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阿四看起来很失落,但仍在努力地比划着手势。
“原来这就是兄弟啊。”小队长瞧着胡铭,悠悠地嘲讽道。
阿四听见这句话,瞪向警察队长,目眦欲裂,看起来情绪将要失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阿四对胡铭卑躬屈膝,却听不得别人的一句实话?”汤节元疑惑地问。
“就像胡铭所言,阿四的命是他给的,两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关系才会异于常人。”林怀生淡淡道,“胡铭想的是‘宁教我负他,不教他负我。’阿四想的是‘救命之恩,唯有舍命可报。’”
胡铭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悲凉:“呵,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人是阿四杀的,钱是汤节宁提供的,与我有何干系?”
汤节宁本以为自己与大哥分道扬镳地如此果决,已经够冷漠了。没想到今日才见识了真正的冷血之人,可以面不改色地将朋友和兄弟全部出卖,眼都不眨。
“胡铭!是你告诉我,只要我给你提供便利,你就能天衣无缝地让肖家灭口,你敢泼我的脏水,怎么不敢把自己的话再说一遍?”汤节宁气不打一出来,不禁怒吼。
肖祁抬起眼睛,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汤节宁和胡铭两人。
汤节宁自知说错了话,不再开口,只狠狠瞪着胡铭。
“请问,凶手抓到了,晴烟可以放了吧。”林怀生看向警察队长。
小队长抓错人,自知办事不利,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们带这几人回去后,马上就把晴烟姑娘放出来。”
肖祁拍了拍林怀生的肩,开口道:“林先生,你先回家去找阿从,这几日我们没有消息,他肯定很担心。带他来警察局接晴烟。”
林怀生点了点头,叮嘱肖祁注意伤口,和众人打过招呼后,迈出了大门。
警察队长看他们如此在意晴烟,又补充道:“我们这几日,根本没有审她,晴烟姑娘住的很好。”
肖祁很累,不愿搭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汤节元请来的大夫也到了,他瞧了瞧肖祁和阿四两个人,然后蹲在了阿四面前查看伤口。
“石大夫,您先看看这位吧。”汤宅的管家站在肖祁旁边,焦急地问道。
“不必,我的伤口不大严重。”肖祁摆了摆手。
简单的处理之后,一行人回到了警察局,胡铭、阿四、汤节宁三人立刻被关起来。
石大夫看肖祁离开,也跟去了警察局。到了之后,索性找了个办公室处理伤口,敷上药粉,扎上绷带。
处理好之后,石大夫又匆匆地回了诊所,走之前还十分负责地要求肖祁定时来换药。
肖祁独自坐在椅子上,一边打瞌睡一边看着进进出出的警察们。不一会儿,林怀生就带着阿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阿祁哥哥!”阿从看着肖祁若隐若现的几处绷带和血污的外套,急忙扑到他的旁边,仔细察看。
“没事的。”肖祁面无表情地装酷,“完全没有痛的感觉。
“真的吗?”阿从傻傻地问。
“当然。”
接到晴烟之后,几人聊了几句,便各回各家了,肖祁急需休息,晴烟也要回去处理些事情,她已经决定离开聚芳楼了,以后要做些什么,还要靠她自己去想。
由于汤节元给警察局打过招呼,汤节宁本人也并未直接策划和实施,只关了半天,他就被释放回家中。
汤节宁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几日,已经身心俱疲。他忽然觉得因为经商理念和大哥对立,是如此的幼稚。如果没有仁慈的汤节元,他一个孤家寡人,不知会被警察局审成何种模样。
他回到汤宅的时候,汤节元早已午睡,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小院。
没有人去冲击冬天,但冰层已经有所破裂。
长长的一觉之后,已经临近傍晚,肖祁睁开了眼,只觉神清气爽。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并无大碍。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踱步走出房门,来到了管家廖叔的住处。
“廖叔,有几件事你去帮我筹划一下。”肖祁顿了顿,“第一件是,把安福给我带过来。第二件,把我大哥大嫂的死讯刊登报纸,破案过程不必细说,但务必把胡铭此人透露出去,必要的话让记者去问警察局,或者找刀具店的孟老板作证。”
“第三件事,给徐老板和周老板各自发一份请柬,明日晌午,地点就在……肖宅。”
“是,二少爷。”有些部分廖叔虽不大明白,却仍毫不含糊地答应了。
肖祁随手拿了一本肖昌的《弟子规》,百无聊赖地翻起来,时不时嗤笑一声,也算解闷儿。
院里响起了脚步声,肖祁抬头看了一眼,是安福。
安福迈着小碎步往里走,边走边小心地抬起眼看伙计的脸色,可惜小伙计不大知情,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二少爷,您叫我?”安福进了屋,谄媚地笑道。
肖祁眼都没抬,哗啦哗啦地翻着《弟子规》:“你做过什么,还需要我一一陈述吗?”
安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福,你以为我在诈你吗?”肖祁把书扔下,书角“咔”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吓了安福一哆嗦。
安福不敢直视肖祁尖利的目光,低下头开口道:“阿云那件事……我在着人处理了,二少爷,实在是粮店太过忙碌啊。”
“不到黄河不死心。”肖祁冷哼一声。
廖叔听到这边的动静,从旁院出来。看见安福,冷冷地睨了一眼,开口道:“你哪是忙着卖粮,分明是忙着散播谣言吧。”
“我……我……我也是为了肖计货行好,不传些消息,米面哪能卖的这么快!我这一辈子对肖家忠心耿耿……”安福见被戳破,索性耍起了无赖。
“是吗?抓乔儿也是为了我肖家?”肖祁缓缓问道。
安福愣住,不知肖祁怎会了解乔儿的去向。
“他哪里是为了肖家,分明是为了报复二少爷。”廖叔把安福的本来面目毫无保留地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