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路

不知过了多久，唐王才从桌面的棋盘上回了神，冷冷开口问道。

唐王李世民韦氏呢？

徐婕妤不出陛下所料，韦氏宗族那边果然有所动作。不知陛下……

唐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收了回去，垂眸看向手边的信封。

唐王李世民不如何，就等着吧。

徐婕妤也多了几分疑惑，不由得攥紧了掌心，蹙眉问道

徐婕妤不如何？可等韦妃回过神来，有所察觉，再对陛下做些什么的话……

唐王李世民你且记着，不怕背后的人做什么，就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好了，那神女之事，你如何看？

徐婕妤臣妾以为，今日之事太过神乎其神，不过既陛下当面所见，想必也是真的，否则，陛下也不会今夜试她一试了。她当真什么事也没有？

唐王伸出手指轻揉太阳穴，将手中茶盏轻放在托盘上，顺带一个微笑。

唐王李世民当真，那鹤顶红是朕放足了的量。她真的毫发无伤，应该是神仙无疑了。

徐婕妤闻言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倒不是惊讶于神女的事情，而是眼前的男人竟然能将一条性命的去留说的如此轻易，何况那是他亲眼所见的神女下凡，连神仙他都敢如此，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徐婕妤想的正入神，思绪被唐王忽然打断。

唐王李世民想什么呢？

徐婕妤这才回过神来，规矩行了一礼，柔柔回道。

徐婕妤陛下莫怪，是臣妾在想，上天这个时候派来神女……是否与陛下那件事有关？

唐王这才蹙眉低首攥紧了衣袖，面上却丝毫没有多出任何神情。

沉思半晌唤来婢女将书案好好了一番，抬脚便向徐婕妤走去。唐王脑中都是梦中那条老龙在梦里胡闹的样子，死死缠着唐王。他也一双眼死死盯着那条老龙，恨意溢出眼眶。冷眸看着他死去的这一幕，唐王忽然被徐婕妤唤醒，在其身旁唤人搬来搬凳坐下，抬首环顾后嗤笑一声。起身站于她面前，歪首勾唇讽到。

唐王李世民有关又如何？天佑我大唐，上天不还是派了神女临凡，来助我大唐。我总要试她一试，不为过吧？

徐婕妤也罢……。

另一边。

韦妃猛地将瓷器摔落在地，已经跪了一地的侍女自然是一个都不敢动，都抱紧了自己的身子不敢躲避。细看之下，早已有侍女遍体鳞伤，韦妃这才消了气，走向自己的贴身侍女问道。

韦贵妃你！你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如果不是你，本宫何至于此！来人，拉去掖庭！

韦贵妃宫女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桑榆明明奴婢早已看好了她的家人啊！

韦贵妃你还敢说！来人！

韦贵妃宫女娘娘，您三思啊！如果此刻您没了奴婢，身边可就真的没了人了啊……

韦贵妃怎么？你是觉得本宫没了你就不成了？也罢。

言罢，韦妃这才将手中的拂尘扔下，马上身边来了不少人为她捶腿，那贴身侍女这才开口道。

韦贵妃宫女娘娘……那神女想必是入不了后宫的，明日她便要启程，陛下也没办法反悔！

韦妃一听更加来气，拿起一旁的滚烫茶盏扔在她的身上，马上便肿了起来，侍女也不敢动弹，继续道。

韦贵妃 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本宫还用费这劲？

韦贵妃宫女可咱们不得不防着啊。

韦贵妃也罢，不过本宫气可还没消。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贱女人，本宫也不会被陛下如此对待！

韦贵妃宫女娘娘若想出气也好说……

韦妃心下暗嗤若非眼前女人何必今日这般，臂上挽迤着丝绸长袖微抬臂露皓腕，弯纤腰以微步，眉尾飞扬带高傲神情与她对视，勾了唇施舍一不屑轻笑。

韦贵妃 你还敢说？若你再失败，本宫就将你卖到那烟火之地！

侍女闻言也是打了个寒颤。

韦贵妃宫女娘娘，这个计划即使失败，也不会有人发现？

韦妃挑了挑眉，示意她上前来细说。侍女自然领会，上前附耳说起了自己的计划。韦妃这才多了几分笑意，轻抚自己的白猫。

韦贵妃宫女她不是神女吗？本宫倒要看看，究竟神仙会不会庇佑她！

第二日

第二日一早唐王便命人将收拾好的包裹送来了立政殿，除了一些必需品也送了不少盘缠干粮，长孙皇后不愧是贤后嘱托与准备也十分得当，与唐王迎着陈以安到了宫门口方才止步。

白玉桥，鎏金殿，高拱门庭，分列侍臣，堂前生辉，中居君王。携徒敬拜，又奉通关文牒，见陛下提玉玺亲为盖印，料想总算启程，欲放陈以安西去，心中自然不胜欢喜。细细观瞧宝印，又受金银几许，作揖拜谢，正慌乱，耳闻陛下声声呼唤，不敢殿前失仪，又强展笑颜，合掌施礼。

正欲启程，身后忽有女子呼唤，来者气喘吁吁，只见人手中捧着什么，随后女子解开麻布，是一玉石项链。

永娘圣僧！奴婢曾是武才人贴身侍婢，如今……

这侍女十分懂眼色，仔细打量唐王神情后这才开口道。

永娘如今武才人不便出来，特命奴婢将此物赠与圣僧，为报圣僧昨日搭救之恩。才人还托奴婢一句话。

陈以安愣了愣，昨日她还在自责未曾想到武才人竟然还记得，何况自己也没帮上什么，问道。

陈以安：古代1才人还说什么？

永娘才人托奴婢告诉圣僧，此去西行，万望珍重，佛曰：万发缘生，皆是缘分。千灯万盏，不如心灯一盏，圣僧一路保重。

陈以安这才将东西收下，戴在脖间，对永娘一笑，收下唐王所赠随从与行李，起身挽袖跃起爽利坐上马背，牵了缰绳弯眸俯身向前看去，低笑几声促了那马儿奔向城中，回顾长安城墙，视野只堪堪得了个灰色小点，肉眼几尽不可见，双手合并向高城之向躬身行礼，随即先后支手匍于地，抵额叩首再拜长安，三番收势并掌阖眸，颔首重观城镇方向，唇瓣半晌未动最后只堪堪道了声。

别了，大唐。

————几轮风烟 多少过往 悲欢离合梦一场 惯看他乡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