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午门前停下。
姜忱由侍女引着,往右过会极门去文华殿。
当今圣上,也就是沈玠的皇兄沈琅,是在四年前登基的。
任何一朝,帝位更替之年,都是凶险万分。
沈琅登基的那一年也不例外。
先皇病糊涂了,将沈琅禁足于宫内,还不知怎的发了昏要送他去封地,一时门下之臣都乱了阵脚。幸而有谢危入京,当真算得上横空出世,先稳住了沈琅在京中的势力,又请了名医将先皇的病治好,这才有先皇立下遗诏,传位于三皇子沈琅。
谢危,字居安,出身于金陵望族谢氏,也就是诗里“旧时王谢堂前燕”的那个“谢”。
只是到得本朝时,谢氏已近没落。
他二十岁就中过了进士,也进过了翰林院。只是不久后金陵就传来丧报,说谢母病逝于家中。谢危于是丁忧,回金陵为母守孝三年。
三年后他二十三岁,秘密回京,正逢其事。
一朝之间挽狂澜于既倒,助沈琅顺利登基,便与圆机和尚一道,成为了新帝最信任的人。
无实职在身,却封为太子少师。
宫中久无皇子也不必跟皇子讲课,反而跟皇帝讲课,可以说是“虽无帝师之名,却有帝师之实”了。
最近秋意转凉,沈琅渐感龙体不适,曾几次密召内阁三大辅臣入宫。
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
但从上个月开始,沈琅便发旨选召了一些宗室子女入宫与他一道听经筵日讲,这里面还包括他几位兄弟,也包括沈玠和沈芷衣。还有亲封的嘉南郡主。
姜忱到文华殿前的时候,日讲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
门口守着的太监总管黄德,一见她来便连忙凑过来弯腰,低声急道。
“郡主今日怎么这么晚才来,都讲了两刻了,您这时候进去必要被少师大人看见的!”
姜忱轻声到“路上有事耽搁了,等会儿我向先生解释。”
这时谢危身边的剑书走了出来瞧见她行了一礼。
“郡主,少师说让您在偏殿等他,请。”
说完姜忱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有劳。”
偏殿
姜忱坐在软榻上,屋里面带着丝丝香气,姜忱勾了勾唇,早就听说谢危喜檀香,的确好闻。
不过一会儿,谢危也过来了他放下书卷,看了一眼姜忱。
“郡主今日可真是稀奇,往日上谢某的课可从不迟到。今日怎么?”
谢危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姜忱垂着眸子恰到好处。
“有事耽搁了,还望先生勿怪。”
“有事耽搁了?谢某听闻这几天求亲的宗门子弟都快将姜府的门槛踏破了。”
谢危抬眸看着姜忱,姜忱没有回话,他有些不满,也不知是为何而生气。
“郡主口中的有事,该不会是此等事吧?”
姜忱勾了勾唇回答道“先生说笑了,我暂时不想嫁人,而且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也绝不入宫门王府候府半步。”
谢危笑了笑“如此说来那些求亲的公子可要伤心喽。”
“那……郡主觉得谢某怎样?”
谢危是重生回来的,静看他如何抱得美人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