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放晴这几天救援进行的很顺利基本接近尾声,程平放下最后来的一批物资,扭了一下腰借着这个机会他余光扫了周围一下没看见到王珍,心里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一直躲着她,可自从他最近一次跟凌佳通过电话后回来后,程平发现王珍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恨,每次等他回过头后那强烈的恨又消失了。
程平摸着脑袋弄不清楚这恨意来自哪里,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因为他的心除了凌佳以外住不进去任何一个人了。一想到凌佳程平眼中的爱意以及嘴角的笑越来越大。
突然感觉胳膊被撞了一下,程平回头就听见张军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这是思念谁呢,嘴都要咧到耳后了”。
程平听他语气里调侃意味太浓,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不好奇意思干咳了两声“没……没想什么,对了哥什么时候咱们就能回去了?”
张军是他找的专业队伍的领头人,以前是个军人退伍以后就组建了这支队伍,专门参加这种救援,已经有十年了,所以程平才找了他。
见程平转移了话题,张军也没生气,拿起手机划了两下说道“差不多再过两三天吧,现在出口堵着消防员正在极力的疏通,估计后天就差不多通了”。
“行”程平点了点头,心里打算着晚上给凌佳说一声。
张军还要说什么,就被远处跑来的人打断了,来人急急慌慌的“哥,快,王珍她妈掉进了水里了”。
“什么”两人一惊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水边跑。
出事的地方在他们休息屋后边,那边紧靠着水平时都不会来这边的,程平暗自想着这王珍她妈一个老人怎么会跑到这呢,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水流太急了老人被卡在一颗枯树上,身体随着水浪摇摇晃晃,按岸上的人不停地安抚着老人,王珍也在一旁焦急的喊着。
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即便老人身体比年轻人再轻,那颗树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张军叫了几个人拿安全绳过来,然后对着程平说打119看能不能过来。
三四个人拿着绳子和救生衣跑过来,张军拿起一个就套到身上,再拿过绳子绕在腰间系了个死扣,又别进去一根,让他们拽着绳子自己下去救人。
几人都不同意这样做的危险系数太大了,程平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也了然了,他自然也是不是同意这样做的。他请他们过来自然也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张军大吼一声“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众人愣的那一瞬间跳进了湍急的水里。
“哥”
“张军”
“队长”
他的速度太快了,众人反应过来后只能紧紧抓着绳子。冰凉的水冻的张军一个哆嗦,他跳下的位置在老人前面只能逆着水流往后游,水太急加上下面也有不少的树枝给他带来了不少阻力,好几次他差点就被冲走了。
岸上人看的提心吊胆,手里的绳子随着张军来回摇摆,程平看着他动作越来越缓慢,知道他是体力不支了,拿起地上的绳子就往身上绑,王珍一直注意着这边,见到这样情况她快步过来,一把夺过程平手中的绳子扔进来水里。
“你干什么”程平看着绳子被水瞬间卷没了,冲着王珍大喊一声。
“我干什么,当然是保护你,这么危险你下去干什么”王珍也是气的不行,她这么担心他,他还吼她。
“你是不是有病,那是你亲妈”程平气的怒火攻心,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看着水里的人。
“我知道”王珍看了一眼老人狼狈样子瞳孔紧缩,猛的垂下眼挡住了里面的情绪。
听着对方平淡的语气,程平松开了手喘了两口粗气,才压下想要打她的欲望。
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救她母亲,可她倒好说着没有感情的话还来捣乱,程平最讨厌这种不孝的人,觉得跟她说一句话都恶心。
转身就去帮忙了,看着张军已经靠近老人了,两人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程平怕到时候张军体力耗尽再出事,但是刚才的绳子被王珍扔到水里了,他急忙问旁边的人“还有没有绳子,我下去接一下”。
“没有了,所有的绳子都拿过来了”
程平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对王珍的厌恶又加重了几分,这什么人呀这么自私。
张军把救生衣套到老人身上,用另一跟绳子系在老人腰间又和自己的打了扣。一把抱起老人身体顺着绳子往岸边游去。
加上刚才逆流过来张军的体力其实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感觉自己脚下像是绑了个铅球被拽的向下坠,窒息感也扑面而来,身体越来越没劲儿意识也逐渐模糊,好累呀。就在他要闭上眼睛放松时,听见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张军,你女儿来电话了”。
程平看着水里两人身体越来越低,暗道不好,让他们赶紧拽绳子,怎么办,怎么办他急得团团转,已经没有剩余的绳子了,自己也没法下去帮忙,只能靠张军自己上来,对了……程平突然想起来有次两人闲聊,张军给他看过他女儿的照片,白白嫩嫩小小的一团,看着张军笑的都快没了的眼,程平能感受到张军很爱他的女儿,冲着水里大喊。
见张军挣扎了一下,程平知道起效了就继续喊着。
张军听着岸上不断传来地呼喊声,睁开疲倦的眼睛被呛了两口水,清醒了过来,使着全身最后得的力气往前游。老人此时已经昏迷了,他即便再累也不敢松懈,看着岸边越来越近,最后三米……两米……一米,在程平接到那一刻,张军再也没有力气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了,程平在一旁桌子那趴着睡觉呢。张军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除了浑身酸痛没其他别的感觉,拿起外套走起披到程平背上,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哥,你醒啦”来人惊喜道。
“嗯嗯,昨天多谢了”张军拍着他肩膀。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哥,你客气啥呀,没事就好”
张军笑笑没说话,这小子从在部队就一直跟着自己。
“你也收拾收拾,咱们过两天就该走了”
“好嘞,哥”
看着对方一跳一跳的走了,张军笑着拿出手机拨了老婆的电话,昨天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现在都还有些后怕。自从来了这他每天都会给家里报平安的,昨天没打电话家里肯定担心死了。
他拿着接通的电话往外走了几步怕吵醒了里面睡觉的程平。等张军走远角落隐藏的人才慢慢走了出来,人影正是王珍。
她紧紧握着拳头,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她知道程平他们早晚是要走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看来她的计划要提前了。扭头看了一眼房间,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程平就醒了,看着房间只有他自己了,收了衣服就出了门。正好碰到打电话回来的张军“醒了”。
“嗯,你怎么样了”程平打了个哈气,睨了对方一眼还算精神。
张军邦邦拍了两下胸脯爽朗道“能有什么事,还有谢了”。
击打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见张军此状这下也确定了对方是一点问题都没了。扭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冲着他摆了摆手,这点小事表示让他不必放在心上。程平呢准备回去补一觉,趴桌子睡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见程平揉着脖子蔫蔫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没睡好,他也不耽误时间让他赶紧去睡觉,感谢的话什么时候都可说。
晚上村干部过来告诉他们,通往外面的路已经被消防员打通了,因为这个村庄靠山在程平他们进来之后就出现了滑坡,石头堵住了唯一的进出口,下午张军救人他打电话就被告知消防员因为石头堵着路进不来,他们已经以最快速度解决了,没想到晚上就通了。
村长还邀请他们明天晚上大家吃个饭,村里人说感谢他们不远万里地救助。
程平和张军应了下来,村长还要去安排其他人就先告辞了。
村长走了没一会儿,饭了做好了,两人坐在篝火旁喝着暖胃的汤,张军看着程平眯着眼睛满足的样子就跟着自家猫吃饱喝足后躺在沙发翻肚皮般一样,就有些想笑,这跟他平时认识程平不一样。
“怎么了”程平感受到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转过头一看是张军。
“没事”张军收回目光,端着碗往前一抬对着他郑重地说道“今天谢谢你了,不然怕是就交待这了”。
程平听着他严肃的语气愣了一下,笑着耸了耸肩,抬起碗碰了一下说道“客气啥,既然我花钱请你们过来,就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再说了你女儿那么可爱,我怎么也不忍心让他失去爸爸的”。
程平一直希望自己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样能有完整的父爱母爱,这件事他盼了十年,他怎么会让那么可爱的小宝宝失去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