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土大厅。
血族权贵们举行着一场盛大的舞会,为庆祝血族与人类战争的胜利。
西诺作为格里菲斯家族的公爵,地位崇高,这种重大活动是他必须参加的。
即使他心里并不想来。
西诺一手撑着脑袋,靠在桌边。几人拥着女伴走到他面前。
“公爵大人,听说您从森林里带回来一个人类?”
血族内部,家族之间竞争激烈,在格里菲斯的城堡里有不少其他家族的眼线,白被带回城堡的事情被外人发现,西诺对此并不意外。
“嗯。”
“哈哈哈,公爵大人身边难得有个人类,怎么不带出来给我们瞧瞧?”
在这些人眼里,人类不过是他们的玩物。许多权贵的城堡中都豢养着不少人类,以折磨那些“宠物”为乐,甚至将其作为商品交换、售卖。因此他们觉得西诺和他们是一样的,只是一时新鲜罢了。
西诺不语,神情没什么变化,捉摸不透。
那群人像是得了允许,越发口不择言。
“我还听说公爵大人城堡中的那位可不是一般人。”
“那是啊,哪个人类会随身携带银器呢。”
“要知道公爵大人可是最反感银器的哈哈哈。”
“万一是个血猎…”说话的人若有所指地看了眼靠在桌边的人。
西诺神色依旧,空灵的眸子里风平浪静。
那人见他没反应,抬高了声音:“公爵大人可不要引狼…”
刺啦——
血溅当场。
一颗头颅滚到西诺脚边,化为烟尘。
围观的几人脸色铁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西诺能大胆到在舞会上杀人。舞会上死了人,大厅内瞬间混乱,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恐惧的气息。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嘴角微扬,擦拭着双手,雪白的帕子被染成鲜红。
他抬眼,语气漫不经心:“管好你们的嘴。”
“和脑袋。”
湖蓝的眸子扫过几人的脖子,寒意袭来,几人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西诺披上斗篷,转身离开大厅。
舞会是进行不下去了,有些人不服气,但又拿西诺没办法,毕竟是那人作死乱说话,西诺没把他家族一并解决都算仁慈了。
格里菲斯古堡,地牢。
这里关押着各家族安插在古堡中的眼线。
年轻的公爵半倚在墙边,双腿交叠,把玩着一柄银匕首。
“你们在格里菲斯的地盘儿待了有一段时间了。”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却令人胆寒,“该离开了。”
他微微歪头,白色的碎发隐约遮住半张脸。
西诺起身,走至一人面前,在那人恐惧、哀求、怨恨交织的眼神下,举起手中握着的匕首,湖蓝色的眼底银光掠过。
噗呲。
倒下的黑影化作烟尘。
几分钟后,地牢里只剩一人。
西诺丢下匕首,摘下手套放在软垫上,闪身消失,随即出现在白的卧室门外。
扣扣扣。
“小血猎,该吃饭了。”
嘎吱。
白打开门,探出头。
“嗯。”他瞥了眼西诺,关上门,“我找身衣服。”
“好,我在这儿等你。”
无人回应。
五分钟后,白再次打开房门。此时他换上了一身灰色便装,披着一件白色长袍。
“走吧。”西诺牵住白的手,领着他到餐厅去。
白没反抗。这段时间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比初到古堡时冷静了不少,此时与西诺硬刚、逃离古堡的想法完全不切实际,他只能先伏蛰在此,等待时机。
只不过......他每次见到西诺,心里总会莫名升起一股熟悉与心疼之感。
白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底晦明不清。
心底那股怪异的熟悉感越发强烈,似乎很久很久之前,他们也曾这样牵着手。
他那段模糊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以及昨晚那场梦里的人…
白抬头,西诺的背影与梦里那个孩子的背影重合。
会是他吗?
西诺平时用餐时不喜欢身旁有人,因此餐厅内只有他和白两人。
他亲手做了白曾经最喜欢吃的菜。他喝血包就行,他的小白可不能喝。
白发现了,他皱了皱眉:“西诺。”
“嗯?”
“我们之前见过吗?”在西诺杀死他父母之前。
西诺正愉快地吸溜着手里的血包。虽然血包的血在大部分血族的认知中都是劣质血液,但是他向来只喝血包。
活人的血…太腥气了。
听见白的问话,西诺愣了片刻,随即笑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直觉。”白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未免太鲁莽了点儿。
不过…
他总不能说他脑子一抽就问出来了吧。
“噗。”西诺差点吐血,“那你的直觉很准。”
他对此并不想隐瞒,反正小白迟早要知道的。况且白记忆缺失就是他造成的,还因此生出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这回轮到白愣住了。
什么鬼啊!
他俩一人一(吸血)鬼为什么会认识啊喂!
“白,我们确实,”西诺顿了顿,“见过。”
“而且还不止一次。”
白站起身,披上外袍。
“我吃好了。”
“那你可以在古堡里四处逛逛,要我陪你吗?”西诺放下手中的血包,走到白身边,摸了摸他头上那两根小羽毛。
!
毛茸茸的!好舒服!
白头顶的羽毛没有感觉,只是微微晃晃。
“不用。”
“我自己到处走走。”
“好。”西诺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别去顶层。”
“嗯。”白应下,既然西诺不让他去,那肯定是有危险的,毕竟他可不想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西诺手贱地揉揉白的发顶:“真乖。”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语落,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白挠挠头,血族都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