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荣舒彤就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邵愭卿要送,却被荣舒彤拦下:
荣舒彤别去了,我怕你哭。
话像玩笑,又像是真。
她不懂的断舍离,荣舒彤懂。
荣舒彤本就不是她心中所在意的唯一,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道理,有谁不懂?
样子,也要装像点嘛!
荣舒彤走了,她坐在楼梯口迟迟不动弹一下。
若她有幸和荣舒彤归故里,那时,她怕是父亲已故,房子已无。
从她随姨母来泱城,她就注定一世孤独。
泱城房价贵,她当一辈子医生,也买不起半套。
所以,她要在二十四岁之前,拿到房产证。
代价,不过就是失去一个姨母而已。
姨母想要的,凭什么就要给她?
本就属于她邵愭卿的东西,她就要拿回来。
邵愭卿下午去了姨母家。
她没有钥匙,在门口整整等了三个小时。
姨母回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
邵愭卿姨母,我下班就在这等着了,你怎么才回来?
邵愭卿今天下班早,本来盘算着来吃个晚饭,都这个时候了,她气都气饱了。
姨母陪着笑脸:
祝艾哎呀,我们那个老板请吃顿饭而已。让我的好侄女久等了嘛!
想要不劳而获,吞掉别人的房子,总该是要吃点苦头的。
邵愭卿冷笑一声:
邵愭卿那您还挺忙啊?
姨母陪着笑笑,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邵愭卿姨母,你就把你侄女晾在门外面啊!
之后,她迟迟疑疑的开了门。
祝艾来来,卿卿进去。
邵愭卿也跟着假笑两声,拎着小包,趾高气昂的踏进了家门。
沙发在哪,她最是清楚不过。
擦了十年的地,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邵愭卿径直坐在沙发上,挑眉看向祝艾:
邵愭卿姨母,姐姐不在吗?
邵愭卿昂起头,眼中不知含着什么眸色,盯得祝艾背后发凉。
祝艾嗯……她上班去了……
上班,骗鬼呢?
幼儿园星期六还上学?
邵愭卿哦,小朋友还挺爱学习啊!
邵愭卿星期六都要去幼儿园。
她话语中含着一丝讥讽,饶有兴致的看着祝艾。
她翘上二郎腿,左手撑着脸颊:
邵愭卿嗯,这次见不到,那就下次来吧。
她歪歪头,甜甜的对着祝艾笑。
祝艾紧张的搓着手:
祝艾嗯……嗯……你吃饭没?姨母给你做。
邵愭卿看她搓手的样子,笑得更开心:
邵愭卿没呢,我想吃姨母做的鲍鱼。
12岁那年,她刚刚随祝艾来到泱城。
人生地不熟的,祝艾只是给她租了一间便宜的小旅馆。
便宜嘛,便宜的不能再便宜。
如果不是图她那栋房子,她怕是饿死在街头都没人知晓。
她上的学,是她爸给的钱。她穿的衣服,也是她爸给的钱。她有足够的钱,住在她家可以交生活费。
祝艾便私吞了她爸给的这笔钱,把她领回家。
当她的表姐坐在桌上,吃着昂贵的鲍鱼。
她的筷子,却被一次一次的打回。
她干咽的口水,她现在才记得那股滋味。
回家嘛,姨母就得好好担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