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我掩护你,快撤,不能被温易详知道皇子在这!”
胡麻子踢开一刀,冲着身侧大喊。
严肃板正的脸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好,这交给你了。”
被溅了一脸血的温之羽,在将士的护卫下从后山离开。
却被一大群穿夜行衣的人堪堪堵在后山。
前有狼,后有虎,不得进,不得退,唯有一战!
温之羽手拿沉重的陌刀,挥砍开人,掏出信号筒,一扯,“砰”的一声炸响长空。
不过半个时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被不远处来支援的山匪堵在中间,一番撕杀,可想而知,损失惨重。
幸而,黑衣人拼死开口子,送领头离开。
不明第三方消失,温之羽得以逃到步山塞,胡麻子却是趁乱被温易详的死士斩杀,破了胡麻子的山塞。
死的死,伤的伤,全落温易详手里了。
气的温之羽千年不变的情绪崩溃,怒目而视。
“可恶,原想弃了胡山塞讨老头欢心,没成想竟便宜了温易详!”
温之羽这怒火滔天,温无伤处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抓住温之羽的人,发现谋逆之心。
忧的是刑部侍郎荊天带来的人,将近折了七成,人手不够,想捉温之羽个现形,掰倒他根本不现实。
温无伤唰的展开折扇,又唰的合上,重复了好几次。
低垂的眼敛抬起:“罢了,送给温易详 吧。”
一挥袍子,夜光君离开,潜入胡山塞,“泄露”消息。
“二哥,就这样白白舍了?那这趟离京岂不是白费功夫?”
温砚书摊手,很是不甘心。
温无伤眉毛上翘,唇角一勾,溢出冷笑:“谁说没有收获了!”
“温之羽暗中集结山匪,谋逆无小事,若是我们侥幸擒了他,即使立功,私自离京和检举都会让皇帝起疑,暗中相斗便罢了,若相残摆在台面,失的不过是皇帝的颜面,”
“看似胜家花落温易详,最多黄白赏赐,皇帝以后轻易不会重用他。”
“此乃一石二鸟。”
“既掰倒了温之羽,又削弱了温易详!”
温砚书快嘴道“而我们,只要悄悄返京便是。”
“聪明!”
“我这便收拾收拾东西……”
“等等,葶儿,带上夜光君。”
温无伤叫住转身要走的人。
翌日,一行五人乘着马车紧赶慢赶回京。
至于刑部侍郎则是落了五日,才到了长安。
如温无伤所测,温易详将山匪头子和温之羽秘密押回长安,丢到皇帝面前。
皇帝龙庭大怒:“孽子,朕还没死,就想着弑父了!”
但终归念及父子情宜,从前与太子相博时亦是优秀,终未下杀手 。
只一纸诏书,摘了皇子身份,贬去南越苇岭那穷山恶水之地,囚于寺庙,无诏终生不得入长安。
支持温之羽的朝臣,大多受了牵连,不是抄家就是罢官,却因天灾少生事没诛九族。
牵连最严重的是首当其冲支持温之羽的太尉府,和内阁大学士,削了官位抄了家,十代都只允家族一人入仕,太尉保了嫡长子的武官,大学士则是保了嫡次子的官。
温之羽生母贤妃,的兄长叶修齐本家,终生不得入仕,贤妃也因此受了冷落。
朝中因一下子失了臣子,略乱不过三日,皇帝以及其他权势已经顶上自己的人,慢慢步入正轨。
而温易详得了黄白三百两,帛绢二百匹不等奖赏,枯坐许久,愣是实权的影子都没见到。
纵使如此,温易详也没不乐意,反倒高高兴兴的收了黄白,招兵买马。
以为自己是赢家,乐不思蜀,却全然不知自己早已是别人的棋子。
……
长安朱雀大街,温氏凉果铺。
有手掌般厚的雪簇簇而落,青石板,瓦黛红砖,天地间一片白。
点点晶莹落于卷曲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扑闪扑闪的,眸底却泛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唉……”
“你叹什么气?你大哥如今是家族中唯一当官的,你开铺子挣银两,怎么着都得接济一下吧!”
太尉紧皱那粗似毛虫虫的眉毛,瞧着穆奚穆池两兄弟,的目光凌厉冰冷。
穆奚站在柜台后,一手揽住穆池,神色间皆是犹豫。
他们两兄弟虽是太尉府庶子,却因温樛木世子身份,未受牵连,仍在开铺子。
穆奚没想到太尉这么不要脸,以前对他们爱答不理,一出事上赶着要钱。
他当然不想理会,何况还答应了世子不与太尉府牵扯,可到底那是亲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清秀的眉头拧巴不开:“父亲,此事儿子做不了主,待儿子问一问温世子。”
“快去快去,现在就去!”
太尉越发不耐烦,如今他们一大家子几十口全挤一个小院,瞧不上的庶三子不但有大房子,还经常进出亲王府,眼热的不行,怎么都要敲笔。
穆奚无奈扭头,嘱咐掌柜看店照顾穆池,自己独自去了凤和酒楼。
同在朱雀大街,穆奚没费什么气力便到了,在童山掌柜的指引,上了二楼,推开厢房。
一下子就愣住了,身子僵在门槛外动弹不得。
他看错了?
揉揉眼睛,再瞅,没有。
眼前就是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刑部尚书嫡女,还有夜光君,与温樛木一个厢房,聊得正开心。
被穆奚这么一打断,温樛木收敛情绪,对上视线:“是太尉来烦你了吧。”
穆奚双手无处安放,无措似小鸡啄米般点头。
“父子一场,总不好太无情,给太尉拨二十两银子,从你的红利扣除,但只此一次,亲王府虽无实权,却树大招风,我不希望亲王府有麻烦,可懂?”
“既然过来了,就坐下吃点东西,暖和一点,不急着去。”
温樛木夹了几块水煮鱼片放到碟子,塞到穆奚手里。
穆奚瞳孔放大,好一会儿才回神,关上房门,扬起笑容,拉开椅子坐下。
他还以为,世子绝不会愿意的。
就这样,几人一边吃肉喝酒,一边愉快的交谈。
可苦了太尉在雪中等了一个半的时辰,拿到银子时都是黑着脸走的。
不过五日,太尉又来了,穆奚明令拒绝,并说那二十两是世子宽容,他做不了主。
太尉兴冲冲来了三次,回回悻悻而归,久了,作为白丁也没再上门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