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气炸了,他知道简隋英受大委屈了,可没想到还经历过这种恶心人的事。还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李玉和简隋林就是俩畜生,他妈他谁都不想放过。
周厉牙都快咬碎了,要不是李玉和简隋林俩王八蛋打得正欢,要不是他乐得看那俩恶心玩意儿同归于尽,他那梆硬的拳头就要招呼上去了。
什么玩意儿!
李文逊和苛以升各坐一边,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都是一副阴恻恻的模样,注视着扭打在一起的李玉和简隋林的目光犹如寒冰,能浸出血来。
白新羽绷直了身体,拳头紧握,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蹭”的一下冲出去找李玉、简隋林拼命。要不是他姥爷神色淡淡,让他稍安勿躁,他早坐不住了。他妈在他耳边哭哭啼啼,他二姨眼角含泪搂着他妈安慰。越看白新羽就越气。
咬牙切齿的同时,白新羽又觉得他姥爷实在太淡定了点,自打坐下来开始就没听他说话什么话,自个儿外孙挨欺负了,要他,拼死也得弄死对方。
他姥爷倒好,老神在在,一脸淡然。
白新羽越看越看不懂,郁闷得都要怀疑他姥爷偏心眼了。
俞风城一直注视着白新羽的一举一动,但凡白新羽有个什么动静,他都随时准备上了。简隋英的那个恶心弟弟不是问题,白新羽不会吃亏。可那个叫李玉的傻-逼玩意儿是个硬茬儿,白新羽绝对讨不到好,他不放心。
结果白新羽只是恨恨的坐着,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一会儿盯盯他姥爷,一会儿又死盯着打得不可分交的李玉和简隋林。
钱亮是个粗人,不像陈靖和冯东元读的书多,屏幕里的画面变来变去,看得他满肚子的气,白新羽和他好,白新羽的哥哥和他哥也差不多。爱屋及乌吧,他的拳头也早攥紧了。只等着白新羽一冲上去,他就借着拉架的由头给那俩白眼狼一点教训。人-民-子-弟-兵,那就是保-卫-人-民荡平邪恶的,现在不出手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陈靖和冯东元一个一脸严肃,一个紧绷着牙关,都没说话。注意力却一直都在白新羽身上。蓄势待发。
霍乔收起了平时的郎当随性,黑着张脸坐得笔直,整齐的军-装领口扣子解开了两个,衣领半敞着。袖口扣子也早早地解了,衣袖高高挽起,脖子微微扭动,就差在脸上一笔一划写上“老子很不爽”几个大字了。
身边父母长辈劝嚷声一片,李玄整个人都还处于震惊之中。他太震惊,太意外了。意外到拉架都忘了。
他没想到简隋英还遭遇过这个。
除了震惊,他再说不出别的。
简隋英他多骄傲啊。
精明能干,会做人会来事儿,有手腕有抱负。抛开和李玉的事情不谈,他还是很欣赏简隋英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简隋英的傲骨会被掰折,更没想到让简隋英傲气尽失的竟然是他的好弟弟李玉。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让他无所适从。
[【……他掀起被子蒙到了头上,闷声道:“老吴,你放厨房吧。”
对方却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反而把东西方床头柜一放,然后铿锵有力地叫了一声,“哥。”
简隋英一把掀开了被子。
他现在对别人叫他“哥”太过敏感,如果简隋林还敢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亲手让他家绝后。
然后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结实英挺的年轻人,理着短短地板寸,耳朵冻得通红,脸上挂着充满朝气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
简隋英那一瞬间,真的没认出这个人是谁。
“哥。”白新羽摸了摸短短地头发茬,嘿嘿直笑,“这头特傻是吧,还不保暖,不过部队都这样,我一进去就差点儿给我剃光了。”
简隋英慢慢撑起身,惊讶地看着他。
……
白新羽看他哥半天不说话,自己笑得有点尴尬,“哥,你认不出我啊,我妈都差点儿没认出来,在机场就抱着我哭,我还以为她想我呢,结果她说她太高兴了……”白新羽见简隋英还是不讲话,有点颓丧地拉过椅子坐到床前,小心翼翼地说,“哥,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呢,那你揍我吧,揍到你满意,这回你随便打不用留手,我现在可抗揍了……”
简隋英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跑这儿来的?”
“啊,今天我妈给你家老爷子打电话拜年,老爷子说你感冒了,我妈想来看看你,我就说我来。我在楼下还碰着老爷子的司机了,他都没认出我来,我小时候可招他烦了,嘿嘿。”
白新羽的突然出现,以及他彻头彻尾的变化,让简隋英过于惊讶,以至于好半天不知道作何反应,只好又躺回床上。
白新羽摸了摸简隋英的额头,“哎哟,真挺烫的,我买了药了,你先吃药。”他翻出退烧药,给简隋英倒了杯水,“来,哥,把药吃了。”
简隋英张嘴吞进药片,白新羽喂他喝了几口水,把药顺了下去。
简隋英缓了口气,哑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实前两天就回来了,为了能请这个假我不知道费了多大劲儿……我,那个,我其实一回来就想找你,但是,我妈说你最近……不太好,我怕你看到我,更来气……我不是怕你揍我,真的,我就是不想惹你心烦。”
简隋英撇了撇嘴,“我懒得揍你。”
“没事儿,等你病好了你随时想揍我都成,谁叫你是我哥呢,谁叫我做错事儿了。哥……”白新羽舔着脸撒娇,“哥,你别生我气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现在真的改好了。”
……
他瞪了白新羽一眼,“你再怎么认错,我也不会把你从部队放回来。”
白新羽急道:“我没那个意思。虽然我一开始,是挺想回家的……我刚去的时候,每天活得跟在监狱似的,我也挺,挺怨你的,不过我现在知道,哥你真是为我好。我现在想想自己以前,都不叫个男人,现在才有人样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觉得我待在部队挺好的。”他又习惯性地摸了摸短短地头发茬子,“我爸妈也都挺高兴的。”
简隋英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去给我找根儿烟。”
“哎。”白新羽习惯性地听从指挥,起身给他找烟,围着床转了一圈儿反应过劲儿来了,“哥,不行啊,你这还感冒呢,你吃完了药,该吃饭了。哎,不对,你应该先吃饭再吃药哎呀我给忘了,那,那你吃饭吧。”
“不吃,给我烟。”
白新羽无奈地从床头柜里翻出烟,给他点上。
简隋英抽了口烟,心里平静了很多。大过年的,能有个喘气儿的陪陪他也不错。
“你去弄点儿酒,咱们喝两杯吧,跟我说说你这大半年都干嘛了。”
白新羽迟疑道:“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过,你这生病呢,咱别喝酒了,我给你把饭热热吧。”
……
简隋英已经下床,换了身麻料的居家服,宽松的领口和裤脚把简隋英的身材衬托得有几分消瘦,再加上他脸色苍白,形容憔悴,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几分病美男的味道。
白新羽摸了摸下巴,“哥,你没以前壮了,你多长时间没健身了?”
简隋英一屁-股坐在桌前,先喝了口酒,低声道:“没时间。”
白新羽傻笑着掀起毛衣,指着自己的腹肌,“哥你看,我现在身材可好了。”
简隋英连头都懒得抬,他这时候才感觉到饿得胃有些疼,就放下酒,开始吃饭。
白新羽自觉无趣地坐下,他看简隋英低落的样子不习惯,就自顾自地给他讲部队的笑话,讲起来就没完没了。
简隋英烦得不行,只得主动开口,“说说吧,你刚去的时候怎么样,后来怎么样了。”
“哦,刚去的时候别提多惨了。一个新兵宿舍十六个人,十六个人挤一间屋子啊,我-操,脚臭味儿熏得我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然后那帮人都瞧不起我,嫌我拖后腿,成天欺负我……哥,我长这么大都没受过那么多气,我妈要是知道了得心疼死。”
简隋英“哼”了一声,“你拖人家后腿不挨收拾才怪,送你去部队就是去锻炼你的。”
白新羽撇了撇嘴,“那也太狠了吧,他们打我都挑穿衣服看不着的地方打,可缺德了……”
简隋英皱了皱眉头,抬眼道:“还打你?”
“是啊,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妈的可欺负人了,我刚去哪儿真是天天哭,都没人管我。”
简隋英啪地把筷子拍到了桌上,骂道:“你-他妈傻啊,人家打你你不会还手啊,你不会告诉领导啊。你知不知道你表现得越孬种人家越要欺负你,你来一把狠的,看谁还敢动你。”
白新羽委屈地说,“你说得来劲儿,一屋子人都排挤我,我怎么反抗啊。”
简隋英听着来气,“妈的,老俞头的孙子不跟你一个班的吗,我托了他舅舅告诉他,让他照顾照顾你,你受欺负不会去找他啊。”
白新羽的表情变得特别怪异,他嘟囔道:“别提了,就他整我整得最狠。”
简隋英“啧”了一声,“你个没用玩意儿,我手机呢?我给他舅打个电话。”】]
白新羽吸了吸鼻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那时候他哥都难过成那样了,还想着要给他出头呢。
他哥那么好,怎么还会遇到这么多白眼狼,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简隋英对白新羽,倒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这个弟弟以前有多不中用,一家子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如今却有模有样的,简隋英不能不感到欣慰。
白新羽给他哥夹了一个大鸡腿,然后放下筷子,郑重道:“哥,以前我不懂事,让你操-了不少心。现在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哥你一句话,我先把简隋林和李玉这俩龟孙子收拾一顿,保证他们俩月下不来床。”
简隋英想了想简隋林,又想了想李玉,前者已经要个把月下不来床了,后者他觉得白新羽去找他纯粹送死。
他摇了摇头,“别得瑟了,你过几天就回部队了,别惹事儿。我要收拾他们,有的是办法,你不用操心。”
“我还能呆好几天呢,你放心吧,把他们堵巷子里打一顿,谁知道是我啊……”】]
“兄弟你这思想不行啊!”说起这个,彭放简直太有经验了,他教育道:“你堵巷子里面打一顿抵个屁用,你学学我兄弟原炀,出手你就得往死里整。你得让人知道怕,使半天劲只会干吓唬人那没用。”
彭大公子敦敦善诱:“你约几个人,下个狠劲儿,人啊都一样,拿住要点,一次弄服了往后就没人敢招惹你……”
“闭嘴吧你。”唯恐顾青裴想起以前那些混账事的小原总满脸不悦,暗暗威胁。
八卦小王子长叹一声,配合着发小,安静如鸡。
邵群盯着玻璃罩里的简隋英,喃喃道:“随他哥,简隋英这孙子脑子也简单,除了堵巷子里打一顿抢抢生意,他也干不出别的。”
李文逊叹了口气,应道:“可不是。”
[【……此时的简隋英,看他的眼神,只剩下冷漠和不耐,李玉常常怀疑,那个带着温柔热切的眼神在他的人生中随意进出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可真新鲜。”丁小伟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合着你自个做了这么多畜-生都不如的事情,到头来人家还得宽宏大量原谅你,不原谅你就是假情假意?”
“原谅你之后再让你往死里骗一回?”说起这个,丁小伟可太有感触了。
妈的,又不爽了,周谨行这大骗子当初就跟这小子一个调调。还好他没这小子那么缺德,否则自己肯定跟他过不下去。
[【……白新羽道:“你跟我哥是那个关系?”
李玉把戒指塞进了衣服里,没说话。
白新羽撇了撇嘴,“别说,你长得还真是我哥稀罕的类型,不过你人品太差了,你配不上我哥。”
李玉抬起苍白的脸。
白新羽瞪了他一眼,“我哥你别看他飞扬跋扈的,可是家里每个人他只要能照应,绝对是责无旁贷的。我以前觉得他对我太严,现在我才明白他都是为我好。就连小林子和他那个妈,我哥虽然恨他们恨得不得了,小时候总说以后要把他们赶出去,可是你看,我哥当家多少年了,他们过得好好的,好到小林子那个小畜生反过来咬我哥一口,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白新羽越说越忿然,李玉越听越心痛。
他看着眼前这个和之前判若两人的白新羽,想起自己曾经嘲弄简隋英做事够狠,现在才明白简隋英虽然生气,却依然在为这个弟弟着想。
回想起他和简隋英从最初的相遇到今天这副局面,他总看到简隋英霸道无赖、专横傲慢,却忘了看这个男人对亲人加倍关护,对他一往情深的一面。
李玉也直到这一刻才幡然醒悟,为什么简隋英要用那种专制和不可一世的傲慢姿态荫庇着亲戚和晚辈,也许是因为,所有人都要靠他,却没有人能让他依靠。】]
醒悟?
哼!
晚了!
邵大公子嗤之以鼻,紧搂着李程秀。
[【“喂。”
“喂,简隋英,我是李玄。”
“我知道。”简隋英关上房门,靠着门板,不咸不淡地说,“过年好。”
李玄对于他这无诚意的客套并不领情,而是单刀直入地说,“我想跟你谈谈我弟弟的事。”
“不巧,我这辈子最不想谈的就是弟弟的事,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我都没兴趣。”
简隋英听得出来,李玄必然是知道了什么。如果他不口出恶言的话,简隋英也没打算和他翻脸,他想就这么把电话挂了比较好,以后不小心碰上,还算个点头之交。
可惜李玄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他抢在简隋英挂电话之前,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跟李玉好过”
简隋英把打算按挂机键的手指头收了回来,他打算听听李玄想说什么。
他的沉默证实了李玄内心的想法,他有些失控地低吼道:“真的是你!”
简隋英平静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李玄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坐在椅子上,“见面说吧。”
“我没空,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就在电话里解决。”
李玄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忍不住讥讽道:“你现在不用管公司,应该最空才对,连喝个茶的时间都没有?”
简隋英嗤笑,“喝茶自然是有空,我只是没空给你们姓李的。”
李玄忍着怒气,“简隋英,我早听过你喜欢男人,只是我对别人的私生活并没有偏见。但你自己想想,你跟我是一个年纪的人,你比李玉大了足足七八岁!我弟弟还小,心性不定,我真没想到你对一个小孩儿下得去手!”
简隋英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孩儿?他以前也觉得李玉不过就是个半大小子,他也把他当成单纯又清高的少年,结果自己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活活为一个少年的成长献身了。
李玄怒道:“你笑什么?这好笑吗?我弟弟当着全家人的面儿说他喜欢男人!我爸气得一天都没吃饭!我还以为你这个人再怎么目中无人,行事也是有分寸的,简隋英,你真-他妈是个混-蛋!”
简隋英愣了半晌,反问道:“你说他说……”
“没错,你是不是挺得意的?我弟弟从小就懂事,从来不干出格的事,如果不是被你蛊惑,他怎么可能会说自己喜欢男人?你这种没有操节的同性恋,凭什么去招惹我弟弟!你三天两天换情人,玩腻了你就不要了,你-他妈把我弟弟当什么!”李玄活了快三十年,一直把涵养当衣服,在任何情况下绝不会裸-奔见人。就算他怀疑简隋英在背后整他的时候,他都心平气和地去解决着来自各方的压力,但是在他认为简隋英这个花-花公子不但把他弟弟拐带成同性恋甚至还始乱终弃之后,他第一次气得想弄死一个人。
简隋英再一次失声笑了出来,“不可能,哈哈哈,不可能,李玉会告诉你们他喜欢男人?不可能,哈哈哈哈哈,那个李玉?”那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李玉?那个不会让自己沾染半分腥味儿的李玉?
李玄失态地吼道:“你给我闭嘴!”
简隋英忍着不断涌上心头的酸楚,哑声道:“所以他就是这么跟你说?说我招惹他,又不要他了?”
“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你知道吗,当他说他喜欢男人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他无法说明自己为何有那么强烈的直觉,似乎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简隋英是同性恋,还有很多蛛丝马迹,让他在以前就觉得他们两个有些古怪,只不过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真是后悔,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也许他就能把他弟弟从这个泥潭里拽出来。
简隋英低声笑着,“那你还是先跟你那个好弟弟仔细沟通一下,再来喷人吧。只有一点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我们俩断得干干净净,今后他李玉婚丧嫁娶,都跟我简隋英无关了。”
简隋英挂掉电话,慢慢地靠墙坐了下来。
屋子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四周静得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简隋英握着电话,长时间通话过后的余热,灼烫了手心。
李玉想干什么呢?
他们俩如胶似漆的时候,李玉也从未表现过想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关系,反而对于他们的关系,尽可能的回避,如今他们分道扬镳了,他反倒当着家人的面说出无可挽回的话。
这演得是哪一出?
李玄这个傻-逼,一定觉得自己的弟弟纯洁的跟大白兔似的,看不出自己左护右护的是头白眼狼儿。
他也没资格说人家,自己不也是个傻-逼,才会栽在李玉手里。
简隋英觉得脑仁儿疼,疼得他异常烦躁,如果现在有什么药喝了就能让他忘了李玉,有毒他都一口干。】]
李玄掩面叹息,他无话可说。更为自己的不明就里而羞愧。
他以为他弟弟就是个刚踏入社会什么都不懂被人带着走上歪路的好孩子,可事实太打脸了。这无情的现实打得他措手不及,他已经累到什么都不想去管了。
简隋英原谅李玉也好,怨恨李玉也好,他已经不想再给李玉说些什么了,也不想再管了。
李玉的爱情是他自己一步步作没的,谁也没资格去要求简隋英必须原谅李玉跟李玉好,他们太羞愧了。
但凡有点心,也不该再去逼迫简隋英。
简隋英谁也不欠,谁也没对不起。反倒是他们李家,他家李玉对不起人家。简隋英大台风天的都敢出门救李玉,要是没有简隋英,李玉早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李玄心累无比,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他欠简隋英一句“对不起”,更欠简隋英一个道谢。不止他欠,他们李家所有人都欠。
[【……简隋英骂道:“我没有家,我妈死了,我爸另娶了,我有个屁家。”】]
“我没有家。”
“我妈死了。”
“我爸另娶了。”
没有人要我了!
一群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被简隋英的那句话所感染,各个仰首望向玻璃罩里的人。
那个青年幼时丧母,自小没有妈妈,他爹又是个眼瞎的,有等于没有。这样环境下长起来却没有长歪。
这要换了别人是他爹,做梦都得乐醒了。
可惜啊,有人心偏人也瞎,好好的家庭好好的儿子不知道珍惜。
[【……现在简隋英觉得,这还是留给自己的好,十几万块钱那么小的一块儿地,不能浪费了。想想他妈也不会愿意在死了之后,还要让这个背叛她的男人长年待在她身边儿恶心她,还不如让她最爱的儿子陪她。
简隋英喝了两杯酒,轻声道:“妈,我来看看你。虽然不是什么日子,不过想你了嘛。我前段时间谈恋爱了,不过后来又吹了,嘿,那玩意儿就那么回事儿吧,我以后再也不惦记了,没用。做生意也栽了一把,不过没事儿,你儿子嘛,有的是本事东山再起。你也不用担心我。也不知道你在那边儿过得怎么样,你要是晚点儿走,等我长大了,还能让我孝敬孝敬你,你走那么早干什么呢。人家要说我不是好东西,那都怪你不管我……”
简隋英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这么多年了,碰上什么倒霉事儿,他也没哭过,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他妈,都十多年的了,怎样激烈的情绪都淡了,他真不好意思让人知道,没妈这件事,让他一个大老爷们,觉得不公平。】]
“人家要说我不是好东西,那都怪你不管我。”
李蔚葭泪眼婆娑,细细看着玻璃罩里难得安静的儿子,气愤、愧疚齐如泉涌,谁说我儿子不是好东西,我们隋英明明就是最好的!
谁也比不上我们隋英!
李蔚葭满是愧疚,又无比欣慰,她儿子精明能干,是她最大的骄傲。
[【……李文逊一拍脑袋,“哎哟,你看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你俩还打过一架呢!哎哟哎哟,隋英,怪我,真怪我。”
简隋英一看李文逊,就知道他是装的。李文逊那脑瓜子,怎么可能连这种事儿都忘,他分明是情急之下找不到人,看到人往里送钱还有拒绝的道理?
简隋英指着他骂道:“装!你-他妈接着装!”
李文逊笑着靠他身边儿,“隋英,你别这样。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拿钱拿得这么痛快这么不心疼的,我是真乐晕了。那天不过吃饭的时候随口一提,他一听是你,连项目都没仔细问,就说要入股。你也别装,你跟我实话实话,你俩怎么回事儿?”】]
“艹”邵群看得难受,张嘴就骂:“阿文你踏马没见过钱啊?”
“我踏马上哪儿知道这小子这么不地道,要我知道,他妈他就是白送我钱我都不要。”李文逊急头白脸悔不当初:“这事儿干的,可真踏马恶心人。”
[【……简老爷子劈头盖脸先给他一顿骂,“你这兔崽子,有没有个大人样儿?李家这小子比你小多少岁?啊?七八岁有吧?你招谁不好,非得招他。你要能瞒天过海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也算你本事。结果你让他找到我头上来了,李家老头子要是知道了,吐沫星子都能喷死我!”
简隋英怔愣了几秒钟,转头怒瞪着李玉,“你-他妈说什么了?”
李玉迅速地看了老爷子一眼,然后缩了缩肩膀,低垂下眼帘,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就别提了。
老爷子叫道:“你吓唬谁呢!我问你,你俩是不是好过,现在是不是你不得意他了。”
“我……”简隋英真不知道这问题怎么回答,他俩确实好过,他现在也确实不得意他了,但是真正的原因显然不是老爷子想的那样。
老爷子可来气了,他这个孙子从小到大就一副流-氓样,净干让人不省心的事儿。反观李家的两个儿子,个顶个的斯文儒雅,李家大儿子那更是年青一代的楷模一样的人物。一个一脸痞气吹胡子瞪眼,一个安静斯文彬彬有礼,老爷子就是再向着自己的孙子,也没法想象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当李玉找上门儿,说明来意的时候,他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回想起简隋英把李玉带到秦皇岛的那一次,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孙子对这个助理挺好的,那个时候他没多想,现在想想,就有那么点儿暧昧地殷勤,结合自己孙子的性格,再这么前后一联系,自己的孙子把人家追上手了又始乱终弃的情节就在老爷子的脑海中抽枝发芽,越长越茂盛了。
现在简隋英这副百口莫辩地模样,更是坐实了他心中的想法。
简老爷子叹了口气,疲倦道:“隋英啊,你让我怎么跟老李头交代?”
简隋英气得脑仁儿疼,但是比起被误会,受害者的软弱角色更让他厌恶,他还宁愿别人都以为他把李玉甩了。再说一开始确实是他先招惹李玉的,也算是他对不起李家。
李玉就是看清他这死要面子的个性,才敢跑到秦皇岛去见简老爷子。
简隋英忍着气道:“爷爷,我们俩人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你别费心了。”
简老爷子拍了下椅子的扶手,“你以为我想掺和你的破烂事儿。我在秦皇岛享清福呢,你处个对象都弄出问题来,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我能说我不管啊?”
李玉哑声道:“爷爷,对不起,我也不想去惊动你,只是……”李玉修长的睫毛微微扑扇着,深邃的双瞳写满了忧郁,让人于心不忍。
简老爷子直叹气,简隋英恨得想咬他。】]
饶是李玄和李家老爷子也没想到,李玉居然还能这么不干人事。
装得跟个小白花似的,李玄今儿可算是被他弟弟给彻底开了眼了。
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这小白莲到底是谁?这是我孙子李玉吗?
[【李玉突然倾身向前,在老爷子耳边迅速地说了一句话。
老爷子愣了愣,点了点头。
车开走之后,简隋英扯着李玉的脖领子叫道:“你刚才说什么。”】]
说什么?
简老爷子想了想,记起来了。
以前听见这句话,他还挺乐意的,现在,哼!
就不劳费心了。
我孙子再怎么脾气不好也有的是人追着要。
[【……简隋英把他推开,继续往前走,他走得不快,几乎双腿发软,但他必须离开这里。李玉、简隋林,如果有一个人肯放过他,也许他还能多活几年。
就在他快要走到入口的时候,汽车猛然发动然后急踩油门地声音一下子钻进了他耳朵里。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初始他精神恍惚,就像是人钻进了水里,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来自另一个世界,可是当那种粗暴地声音穿透鼓膜,钻进他大脑的时候,他像是猛然被人推醒,感官突然回归本体,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有了知觉。
他的心预感到了什么,那种脚底发凉的恐惧感,让人毛骨悚然。
他猛然回头,简隋林开过来的那辆车,已经以疯狂的速度超李玉开了过去。
一切都像是在慢动作播放。
他看到李玉原本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此时也转过了头,脸上的表情变幻成惊讶。
简隋英只觉得脚底生出一股力量,他猛然蹿了起来,疯狂地朝李玉跑了过去。
“李玉——”
简隋英冲上去的同时,车头掉转了方向。
接下来是刺耳的急刹车声和噩梦一般的砰然巨响。
小区门口那颗参天大树,被撞得哗哗啦啦地下起了树叶雨,遮天蔽日。
流畅的车身已经完全变了形,浓烟从破损地车身不断冒出,车祸现场的狼狈和可怕,一览无遗。
简隋英只觉得双腿发软。
他几乎是动用起全身的力气,才跑到了车旁边,看着扭曲的车身,慢慢瘪下去的安全气囊,已经一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简隋林,他几乎跪在地上。
任何恩怨是非,在真正地生死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
有人慌慌张张地喊着叫救护车,把他的神智拉回了现实。
车前头已经着火,时间是争分夺秒。
简隋英伸手去拉车门,金属的高温让他本能地缩回了手。
他咬着牙重新去握把手。但他的手还没碰到车门,一只手已经率先握住了滚烫的金属,皮肉烧焦的味道即使是在浓烟中,依然易于分辨。
李玉痛得大喊了一声,用力去拽车门,撞击时车门已经自动解锁,但是车门完全变形了,死死地卡住,无论怎么拽都只能打开一条只能伸进胳膊细缝。此时李玉的手已经烫出了脓血。
简隋英喊道:“砸玻璃!”
李玉脱下衣服缠在拳头上,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击向车玻璃。
车窗如蜘蛛网一般碎裂开来,俩人连砸带踹,终于把整块玻璃给弄碎了。
李玉探进车里,在简隋英的帮助下,把一身是血的简隋林给慢慢抱了出来,幸好他并没有被卡住。
俩人把简隋林弄出来之后,手臂都被车玻璃划出了口子,不住地淌着血。
然后这些伤跟简隋林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简隋林被抬上车后,简隋英是被李玉和一个医护人员搀上车的。
简隋英一辈子都没法忘记这一刻。那种直面死亡的巨大恐惧,让他几乎无法自己走路。
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弟弟。
但他即使再恨小林子,也没有办法接受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何况那是他亲弟弟。
只要能保住一条命。简隋英只希望至少能保住他一条命。
李玉也还没有从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
简隋林是认真地想要他命,如果简隋英不冲出来,他绝对不会调转方向盘,那么现在被推进手术室的就是他自己。
简隋林对简隋英的执念有多深,他已经彻底了解了,而他也明白,亲兄弟永远都是亲兄弟,即使简隋英对简隋林避如蛇蝎,危急关头也不会放下他不管。
他是为了简隋英才去救人,但他希望简隋林永远也别从手术室出来。一个玷污他至爱,并且想要杀了他的人,他无法期盼他能活下去。
但他同时也害怕,他害怕简隋林如果真的没了,简隋英恐怕一辈子也无法释怀。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三人会走到今天的困境,那种悲伤和无力感,充盈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看不到他和简隋英的未来,他害怕和简隋英越走越远,他不知道这种形同陌路的关系,何时才能看到转圜的曙光。
就在他为能稍微靠近简隋英而窃喜的时候,又出了这种事,他几乎要绝望了。
简隋英忍着心痛,艰涩地说,“李玉,我现在没劲儿和你争辩什么了。我爱你又怎么样呢,我又不靠这玩意儿吃饭,没有我又不会缺胳膊少腿儿。我是个生意人,一次赔本儿买卖就够我受的了,我不会再做第二次,就像一个东西我再喜欢,我他妈负担不起,我-干脆不要了。李玉,发生这么多事后,咱们没有心平气和地谈过一次,今天在这种不能大声喧哗的地方,我正好跟你说句心里话。”
简隋英空洞地眼神看着仿佛没有尽头地医院走廊,心如一片死灰,“咱们不可能了,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我不是个大方的人,只要一想到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就觉得我要是原谅你,就是对不起我自己,我这个人最自私,我不能对不起我自己。再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我不想再把精力浪费在你身上,费心去猜你在想什么,你会不会又害我。俩人在一起,不过图个开心,我再喜欢你,我想到你就一脑门子烦心事儿,我跟你在一起是何苦呢。”
李玉哽咽道:“可我不会再害你,我一定会……”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我也没有义务让你反悔。我这辈子最大的宽容和退让,都给了你李玉,结果你还是辜负我。你要是还对我有点儿感情,你就别再来烦我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挺顺心的,你别再出现,我的心情就能好点儿。”简隋英说这段话的时候,真有种心在淌血的感觉,可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即使经历了这么多操-蛋的事情,昨天那惊险的一幕,还是让他没办法再蒙蔽自己。他就是这么贱,他恨李玉,恨得咬牙切齿,可对他的喜爱,也从来没有停止。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重情义的人,也不知道在李玉身上着了什么魔,能对一个人执着到这种程度。这让他又厌恶,又恐惧。
所以他要离李玉远远儿的,最好永远别见,这样才能避免他再次丢人现眼,沦为别人笑柄的风险。
爱情不是他的必需品,他不能为这个把自己的尊严和生活再次搭进去。
他得承认,他输不起了。】]
李玉真的爱上简隋英了,可简隋英却不要了,不敢要了。
没有人能够责怪简隋英什么,正如简隋英所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宽容和退让都给了李玉,是李玉自己不珍惜,是李玉自己不要的。怪不得别人了。
李玉瘫倒在地上,歪歪斜斜的靠着沙发,看着屏幕上那个面如死灰的男人。
简隋英还是不要他了。
李玉的妈妈想要出言安慰,张了张嘴又在看到儿子的表情后默默咽了回去。
她原本想说,别担心,你要什么妈妈都能帮你。
可李玉把简隋英折-辱得太惨了,她也是做妈妈的,平心而论,如果简隋英是她儿子,李玉……这辈子也别再想见他。
另一头,赵妍面色发白,她怎么也想不到,简隋林的伤居然是这么来的。
她已经开始发懵了,整个人都昏沉沉的。今天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隋林居然对简隋英那个恶毒的魔鬼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太恨了,恨毒了简隋英。
简隋英就是个魔鬼!从小他就是个魔鬼!
自己变-态不学好,还引诱他儿子也不学好。
太可怕了。
赵妍直勾勾的盯着玻璃罩里的简隋英,充满恶意的眼神都快要淬出毒来。她的眼神太过恶毒,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人也不少,总有这么一两个随眼一瞥就注意到她。
身边响起嘀嘀咕咕的议论讨伐声,李蔚葭闻声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赵妍那恶毒阴狠的目光。李蔚葭顿时怒从心起,起身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太爽了。
太解气了。
她很早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早在刚知道简东远在外面有私生子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做了。
可那个时候她太要面子了。她这种出身的人,素来把涵养当做衣服,走到哪儿都不会做出与身份不符的事来,更不会失态裸-奔失了涵养。
所以哪怕是被气到在病中抑郁而亡,她也从没动过赵妍和简隋林一个指头,不是算了,只是同他们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可现在不同,她死了。
死了很多年了。
最重要的时候那个恶心的女人用恶毒的眼神盯着她的儿子,这让她觉得恶心。
那个女人她不配,不配这么盯着她李蔚葭的儿子。
任何人,只要胆敢欺负她儿子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妍被扇倒在地,还没起身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她头顶说道:“收起你的心思,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和你儿子下来地底陪陪我。反正我也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明白的。”
李蔚葭的声音很轻,赵妍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没有忘记,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死了十好几年的人。确切的说,叫鬼!
简隋林同李玉搏斗了几场,谁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李玉只是简单的挂了彩,他却是实实在在伤了内里,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抬眼看着李蔚葭,这个女人一如他记忆里的端庄漂亮,简隋英的样貌就是随了她,夺目、惊艳。
他看着去世多年的人,怕吗?他问自己。
或许有一点。
恨吗?她注定是他和他-妈的对立面。
一点也不恨。
简隋林感受不到自己对李蔚葭的恨意,更多的是感慨,或者说是感激。
他很感激这个女人,是她给了他哥生命,是她把他哥生得那么好,那么完美。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立场不同,他想他会撑着一口气站起来好好谢谢她,谢谢她把他哥简隋英带到他的世界。
对于李蔚葭居然会动手打人这个事,简东远感到很吃惊。他和李蔚葭夫妻多年,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从容得体、落落大方的模样,最出格的事可能就是经常带着儿子在外面吃小龙虾。
也正是因为李蔚葭这样的性格,让他在十年如一日的清淡婚姻中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以至于气死了发妻,委屈了儿子。
其实对于李蔚葭,他也没多少深情,父母之命而已。但要说没感情,又不尽然,数十年的夫妻,有些感情也不全然都是假的,他只是厌倦了平淡的生活,只是觉得那不是他的爱情。
可如今看来,对赵妍的感情又有多深呢?
他娶了赵妍进门,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简隋林。
简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要说他有多爱赵妍,也并没有。
赵妍进门多年,背地里也是受过家里人一些气的,他知道,却没怎么下心管过。一如他虽然扶持简隋林,却从来没有动摇过简隋英在简家的地位,简家以后是简隋英做主,这一点,怎么都没有变过。
一如他虽然娶了赵妍,却没有动摇过死后要与李蔚葭合葬的心思。
两个女人,如果硬要分清谁在他心里的分量更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李文逊腾地站了起来,朝他哥喝道:“你能不能冷静点!你在把事情越弄越糟!”他扭头指着简隋英,“隋英,把你说的话收回去,别弄到没法收场的田地,对谁都不好。”
简隋英冷道:“你先劝劝你的好大哥吧。”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地李玉,突然开口道:“耀哥,说来说去不过是钱的事,为了几千万,真要是弄到两败俱伤的田地,何苦呢?”
李文耀咬牙道:“他姓简的给脸不要脸!”
李玉冷着一张脸,讽刺道:“耀哥如果要脸,就不该为了几千万这么逼迫别人。说句难听的,京城水深,以后谁用不着谁,把关系搞成这样,就是为了阿文哥好?”】]
“耀哥,我和阿文这么多年兄弟,我叫你声哥是敬你是阿文的大哥。可你这么欺负我兄弟隋英,是不是也不太地道啊?”
邵群为人虽然不讲理,但李文逊好歹跟他处了十多年,都快小二十年的交情了,他也不至于真因为李文耀牵扯到李文逊。但一想到李文耀那不要脸欺负简隋英的样,他又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李文耀倒是丝毫不觉得里面的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李文逊按着截了话头。
“群儿,这事儿我哥不对,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出去以后我会处理,放心,亏了谁我也不会真亏了隋英。”
邵群点点头,没再说话。虽然不知道李文逊要用什么办法搞定他哥,但李文逊和他处了这么多年,这点信任和面子他倒是乐意给的。
李文耀那边还想说些什么,被李文逊拦了下来,兄弟俩你来我往争论了好几个来回,不过这些邵群不感兴趣。
——小剧场:
耳边嘁嘁擦擦的纸张摩-擦声传来,任燚扭头看了看。
任燚:“……”
任队长看着那密密麻麻写了厚厚一小沓的记事本,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夸赞宫应弦一句“你真敬业!”
坐在宫应弦身边的小姑娘注意到任燚的视线,歪歪头看他,眯眯眼笑了起来。
被一个没成年的小姑娘笑眯眯的盯着看,这小姑娘还是他暗恋对象的姐姐,任燚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羞涩又激动,甚至还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四舍五入,也算是见家长了吧!
任中队长捂着自己发颤的小心脏,美滋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