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钱塘关的温樛木目的达成,贩卖私盐是大罪,叶周文跨了,那些居于海边房的村民百姓。
立即失了生活来源,正不知所措时,温樛木积极热心的劝导下。
由潘大强牵头,带领壮劳力出海。
云卷云舒的白云,在湛蓝浩远的天空飘过,灰色的大雁浮过芦苇荡,又堪堪飞走。
温樛木从飞走的大雁移开视线,落在忙乎的村民上。
不知想到什么,浅泊色眸流转着几丝光华:“潘大叔,温某不才,也想跟着出海。”
“出海?温公子得想好了,从未出过海的可能受不了海浪颠簸,想吐难受……”
潘大强停下收拾温樛木制造渔具动作,看向人,好心规劝。
“没事。”
温樛木嘴角一勾,摇摇头。
“那,那成,温公子快上船吧,小帆船简,简陋……”
潘大强指了不远处容纳五人的帆船,面有愧色。
温樛木没有说话,只摆摆手,牵着小崽崽上船。
小崽崽因清晨微凉的海风,缩在温樛木怀里,小脑袋却不安分的四处乱转。
拂着风,荡着海,青丝乱浮,咯咯声不停。
温樛木有些好笑摸摸小脑袋瓜,随着船桨晃动,将人拽回怀里。
“小调皮,别乱动了,省的掉进去,给怪兽吃了!”
“咧咧咧!”
“大哥哥讲故事,容容就安静!”
小崽崽吐着舌不以为然。
“传说在钱塘关这片大海里,有个男童叫哪吒,他呀,同你一样,爱玩闹动……”
“有一天哪吒出海戏水,玩的正高兴时,却被龙王三子敖丙打断,两人纠缠……”
“公子公子,看,这可是您要的螃蟹龙虾?”
同船的潘大强激动的打断话语,兴奋看向人。
温樛木循声望去:“是青蟹大龙虾,没错,没想到出海没多久,就捞着了,潘大叔技术可以啊……”
得到夸赞的潘大强面色通红,转过头收拾渔网。
“大强哥,快看看,三条黄花鱼呢!”
“别嚷了,大惊小怪的像什么样子?”
说着,还悄悄觑了温樛木眼,见人没说什么,松了口气回头帮忙。
“然后然后呢?”
“谁赢了?”
小崽崽奶声奶气的嚷着。
“当然是哪吒呢。”
“后来吧,一得道仙人给哪吒造了莲身……”
“怎么这样,小哪吒原不用死的!”
小崽崽不高兴的噘着嘴,粉嘟嘟的红唇微翘起来。
也太可爱了叭!
温樛木心头一喜,吧唧一口,不住的揉捏小脸。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的,几十条帆船不停歇的从卯时游至午时,离岸边远了不知多少。
草草啃了两张馕饼,喝了好几大口水,潘大强又重新拿起船桨划动。
“砰砰砰!”
不料,没划多久,稍颠簸的海面升腾起股股水柱,淡淡的硫磺味飘进鼻子。
温樛木一边护着小崽崽,一边探头:“不好,是炸药!”
此言一出,潘大强面色苍白,发青难看:“遭了,船行的太远了,是居小岛的海盗!”
“海盗?钱塘关有海盗!”
温樛木脸色大变,眉毛紧皱,抱小崽崽的手紧了又紧。
没等帆船往回游走,从对面漂来几十条白帆船,一根根绳索搭在船沿,披着草蓑,穿着紧身黑衣的海盗似羽毛般轻盈飞过船支。
潘大强腿肚发颤,眼圈泛红,却还是拿起船桨挡在温樛木身前。
但木头又怎可与刀剑相比?
没过会儿,船桨碎烈,潘大强被打晕,跌倒在船板上不省人事。
温樛木咬紧牙关,手偷偷潜入草席下的匕首。
尚未碰倒,“咔嚓”一声,身子砰的摔倒在地,一双海纹黑靴映入浅泊色眸,温樛木薄唇翕合几下,随着喊叫声失去意识。
“小崽崽。”
……
长安朱雀大街,辰时。
“卖花喽!”
“香香的桂花!”
“能香上三天呢!”
娇娇柔柔的女声混杂着桂花冲鼻的香气,穆奚鼻子一动,脑袋从铺里探出。
原是一个七岁左右扎着双丫髻的女童,拎着竹篮从前面的蜜饯铺子到温记果子铺,来回走动叫卖。
穆奚闭眼,鼻子狠狠一吸,幽幽香气入脑,正暗暗陶醉之际。
两道清脆柔音打破了穆奚的享受。
“公子,凉果来两罐!”
“公子公子?桔片果茶要十包!”
“啊?来嘞!”
穆奚醒神,眼急手快的油纸包好,递给一个圆脸粉衣婢女。
才望用另一个锥子脸绿衣婢女:“哪种凉果?”
“一罐黄桃果,一罐雪梨果。”
“一罐二十文钱,两罐三十文钱,您收好!”
穆奚从柜底取出琉璃罐,边递边大喊。
两个婢女付了铜板,收了东西,往对面的容记成衣铺行去,樱桃嘴却叭叭个不停。
“丁香啊姊,今早大夫人让我出府置购时,无意听见了程尚书与大小姐吵起来了,还侹凶的!”
“咦,木香啊妹,有这事?大小姐不是同程尚书关系很好么?”
“可不是么,但好像这回事大了!”
“什么什么?”
“听说昨天丑时,程尚书连夜进山带回一具尸,不出演时,就找到凶手,说是荟萃楼的舞娘,因官人骗了她一时怒急给杀了,”
“但大小姐非说背后有人指使,一个花楼舞娘做贯了那种生意,岂会因情而杀人。”
“程尚书说知道,但这件事不能往下查,这个人不过是夺嫡之争被殃及的牺牲品。”
“哟嗬,那人谁啊?”
“礼部尚书左燕大人。”
……
穆奚头颅低垂,信手整理柜台上的油皮纸,卷长睫妤下的眸子光色晦暗不明。
礼部尚书左燕?
那不是贤贵妃七皇子的人么。
表面上最势均力敌的,是七皇子温之羽和身为太子的大皇子。
如此说来,支持七皇子的内阁大学士,先前以嫡子之死想扳倒太子势力的翰林院失败,现今太子利用舞娘除了七皇子的人。
夺嫡之争欲演欲烈,暗流涌潮。
夺嫡从来都不会是明争,还有暗箭,势力必然纷乱交错复杂。
一共八位皇子,两位公主,其中八皇子秋伊公主同岁,不会沦陷,那张扬肆意的三皇子,和成日吃喝玩乐逛窑子的六皇子,
还有整日陷在国子监温书的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不论愿不愿意,都不可能避免夺嫡之争。
长安,恐怕不会太平了。
穆奚连连叹气,幽幽桂香不再好闻。
“哎,影响做生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