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天空是湛蓝透着暖暖的橘黄色,洋洋洒洒垂落大地,成片成片的房屋、山峰染着薄薄的金光。
一双修竹玉手遮眼,金光大洒,覆着点点逆光。
步履缓行差不多就收摊的街道。
温樛木抬头看看天色,夏天晚的很,现在估计是酉时六点左右。
也干不成什么事,就沿着西街行回府。
步履刚至月山院,就往外冒出股股食物的甜香。
视线渐移,在傍晚逆光勾勒着熟悉的人形。
盛着笑容揽过温君棠的肩膀。
“你回来晚了,我就先做了你们爱吃的,等着!”
温君棠察觉回头也笑了。
四人开开心心的围坐一桌,吃着饭。
温容容身子没那么抖了,也会自个夹吃的,虽然眸子仍是惶恐。
温樛木习惯性的倒是又喂了几口。
相安无事,一夜无梦。
清晨的阳光与龙船花花香混着味,一股脑飞扑进鼻子。
唤醒了沉睡的人。
眼皮一抖,浅珀色眸陡地睁开。
没过多会儿,人吃好东西谈着事。
“君棠君柏,我是这样想的,先招工买铺子,开业晚些,我们拿着纸张去找达官贵人,先给宣扬一番,你们怎么想?”
温樛木放下筷子看着两人开口。
“嗯,同意,贵族自有圈子,若能流进去,宣纸传播速度一定不会少的!”
温君棠点点头,说了自己的想法。
“照木哥意思来。”
温君柏直应下。
“那好,做官有权势的我去。”
“君棠,你去翰林苑学堂那些教习知识的。”
“君柏,你去民间宣扬宣扬吧。”
得了分工,三人拾掇一番,各自出发去了。
看着太阳高照,温君柏这次学聪明了,直找了上次的牙婆。
让其散布招工信息,还有糙纸粗纸草纸宣扬给平头老百姓。
老百姓收获信息渠道小,这样直观又快。
看天色艳阳高照,离午时远的很,顺便去寻了东南西北四条主街的铺子。
纸与盐不同,在一个地方那肯定不行。
……
另一边温樛木先去了文官之首殷丞相府。
通凛后,是殷罗常的正妻殷夫人出来接待的。
“世子殿下这是有何贵干?”
“是来找二房小儿子的?”
殷夫人头戴钿头,挽起的头发簪几根红石金簪,耳垂挂着一对红晶耳环,一身蝶翅(深蓝)色衣衫,站在边上询问起来。
“不是,来寻殷夫人您的。”
“世子殿下有什么事么?”
“听闻殷夫人您信佛,常吃斋念佛,恼于没法抄写经书。”
“世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殷夫人狭长的眼眸微眯,语气明显不善。
“殷夫人您看看这个,是否中意?”
温樛木不慌不忙的掏出雪白如肌的宣纸,上面有几个繁体字。
“这是什么?能写字?!”
不顾礼态直抢到手里,左瞧右看,激动兴奋的很。
“这是最好的宣纸,能书写轻便带携。”
“我卖二十两银。”
“宣纸?”
“我得试试!”
冷静下来的殷夫人叫奴婢磨了墨,直到亲自在平滑光顺的宣纸上落字。
才又重新激动起来。
“这这这……真能写字呀!还如此好书写!”
“我买了!”
真是太好了,她人到中年就信起佛来,到现在老年了,终于可以抄经书,更诚虔的拜佛了。
殷夫人十分激动高兴,恨不得自个马上去佛堂抄经书。
“好的。”
温樛木没吊殷夫人的胃口,直接卖了。
文官之首的夫人圈子指定不会少,寥寥十张纸也够流传的。
多了反而不显珍稀。
温樛木猜的不错,抄了经书的殷夫人第二天就去贵妇夫人圈炫耀去了。
还说温世子就卖给了自个,独一份的。
教许多夫人急耳猴腮的拼命询问,生怕晚了就轮不到自个。
殷夫人的笑容是欲发灿烂。
以后还成了购买纸张的老主顾呢。
当天,温樛木去了六部。
找了掌管官吏事务的吏部、掌管工程水利的工部、掌管刑狱的刑部、掌管土地户口,赋税的户部,工作的地方一番宣扬。
他们的工作需要记录大量的信息,温樛木又只传出十张宣纸,不出意外,宣扬的沸沸腾腾。
至于兵部,温樛木是进不去的,掌管典礼科考的礼部是温君棠负责的。
没多久,整个长安都因为流出的十张宣纸而沸腾不息。
连续十几日都议论纷纷的。
好些人围在安阳亲王府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