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铃都不会。”Alpha表哥打完了游戏,打开百度道:“我给你查一下……掩耳盗铃的意思是……你自己看吧。”
江洋把头凑过去,看到密密麻麻的字,道:“能不能念给我听啊。”
“你不识字?”Alpha少年好笑道。
江洋小声说:“我才七岁。”
“七岁不小了。时零也是七岁,他六岁都会自己给自己念故事书了。现在他都会写作文了。”Alpha少年道:“你自卑吗?我要是你我就很自卑。”
江洋:“……”
他低着头不说话。
Alpha少年轻咳了一声,看着手机道:“掩耳盗铃是一个故事,它讲的是很久很久以前……”
少年滔滔不绝地讲,江洋把抱枕枕在少年腿上,自己趴在抱枕上听他讲,不时问一句自己的疑问。
时零正和时艾琳说笑,转头看见江洋和表哥有说有笑,眼眸冷了下来。
时艾琳的Omega喊她去厨房帮忙,时艾琳让时零去和表哥玩,拉着时洛熙去厨房帮忙。
时家的保姆都放假回家过年了,只有时艾琳的老婆会做饭。
时零目送他们进厨房,笑容凝固下来,他起身朝江洋走去。
Alpha少年依旧侃侃而谈:“江洋啊,明白了吗?你这种刨根问底的精神值得表扬,在以后的岁月里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时零?你怎么过来了?”
江洋正乖乖听着,突然被人一拽,跌跌撞撞站起来,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
“哥……”
江洋还没说完,时零就拽着他上楼。
Alpha少年道:“时零你温柔一点,别吓坏了江洋。”
时零回头冷笑:“不用你管。”
Alpha少年耸耸肩,背靠沙发上继续打游戏。
“哥……”
江洋看着自己被时零拽到了卫生间,这一幕似曾相识,和一年前被关进杂物间有些相似。只是这一次又有点不同,时零也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
江洋背贴在墙上的瓷砖上,害怕得看着时零。
时零转身一步步走进他:“很开心?”
“哥,我错了。”江洋顺着墙后退,可怜楚楚看着时零:“我不敢了。”
“呵。”
江洋的害怕彻底激怒了时零,他抱着颤抖的江洋扔进浴缸,拿起挂在墙上的花洒,开了冷水。
时零冷笑地问:“错哪了?”
江洋缩在浴缸的角落,花洒的小水珠飘洒到他身上,江洋哭了出来,泪眼婆娑畏惧看着时零:“我……”
江洋好久都没有下文。
时零依旧冷笑:“哦?不知道哪里错,你道什么歉?”
“哥……”
“别叫我哥。”时零举起花洒,淋到江洋身上:“我不是你哥。”
江洋呼吸一滞,春寒料峭,冰凉的水顺着脸往下流,没入衣领里面,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求我啊。”时零看着他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的样子,道:“你求我,我就放过你。”
江洋低声道:“哥,求你……”
时零满意地点头:“你给我记住了,时家不是你家,不要妄想抢走我的任何东西。姑姑是我的姑姑,表哥是我的表哥,不是你的,他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明白了吗?”
江洋点点头。
“小零?小洋?你们在里面吗?”时洛熙敲了敲门问道。
时零对着微笑道:“爸,我和江洋在里面。”
“快开门!”时洛熙怕时零又再欺负江洋。
时零在江洋惊恐的眼神中拿着花洒把自己也浇湿了,淡定地把它挂回墙上,边拉着江洋起来边道:“好,等一下。”
时零和江洋十指相扣去开门。
时洛熙看着两个小孩问:“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弄得一身湿?”
时零微笑道:“爸,江洋说要洗手,不敢一个人上楼,就叫上我一起去,就玩起水来了。我们没事的,是吧江洋?”
江洋不敢说话。
时洛熙狐疑地问江洋:“小洋,是不是小零又欺负你?”
时零给江洋一个眼神,握紧了他的手。
江洋怯生生道:“是,我和哥在玩水,他没有欺负我。”
“好吧。”时洛熙看着他们牵着的手,无奈叹了口气:“你去快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好的爸爸。”时零牵着江洋去了江洋的房间。
时零把江洋按在墙上,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小江洋真听话,以后都要这样明白吗?”
江洋只有害怕地点头。
时零亲了亲他的额头,笑道:“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说着就拉开房门走了。留下江洋靠在墙上,瑟瑟发抖,一双大眼睛满是恐惧。
江洋换好衣服,在门口等着时零。时零换了身新衣服,是姑姑送给他的。
时零看着乖巧的江洋,伸出手道:“过来,一起走。”
江洋听话附上时零的手,一起手拉手下了搂。
时艾琳正和老婆说话,没注意到他们。一顿饭上少不了时艾琳对江洋挑三拣四,江洋都只是笑笑。
吃完饭后,时零和表哥看电视,时艾琳和老婆去厨房洗碗,时洛熙在喝茶。
江洋看着这温馨的一家人,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他沉默回了房间反锁上门,翻出了那张刀片。
江洋很多次拿起来这张在江雪遗物中找到的刀片,被江雪夹在一本古书里,刀片很薄很锋利,上面刻有古朴的花纹。
江洋很想就此结束生命,可是他怕疼。
江洋摸了摸眼角,却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留下了眼泪。
“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说过,人死后就会去天堂,如果自己也死了,是不是就能在天堂看见妈妈?
江洋缩在床上,看着那张刀片好久,最终下定决心往手腕上轻轻一划。江洋不敢看自己的手腕,只感觉到一阵辛辣的疼痛从手腕蔓延全身,他浑身颤抖,不敢叫出声来……
“江洋?开门。”
江洋吓得从床上醒来。
门外是时零的声音:“开门!”
“哥……我睡着了……”江洋急忙拿自己去擦去手腕上的血迹,幸好江洋化得不是很深,没有划到动脉,只渗出了一层鲜血。
“呵!江洋,我给你三十秒。”
江洋急哭了,有些哽咽道:“哥,我在穿衣服……穿衣服……我……”没说完就哭得说不出话来。
时零听出了江洋声音的异样,皱眉道:“快点。”
江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手腕上的鲜血,刚擦完就又涌出新的来,江洋越擦越急,越擦越多,终于哭出声来。
“江洋?你怎么了?快开门!”
时零在门外听到了哭声,急得敲门道。
“哥……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江洋用纸巾把手腕围住,带上了小手套,穿戴好就去开门,探出一个头来。
时零静静看着他脸上还未干涸的泪迹,道:“去把鼻涕擦干净!”
“哦……”江洋转头去拿纸巾擦脸,眼角不停瞥向左手。不知道怎么样了,好想拆开看看。
时零倚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道:“把围巾围上。”
“哦。”江洋去衣柜找出一条围巾,边围便问:“哥,我们要去哪里啊。”
“看烟花。”
江洋垂下眼帘,弱弱道:“我能不去吗?”
“什么?”时零冷冷道:“你不去?”
江洋再次小声说:“我不想去,我想睡觉。”
“随便你。”时零看着他睫毛挂着的泪珠,转身道:“爸叫你去的。”
江洋低着头不说话。
时叔叔一直照顾他,不去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时零走到门口,再次转身问:“你真的不去?”
江洋叹了口气:“我去。”
时零冷笑一声:“这还差不多,快走。”转身的一瞬间嘴角微微上扬。
江洋右手握着左手,一直想看看伤口,但一直没有机会。江洋就这样沉默地跟在时零身后,和时艾琳几个大人一起坐车去了时艾琳的别墅。
时艾琳的别墅在郊区,开车开了两个小时才到。
江洋一直跟在时零身后,时零去哪,他就去哪,时零有些不耐烦,拽着他的左手将他往后一推。
“滚。”
江洋痛得咬着嘴唇,感觉伤口似乎裂开了,找借口去了厕所,把手套脱下,看了看左手腕,一层层拨开被染红的纸巾,露出了血淋淋的手腕,被已经凝固了血盖住的伤口再次流出兮兮的血珠。
江洋打湿了厕纸,忍着疼痛一点点擦拭伤口。
“砰——”
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江洋吓得把手藏在身后,惊恐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时零。
时零冷冷问:“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洗手。”江洋悄悄把袖子扯下来想遮住伤口。
时零语气不清喜怒:“巧了,我也是来洗手的,沾了某人一手的血腥味。”
江洋心里咯噔一下。
时零和他对视道:“把手伸出来。”
江洋犹豫了一会,把两只手都伸了出来。
时零掀开他的左手,看到白皙肉乎乎的手腕上多出了一道血痕,上面凝了黏糊糊的血,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怎么弄的?”
江洋深吸一口气道:“我……削铅笔不小心……”
“你的转笔刀呢?”时零放下他的手:“你用刀削笔?”
“转笔刀找不到了……”江洋弱弱看着他:“所以我就……”
时零还没等他说完,就问:“疼吗?”
江洋摇摇头:“现在不是很疼了。”
时零哼了声转身就走,江洋急得拉着他,哀求道:“哥……求你了,别告诉其他人。”
时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