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和平常一样脸上毫无波澜。几千年,隐藏情绪已经成了习惯。这理所当然的成了他总让亚洛斯对他有失落感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放下手中的药酒,突然记起他的老爷在上一世的临死之前还盯着他的笑容发愣。
我爱你,即使你杀了我。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克劳德脸上出现罕见的笑意,这确实是他听过最美的情话,一边暗暗腹诽着以后要多对他笑。
他把白色的纱布解开,在那人受伤的小腹上用醮了生理盐水的白毛巾擦拭。左思右想的,最后觉得自己最近不正常。
听他死也说着爱着自己,除了心疼竟更多的是幸福和惊喜,这不是不正常是什么。
因为走神,手下动作不经意重了些。他心里暗暗责怪几分,动作放缓,再是轻柔了几分。
外面的天气不晴朗,民间比上一世要乱些。法国梧桐幽幽立,反倒是他觉得风大。
他把窗关上,集中注意力为亚洛斯疗伤,仿佛真的是因为风大而导致了它的走神。
无论是谁,都会把屏气集神放在疗伤中最首要的位置。在梦里受惊的亚洛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直接导致了克劳德捏了个诀把他催眠,同时心里心疼和后悔的小溪流也长河泛滥。
亚洛斯伤重,克劳德默默的在心里把那个迷之杀千刀的凡多姆海恩伯爵扔进小黑屋敲上钉子,又贴上大大的反派标签,顺便做了一个决定。
等他老爷醒来,就和那个什么……凡多姆海威伯爵势不两立。
好像是这么一个名字。
顺带着忏悔下和他前世放荡不羁的行为。
多年以后,他就是用自己这一段放荡不羁的过往来教育他和亚洛斯的几个小肉团子。
这是后话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疗伤终止于克劳德的法力消耗过多。一次性耗尽毕竟对自身损伤太大。不过万幸的是,亚洛斯的伤也勉强算是被治好了。克劳德吃力地跪在那西班牙红棕色大理石上稍作休息,在铺着印度羊绒大地毯上跪着真是毫无压力。
极度消耗法力的确是会虚弱,但还不至于会达到跪倒在地起不来的程度。反正说白了就是克劳德在利用亚洛斯对恶魔的不了解来殉情。
克劳德又装模作样的捂住胸口,抬头望了他一眼,用力抓下他的手:“老爷……”扶我一把。
话一出口,又觉得装得有些过了,知道他马上就会醒来,就惊得不知下一步该做何反应,连大气也不敢出。
亚洛斯在梦里皱着眉,克劳德大抵就知道他定做了个不光话的梦了。不经意流露出手足无措,都不知道亚洛斯醒来以后,他要怎样道歉才能让他原谅自己。
大床中央的亚洛斯又深深地皱一下眉:
“咳咳,克劳德咳,唔——”
克劳德一惊,从地上一跃而起给他拍背。
亚洛斯伤算好了,精神上却更痛苦了。
先且不说他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刚醒来就看见克劳德在毯子上……跳了一下。
嗯,没错,绝对是跳。
亚洛斯,惊讶得瞪大眼睛仔细打量克劳德,嘴动了两下,后者当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亚洛斯他是想说,他的肺要被拍出来了。
喂了水又怜惜地盖上被子,克劳德深刻的感觉到亚洛斯这只柔软的黏人的兔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亚洛斯迷迷糊糊地挠挠头,望着坐在床边守着自己的克劳德,也并不是那么安心。
轻不可闻的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吗?
克劳德抬起眼,细长的妖娆的睫毛颤了颤,心中权当是在笑谈着问他。
亚洛斯的小白手露在外面被被子遮着,克劳德眼尖地看到,伸手就抓上去。
他心中一阵慌乱,脑中“嗡”的一声,好像头顶还冒出了蒸汽,下意识的就抽开手。
果然呆在一起,一如寄往的尴尬呀。
可无论有多少艰辛,到最后,我们仍然不放开对方的手,就像尴和尬不能分开~
亚洛斯抿着嘴偷笑,偏了下头,颇有卖萌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