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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的一生 2 生死隔(1)

琉璃铃铛醉

凡是一个青春期爱看小说的青年男女,都几乎幻想过自己的另一半。

特别是我穿越后,就几乎更想把这种幻想变成现实了。我的身边都是俊男美女,我的兄长,大梁第一才子,我的竹马,开朗又俊朗的侯府世子,我的小姐妹,也都是生的好看的高官之女。也对,精细着养着,吃的又少又好又用名贵的好东西养颜驻颜,皮肤想来都糙不了。

那时的我也是有野心的,我想着不能低嫁,甚至想要嫁入皇家,我要高高在上俯视所有人,因此,我吊着我的竹马,哈,他只不过是我最后的退路。

可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都在那个春天暂时截止了。他是我一眼就不管不顾心动的人,甚至忽视了他的身份、家境……后来人说的不错,他的确是美姿仪。

那时的温相还不是温相,我的父亲也还是这丞相之位最有力最有可能的继任者。他只是一个刚刚前几场科举考试都取得第一的来赶考的官员最看好会成为的状元郎的举子。

那一天,我跟着我的好姐妹礼部侍郎之女阮清韵来到京城最高的那座茶楼聚会,从这里俯视下去,放眼望去,都是带着包袱的进京赶考的举子。

他穿着青绿色的长衫,从人群中走过,姿容绝世,优雅又孤独,令我一见钟情。

那时京城官员和富商会有榜下捉婿这一说,我急匆匆回家想要爹爹促成这件事,爹爹笑着抚须,看样子他也对温岭十分满意。爹爹不时与娘亲说着“女大不中留”,叫我的羞涩极了。

我没有想过温若瑜会不会同意,也不会在意,毕竟,一个不受重视的世家庶子得到尚书之女的青眼应该感恩戴德才是,而且这女子不仅能给他带来人脉,还才色双全、美名在外,这本身就是一场权利的交换,他一定不会吃亏。

意料之外,他拒绝了。

我不敢置信,他竟然拒绝了去,父亲在前院接待他时,我派小厮在那里听着好给我回话,他说他心有所属,呵,心有所属。

温岭,子若瑜,那时他还不姓温。他姓顾,是百年大族南阳顾氏二房的庶出子。传闻,他的母亲是顾家二爷的一个外室,后来,那个妇人病死了,顾家二爷就把他记在一个小妾名下,顾氏上下都清楚他的身份,加之顾二爷是个快意恩仇、潇洒度日的风流人物,因此,他在顾氏并不受重视,也不受人待见。

他的嫡母虽不至于苛待本应该是漠视的,可谁叫他只比自己的孩子小三个月,那正是夫妻二人感情最好的时候,看着也是十分膈应。他的嫡长兄是二房的顶梁柱,顾家二房的资源都倾斜在他这里,对这个父亲年轻时的风流产物也是看不上的。名义上的生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他就更不在意了。这些倒也正常,可是大家氏族藏污纳垢,尤其是二房人多,是非也就更多了。

温岭不受待见是从小就知道的,他的饭从来都是冷的、馊的,他身边的仆人永远会克扣他的银钱例菜,对他永远不是鼻子不是眼。只要出现在那些孩子跟前,他总要被父亲的孩子带上旁支的玩伴好一顿羞辱、打骂。甚至有一次在冬天里直接被丢进结冰的湖里,发了高烧快要死了,竟还能被姨娘当成邀宠的工具。父亲也因此大怒,出手整顿了一下,可只过了一段日子,那些人就旧态萌发,他又要过这样麻木的日子里。

我在冰冷而无人的宫里久了,早就忘了那个让我嫉妒不已的女人是何般模样了。

顾家老太爷和老夫人生了三个儿子,龙生九子尚有不同,何况人呢?顾家三爷是老夫人的幼子,从小受尽宠爱,长大之后不顾家中族老反对,从了旁人眼中下等的商贾之事,家主和老夫人也都由着他,做的生意之大全国上下无人不知,顾家也因此富得流油,他有一妻三妾,妻妾间关系极好,又都是有情的,到也不滥情,只是分成了四瓣(懂得都懂)……

顾二爷不必说,早就是潇洒惯了的,偏生只有他没有遗传顾家老太爷痴情的惯例。妻妾成群,风流惯了,孩子也是最多,只有嫡子最得他关注,可能也有年轻时和夫人的情谊在吧,剩下也就是古人那种关于家业、嫡庶的观念了。余下的一分在意便给了温岭,对其他孩子都是惯着、放任自流,倒也还是请了夫子教导。可着剩下的一分关注便显得难能可贵了,也无怪其他孩子针对温岭了。

顾家家主是个痴情的,要知道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几乎是难如登天,偏就让这顾家两代家主做到了。

姜氏是顾家老侯爷年轻从军时一个同僚的孤女,父母双亡后便被老夫人扶养在膝下,她与顾家大爷青梅竹马,顾家家主早就对她倾了心,被她调教的很好,又痴情又忠贞。一开始顾老夫人是惋惜的,姜氏自小养在她膝下,她又没有女儿,早就当作亲女儿了,大儿子是未来的家主,难以长时间伴她左右,还不如姜氏亲近,老夫人恨不得把她能给的都给了这个乖女。姜氏有能力有手腕,老夫人觉的自己的女儿天下第一好,任何臭男人都配不上她。

姜氏到了年纪该议亲的时候,顾老夫人发动自己所有的人脉,想给自己的乖女找一个勉强过的去的,可都不满意,有家世的世家公子哥不是有早早通房就是长的磕搀,没有家事有能力的又怕家中有老母会苛待女儿……她这时早就将姜氏的能力忘的一干二净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婚后会有不顺,早就成婚快二十年的老夫人都快患上结婚恐惧症了。

当然,她这时早就将自己的儿子忘的一干二净了,甚至儿子根本不在名单里,直到儿子羞着脸请丈夫来说,她这才恍然大悟。老夫人让儿子和丈夫忽悠着说可以让姜氏留在顾家,而且婆母也是娘亲,也不用担心姜氏受欺负,老夫人晕晕乎乎的畅享着美好的未来,最后留着的一丝理智还支撑着让她去问问女儿喜不喜欢儿子。

姜氏自然是喜欢的,她就喜欢顾家主这憨憨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憨货,落落大方地同意了,看的羞涩的顾家主一愣一愣的。不过老夫人还是有些惋惜,她的长子太憨,有些配不上精明的女儿,不过洁身自好还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儿子也还勉勉强强,像他爹年轻的时候……

婚后婆媳两人关系自然是极为融洽的,比起整天端着脸的二儿媳妇,整天带着姐妹(顾三爷的妾氏)疯玩的三儿媳妇,她选择跟着大二媳妇看戏听曲,偶尔还看看小鲜肉,她老太太还是很潮的~( ̄▽ ̄~)~

姜氏掌握着顾氏实际上的大权,将顾氏打理的井井有条。她生了两子一女,生女儿的时候被旁支想要给顾家主送妾氏的顾家族人带着顾家主的政敌算计,千辛万苦才产下小女儿,她也差点大出血而亡。姜氏可不是吃素的,她手段血腥地处置下人,让有关此事的支族分家,赶往偏远之地另立宗族,弹压震慑宵小之人,还借着顾家主和顾老侯爷的手狠狠算计了政敌。

纵使姜氏事后做的再好,女儿早产又患上了心疾,她还是恨不得抽死过去疏忽的自己,女儿的身体终究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细细地养着,简直事事亲力亲为,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放在心里怕化了。

二十年前君位更迭,顾氏为了不扯进纠纷里,早就在族老和族人的商议下举族边缘化,明面上顾氏只有顾老侯爷年轻时打下来的侯位的,只是南阳顾氏的底蕴深不可测。很快顾家主承袭了老家主的侯位,第一件事就是为女儿请封郡主之位,这就是顾家五小姐,安乐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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