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得知王珍母亲掉进水里之后,急忙从村口赶了回来。看到王珍没事之后松了口气,再看老人躺在床上输着液,他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即便是王珍不照看,可是他不行,从小父母双亡两家离得又近,王珍妈就常常照顾他。
看着老人消瘦的脸,他心里一疼又面露苦色,盯了半晌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掖了掖老人被子角就出去了。
晚上如期而来村长带着晚饭还有一大群人过来找他们,程平和张军赶紧收拾地方让这些人进来,原本还空阔的地方瞬间变得狭小了许多。
“来来来”村长热情的叫着他们俩,又招手让其他人把带来的东西都摆好。
人们太热情了弄得程平和张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偏偏又不好拒绝这些单纯真挚的眼神,村长见大家都落位,举起酒杯说了一大段感谢的话,随后一仰而尽。
程平和张军两人也不是矫情的人,见状也干了手中的酒,接下来就是被热情的村民挨个敬酒。
要说程平的酒量不是千杯不醉最起码也能达到百杯,来的人其实不多也就二三十个,敬的差不多了。
王珍端着酒杯向他走来,程平觉得她今天的眼神有点不一样,突然心里闪过一阵不安,他猛喝了两口酒才把那股劲压下去。
刚想找个借口离开,王珍已经叫住了自己,众人刷一下都看向了他。
“怎么了”程平忍着劲转过身,他一刻也不像跟她待在一块。
她婉转一笑,红唇轻启“你们就要离开了,我还没正式谢谢你们”。
“不用,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程平客气了两句,他撇开眼神不再看王珍,今天的她总是让他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那怎么行呢”说着递过去一杯酒。
程平想都没想拒绝了“酒我就不喝了,刚才也喝了不少,我就……就以茶代酒吧”边说边扫视了一圈,村长手边有一壶茶,他走过去倒了一杯,对着王珍仰头干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王珍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愠怒,随后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样子,走到他跟前依旧举着那杯酒。
程平当即升起怒气,这女人怎么听不懂话,他都觉得这么明显了。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了,他们虽然是常年居住这里,但并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懂,甚至年轻一点的大着胆子喊道“程老板,你一个大男人的,人家小女子都主动敬你了”。
“就是呀,程老板,王珍可是我们村最好看的呢”
“对呀对呀,程老板你就接了吧”
程平一团气堵在了胸口,想发作又不想打破村长的好意,插在衣兜里的手紧紧握着,他生平最讨厌起哄的人,这些人再用另一种方式道德绑架。
张军听到这边乱哄哄的还有几声起哄,放下酒杯跟着村长过来了。看着被人包围在中间的程平脸色不太好,透着灯光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眼底的怒气,而王珍依旧保持着举杯的动作,挑眉看着程平。她就不信他不接。
当下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虽然程平没明着说过他有对象,但是张军这么敏锐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从程平每次打电话都会出去,而回来的时候都是春风满面的笑容。那模样跟他当年热恋时一模一样。
虽然他是程平花钱请来的,但是经过了那惊心动魄的生死,他早已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他是绝对不能看着朋友陷入困境的。
“王小姐,说哪的事呀,我们工作本该如此,任何一个人陷入危险中我们都会尽全力解救的”张军一个跨步过去,把程平挤到了一旁。
程平被张军挡住了视线,他没看到可张军看的清清楚楚,在他说话的时候王珍脸色突变,眼底是燃起的熊熊烈火。
张军瞬间明白了王珍的意思,他说呢自从第一次救了她们母女后,王珍往这边跑的特别勤快,原来是对程平有意思呀。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第三者,明明知道对方不是单身还纠缠不休。
王珍愣了一顺她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张军来,仅一秒恢复脸色,拿着酒杯的手躲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这杯酒是她最后得底牌,无论如何都要程平喝下去。
“这是当然,你们专业人员就是负责救人的,谢谢张大哥,但是程大哥不是你们专业的,可他也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妈,我敬程大哥一杯”说着把酒又推了过去。
张军刚要拦过那杯酒,就听到村长说道“程娃子,既然珍娃子敬你,你就喝了吧”
周围的人又是吹口哨又是大喊起哄。
程平握住张军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王珍的意思很明确这杯酒必须要他喝,他若是不喝想必今天走不了。
伸手接过来那杯酒也没多想一饮而进,他只当是对方执意要敬他。
王珍看着他喝了那杯酒,又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张军之所以过来要拦王珍,就是怕她弄什么幺蛾子,比如借此向程平表白,不过见她只是敬酒,堪堪松了一口气。
刚放下的心再瞥见程平皱着眉按着太阳穴时又提到了嗓子眼,担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就是头……头有点晕”程平甩了一下脑袋使劲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
“要不要休息一下”张军扶着坐到椅子上。
程平轻轻嗯了一声,仰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了”村长见状走过来,有些不放心问道。
张军找了一把椅子挡在外侧,怕程平一个翻身在摔到了,做好一切才看到村长站在旁边。
“没事,许是刚才喝蒙了”
“不行就先送他回去,也不早了,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嗯,我待会儿就送他回去”
村长又交待了两句就离开了。
张军看着走的差不多的人,让其他人把喝醉的队友扶回去,他则送程平回去。
程平住的房间是在最外面的一间,张军把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就离开了。
他去其他人房间看了一圈发现都已经睡着了,自己也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的晚上只有房屋旁边地水流声显得格外清楚,月光洋洋洒洒照着大地,伴随着沙沙的树叶声一道黑影悄悄地打开了程平的房间门。
身影在黑暗中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停住了,透过窗户照进来那道微弱的月光看轮廓是个女人,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程平那平稳绵长的呼吸声,过了几分钟,那女人有了动作,只见她俯身亲了一口,许是怕弄醒床上的人随即放轻呼吸。
随后又伸手掀开被子,直冲程平的裤子而去。
房间里悉悉索索的声被窗外激流的水声和树叶声淹没在了黑夜中,大约过了快一个多小时房间从里面打开,那个身影飞快的离去。
程平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刚坐起身就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他有些纳闷自己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差了,昨晚他竟然断片了。
啧,他揉着阵疼的后脑勺起身往外走去,外面静悄悄地睁开惺忪的眼扫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都还没醒呢,他接了盆水就开始洗漱。昨天还剩着许多菜,程平打开火热了一遍。
兴旺的火苗包裹着锅底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程平发呆的静静看着。
张军出来就看到锅里的粥往一直在外溢,两大步垮过去关了火,伸出手在程平眼前晃了晃,见他没什么反应,就推了推他肩膀。
“嗯?”程平被推的回了神就听一道声音。
“还是不舒服吗”
他抬头见是张军,便放松了身体“也不是,就是我……我起床容易发呆”说到后半句程平有点不好意思的扭过了身体。
“我当什么呢,这有什么呀”张军忍住笑,他每次看见程平局促的样子就想笑。越相处越觉得程平颠覆他的认知。
“你在笑,我就告诉嫂子你前两天被人表白的事”程平冲他嗞了一下牙,发出威胁的讯号。
前几天张军救了一个女人,没想到人家直接追过来直言要嫁给他,吓得张军一天没出门。
原来那女人离异了一直待在娘家,没想到遇到了暴雨她和老母亲两人被困在家里,就在绝望之际,张军像个天使一样救了她们,那女人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打听到了张军住在哪,就直直冲了过来。
“你小子,够阴的呀”张军咬牙切齿。
“略略略”程平两手一扯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你呀的,给我过来,哥好好教训教训你”张军站起身叉腰指着他。
“你当我傻呀”程平跳起来就跑了。
“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你追我躲的,十几分钟后两人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
压在心里的不安随着一阵打闹也消散不少,从今天醒了之后心头一直就被不安萦绕着。程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的感觉告诉他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