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珩大手一挥:“就依东方将军所言!”
众人立刻拥戴高呼万岁,东方青苍微一拱手便离开了。
中军帐中,花飏懒懒地倚在榻上,随手捻一颗蜜饯送入嘴中,顿时,酸甜的汁水爆破在舌尖味蕾上。
“觞阙,大木头什么时候回来?”
花飏的声音扬起,站在门外的觞阙立刻伏身叩倒:“将军今日入皇帐面见天子,辰时三刻便去,想来快是回来了。”
“哦,他回来你让他来我帐中一趟。”
“臣谨遵贵妃娘娘懿旨。”
花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看这觞阙小小年纪,古板僵化,说话都拿腔作势,一板一眼,活生生的一个小木头,真是和东方青苍一模一样。
二人说话不过须臾,东方青苍便带人回来了。
帐中没了声音,想是睡着了的缘故。
“将军,贵妃娘娘请您去她帐中一趟。”
东方青苍微微颔首,抬脚便踏入帐中。
高大的鸟木石夹屏风后,牢牢笼罩着宽敞床榻的曼丽纱帐被揭开一角,床帐里,横卧着那个年轻美艳的女子,浑身上下只披了一身轻薄纱衣,隐隐绰绰遮盖着起伏有致,纤秾合度的身段,胸腹处堪堪搭着被衾一角,掩住三分艳姿,愈有种朦胧动人的风情。
东方青苍眉心一跳,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转身就要离开。
“阿父!阿父!”
花飏喃喃呓语,声音忽地提高。
东方青苍顿住脚步,转身张望床榻上的人儿,只见她洁白细腻如羊脂玉的面容上,眉心微蹙,双目紧闭,眼角与额角俱有一层薄薄水珠,分不清是泪珠还是汗。
东方青苍仿佛脚下生了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见花飏梦魇缠身,还是抵不过心下的恻隐,上前一步,拿过一旁的手帕轻抚着花飏汗津津的额头。
床上的丽人儿的呼吸渐渐平息,眉头也舒展下来,紧闭的双眼慢慢放松。
东方青苍松一口气,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便要起身离开。
“阿父———”
花飏撕心裂肺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好巧不巧,撞在东方青苍怀里———
霎时间,绯红的色彩爬上这位威名盖四方将军的双颊,他下意识地伸过双手,牢牢抱住怀里摇摇欲坠的人儿。
花飏睡眼惺忪,睁开眼睛,努力辨识眼前的人。
“贵妃娘娘梦魇了,臣这就去请医师。”
东方青苍抢在花飏意识清醒前飞快的开口,匆匆起身,他虽然对花飏有意,可如今她已是贵妃之身,人在自己帐中,传出去百口莫辩。
花飏看到他这般模样,吃吃地笑了出来。
一层薄如蝉翼的茜纱横亘在二人中间,东方青苍闻声抬头望去,看到纱帐之下勾勒出女子姣好的剪影,不觉心神荡漾。
“医师到!”
随军医师跟在觞阙身后,背了药箱匆匆赶来,东方青苍忙退到一边,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医师即刻把脉,沉吟片刻,道:这位娘子梦魇缠身,是忧心思虑过度的缘故,再加上军帐中环境简陋,寒气侵入体内,长久下去,会损害玉体。
“那当如何?”东方青苍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脱口而出。
“臣为娘子开几幅安神药,按时服下,便可无恙。”他顿了一顿,又说:“为今之计,只有搬离此处简陋居所,保持心情舒畅,多加休息。”说到这儿,医师略略抬起头,眼尾扫过东方青苍,他犹疑了一刻,终是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