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四城谁来去?”
皇帝手撑下巴,眸色冷凌的望着下方。
也不知道是被吓坏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底下一片沉默。
没有人当那个出头鸟,万一皇帝生气呢了?
龙椅上的皇帝等了足有一刻钟,都仍然没有人再出声,皇帝手握成拳,正要怒斥时。
“轰”的一声,殿门大开,一道侹拔的身影披着紫色大氅,卷着风雪飞进殿中,阵阵冷意彻骨。
皇帝还没来的及生气有人敢胆闯议事殿,那人便朗声开口了。
“父皇,儿臣愿领粮去甘州震灾!”
太子狭长的凤眸微眯,迸射着几分肃然认真。
“你去?”
皇帝狐疑反问,神色间一副不敢苟同。
“还有,太子,不好好待在国子监温习,出来作甚?”
满满的质问,暗含警告。
太子自然也是听懂了的,却恭敬眠然一笑。
“回父皇,自然是听闻北方六城灾情严重,顿感怜悯,想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心里陡地冷笑一声,不屑于顾,半丝柔软也无:呵,还能怎么出来,趁田祭酒不注意,爬墙呗!
“这,容朕再考虑一下。”
“父皇若是不信儿臣能否做到,可以再派一人同儿臣一块去的,甘州灾情严重,等不得。”
太子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暗芒,不知在计划着什么,忙道。
“那,罢了,右丞随太子去吧,难得你有这份心。”
皇帝想了想,开口同意。
“谢父皇!”
“谢陛下信任!”
太子与右丞相一同出来拜谢,便退到一边,转身之际,不着痕迹的望了眼,太子嘴角泛着点笑。
左丞相殷丞相是殷皇后本家一脉的,却不支持他,但右丞宋继可是他的人。
那还不是想怎么瞒天过海就怎么弄么,太子如是想。
议事殿讨论将近半个时辰,便确定了剩余三城的人选。
大理寺卿陆林杰负责辽东郡,刑部尚书程柯负责西北沙漠区的怀远郡,至于位于草原地界的岭北一行,由户部左右两位侍郎去。
“朕的六城安危就交给诸位爱卿了,可别令朕失望,整装三日后出发!”
“诺!”
……
寝殿内燃着好闻的沉水香,伴着刚刚剪下梅枝丫花骨朵的香气,红色花瓣还缀着点点冬雪,不曾化去。
温樛木一手拿长剪子,一手摆弄梅枝丫,也不回头去看。
“温世子可真是有雅兴。”
半坐在榻边的温无伤使劲搓搓冻红的双手,时不时放在炭盆上暖暖。
“二爷平安归来,我就不送了。”
温樛木头也不回的道,拿长剪子的手微顿,仅一瞬,便继续动作了。
“温世子最是懂我了。”
温无伤剑眉一挑,唇瓣翕动,含着几分笑意,看向窗沿处长身玉立的人。
温樛木扭头回身,轻呼口气,瞅着白气散去,方才道。
“公良驷副将军那前不久刚收了一把宝刀,名为寒刃,送给我了。”
说着,弯下身去书架那取出把刀,放在案几,并往前推了推。
“哎我说世子,你如此神机妙算,为何不参与夺嫡,或为我出谋划策呢?”
温无伤望了眼寒刃,没动,反倒笑盈盈的将视线放在温樛木身上。
闻言,温樛木那浅泊色眸微凝,修竹玉手捏着的杯盏一紧,随后与其对视,语气不善。
“二爷,夺嫡之争九死一生,温某不愿置亲王府一众上下生命不顾,同样,温某哪也不会去,只会留守府中,”
“望二爷慎言。”
温无伤一怔,很快回神,手中的折扇冲着案几敲了几下。
“好。”
仅字一言,却也是承诺,温樛木悬着的心头松了几分。
夺嫡之争谁也说不准花落谁家,一但踏错,万骨枯,虽然温樛木觉得温无伤不错,愿给予一定的相助,但这不代表他要干预。
目视着人执刀离去,温樛木转身便出了月山院,去大厨房熬点当归党参片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