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小孩儿真容易满足”

蒂瑞浮在水面上，没有动弹，自己的手搭上他的脖颈，自顾自蹂躏那块软肉，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毫不顾忌的表示自己的不自愿。

怀里的小孩儿倒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像小狗似的蹭蹭他的耳朵，“哥哥，你人真好。”他黏黏糊糊的说着，声音软糯又带着少年的清亮。

呼吸尽数喷洒耳畔，水珠顺着小孩儿的头发滴滴答答的落，“讨人厌的人类小孩儿。”蒂瑞别扭的想着。

对于拥有三百年寿命的人鱼来说，蒂瑞好像没有觉得已经十三的陆妄撒娇有什么不对。

蒂瑞把他放在地面上。

“哥哥。”陆妄乖乖坐好，掌心上缠绕好的红绳，红绳是挂着老旧的铜板。

蒂瑞手团成一个拳头，伸直。

陆妄没动，眼睛耷拉着，像落水的狗狗，抬了抬手里明显比他手腕长几大截的红绳，无声表示自己的抗议。

……会被那破法师笑一辈子的吧。

蒂瑞眼皮跳了跳，食指弯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死心的问“一定吗?”

蒂瑞内心纠结，戴，会被笑一辈子，不戴，未免太小气。

陆妄忍不住低声笑起来，他可以听见别人的心里话，不算作弊，只是情绪实在浓厚才会听见写只言片语，可能他真的很纠结，于是陆妄听见的就是一大段的碎碎念“笑一辈子，戴，不戴。”

思索一刻后，蒂瑞献身一样，大义凛然的撩起头发，浅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亮闪闪，“你…快点。”

身后一直没动静，蒂瑞马上恼羞成怒的时候，陆妄抱住了他的脖子。

“谢谢你，阿鱼，其实手腕也没关系的，等以后吧，现在系上脖子会掉的。”

这是他第一次耍无赖被纵容。陆妄满足的偷着笑，他没有听见什么心声，就证明其实阿鱼也不讨厌被自己耍无赖吧。

蒂瑞羞愤的转过身，搞什么啊，感觉他好像很迫不及待一样。

“你还挑上了。”蒂瑞张了张口，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想嘴上讨个赢。

“没有，谢谢哥哥，阿鱼哥哥对我真好。”陆妄迎着蒂瑞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又仔细低下头系着红绳。

好白，陆妄心里想着，波澜的海水把他的手腕更衬得白，手腕也细，他一只手都可以抓住，红绳很细一根一圈圈缠绕在手腕，铜币紧紧贴在他手腕处，贴着那凸起的骨头。

陆妄摩挲着红绳，小心的打了一个又一个死结，瞄了蒂瑞几眼，见对方完全撇过头没动，又暗戳戳的打了个小蝴蝶结，安心的拍拍自己的杰作。

“哥哥，你对我真好，我喜欢你。”陆妄牵着人鱼哥哥的手，像跟幼时的好朋友说悄悄话那样，小声又忍不住得意炫耀。

“人类小孩儿真容易满足。”蒂瑞难得没有什么反抗的心思，只是看着他，又没忍住和他一块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