……
次日夜晚。
江鹤选了一套烟绿色长袍换上,江鹤很白,瞳孔和发色也很浅,这身衣裳衬得他更加白皙,平时高高束起的头发披散下来,给脑后一缕头发系上了发带。
他拿出被他卷在旧纱袍里的匕首,别在后腰间。
程先阳在隔着门等他更衣,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并肩到了宴会场地。
一楼有一个圆台,四周打上了木质护栏,桌子围着圆台摆了两大圈,桌上是茶水和精致的点心果子。
程先阳站着没动,江鹤看他看着手里的两块木牌,瞬间懂了。
他!不会!找!座位!
江鹤把木牌从他手里抽走,粗略看了一眼。
江鹤殿…阿阳,跟我来。
这个称呼是昨晚从茶楼回来,程先阳非让他改口的,理由是在别国叫殿下太过于张扬,容易引起注意。
江鹤说不过他,也打不过他,乖乖改了口。
程先阳……
程先阳抬眼看着江鹤,江鹤感觉他眼里有星光,被他这种炽热的眼神灼烧到浑身不自然。
程先阳鹤鹤,牵我。
江鹤!……
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原本江鹤是让程先阳在外称呼他大名。
程先阳用短短四个字,让江鹤方寸大乱,他脑中仿佛炸开了烟花,烟花落到心底,激起一阵波澜。
江鹤匆匆抓过程先阳的手往前走,却被对方反握住,两人在人声鼎沸的宴会上十指相扣。
这太超过了,江鹤看向程先阳的眼神很复杂,对方却坦然自若像个没事人,甚至入座后还给他喂点心吃。
程先阳张嘴,我喂你。
江鹤……好,谢谢阿阳。
他咬了一口程先阳递过来的点心,还没咽下去,全场就突然寂静下来。
一阵清脆悦耳的银铃声响起,一个身着薄纱袍丝绸裙的舞女跃上圆台中央,抬起手臂轻盈的身体旋转着向来宾们行了礼。
两条绸带从天而降,神女挽住绸带,侧弯曲了的腿勾住另一条,满天的花瓣纷纷降雨般落下。
花瓣飘落,她在上升。
欢呼声伴着音乐再次响起,江鹤看着台上的神女,又看看旁边不谙世事的程先阳,觉得他们在观看一场大型演唱会。
不过江鹤总觉得程先阳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他正正坐姿重新瞟了程先阳几眼,他看神女的眼神确实不对。
那既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也不是垂涎美色难以自拔的眼神。
……
他到底在看谁?
江鹤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推过去。
江鹤阿阳,喝茶,我尝过了,还不错。
程先阳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程先阳的确是好茶。
程先阳有酒有茶有美人,堪称极乐。
他说到美人二字时,故意看向了江鹤,程先阳在意的不是圆台上翩翩起舞的神女,而是台下一身青衣的江鹤。
可惜江鹤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刻意的眼神。
姬舞神女抖抖衣袖,散出许多亮亮的金粉,转身时面帘滑落,漏出半边脸颊,台下人们像是疯了一般,拿起大把银票撒到圆台上,甚至还有人拿起纸笔要画下神女面容。
江鹤……
程先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