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准你为她医治了么?”
“常生绝不敢违逆少主的意思!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常生求少主暂且息怒,听常生一言!”
“常生,你跟随我多年,换做平素,我一定听你把话说完。可是现在,我只想先杀了她!你给我让开!”邱翊一脚踹开他,从后腰处拔出那把从不离身的龙骨匕首来——
他慢慢蹲下身,摁住了流萤的胸口,神色冰冷,如同覆了一层寒冰雕成的坚硬面具。
“常生,我没记错的话,人心是在这儿吧?我们的南山府大小姐撑不了多久了,我得赶紧干脆利落地一刀取心,才能教她彻底瞑目不是?”
“少主!”
常生扑通一声跪下,急的快要哭了出来:“算常生求您了!常生心中有一疑虑多年未解,如今只有南山府掌门人可以指点迷津!求少主且息怒,给常生一炷香的时辰即可!”
“哪里便这样巧了?”
邱翊冷笑,手中匕首在流萤胸前来回比划,一副随时都要刺进去的架势,看的常生心惊胆战,语调生硬。
“怎么,如今连你也敢来拿谎话诳我不成?我要杀她的正关头,你就有了不知哪里来的疑虑,还偏偏就要问她?既然有困惑,前三个月你做什么去了?嗯?”
“常生不敢……少主……”
常生支支吾吾,可见眼前邱翊杀意汹涌,只得咬咬牙,说了实话——
“常生方才瞧她咳血的样子,竟然,似曾相识……”
“废话,这小半年以来,她的伤都是你来诊的治,怎会不曾见过?”
“不!不!常生以为,属下三年前,可能就见过她!”
邱翊手上不住比划匕首刺入方向的动作终于停住,他转过身来,眼底疑云更密,“三年前……你何来机会见她?”
常生俯身便拜,额头在奇石的地面上磕的梆梆作响:“常生斗胆,只问南山宫主一个问题!倘若不现在问清缘由,只怕这辈子,就再也想不明白了!”
“有这么严重?”
邱翊自然明白常生忠心耿耿,绝不会对他说半句假话,可依旧心下怀疑。
他走上前来,脚尖踢了踢流萤的身体,流萤依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已经垂死。邱翊脸色遽变,可他此刻仍余怒未消,冷冷道:“问她问题?那得看她还有没有命来回答你,瞧这样子,怕是已经断了气吧?”
常生比他更清楚流萤的情况究竟有多危急,心知再也拖不得,疾声道:“常生斗胆,即刻喂以小还丹,再施以金针渡穴,且再续她一柱香的性命!待常生解罢心中困惑,少主再手刃仇敌,亦不算迟。”
邱翊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常生,“你跟随我许多年,今日倒是头一次敢驳我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就卖你个人情!一炷香的时辰,你可抓紧了!”
“谢少主开恩!”
邱翊负手背过身去,站在窗前深深呼吸,试图将胸中翻腾的心绪尽力压下一星半点。
他身侧的香炉里,立了一支他方才随手插上的檀香。常生在他身后忙前忙后,似是已经给流萤喂下了小还丹,正将她扶起,将金针排开,一一刺入她身上数十处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