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麟锐利的眼眸半眯着,像一柄尖刃要把我刺穿,我强装镇定,听见他轻啧一声,“没劲,我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那你就别喜欢了嘛,”我简直有苦难言,憋屈死了,“就把我当你妈不行吗。”
“不行。”荆麟一口回绝,他明显在气头上,突然恶狠狠地一把揪住我衣领,几乎是怒吼着对我说,“我不是你儿子,我他妈也不想做你儿子!能不能别母爱泛滥了啊老阿姨。”
我看着他脖颈上暴涨的青筋,简直害怕极了,“那不想做就不做呗,你凶我干什么,凶我一下我就能喜欢你了吗?”
荆麟听着我委屈的语气,眼中的怒火熄灭了一刹。他咬了咬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两次深呼吸之后,他松开我衣领软下了语气,“那我不凶你,你能喜欢喜欢我吗?”
见我没反应,他甚至学着我之前的说话方式撒起了娇,“喜欢我一下,好不好阿姨?”
我无动于衷。
对不起了,姐的心是捂不热的冰块,是梗顽不化的磐石。姐没有感情,姐只想回家。
“你撒娇是没用的。”
“那什么才有用?”荆麟语气染上了深深的挫败感,“你告诉我,我做什么才有用?”
我抿唇不语。
荆麟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脸,偏执的情绪在他眼底风起云涌,“阿姨,你说啊,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只装着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吗?”
几声低笑从他喉间溢出,他红血丝泛滥的眼睛看起来病态又癫狂,“是不是把我和你的心都挖出来,缝在一起,你就会只属于我了,嗯?”
他捏住了我的下颌,逼迫我直视他的眼睛。
老实说他这话说得真像中二病晚期患者,但我却半点没觉得好笑,因为荆麟说这种话的神情,实在是太吓人了,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就像是打心眼里有这种想法,并打算付诸于行动。
我读小学就学会了寒毛直竖这个词,到今天才切身实地的体验到了寒毛直竖是什么个感觉。
“你说这话就不好玩了。”我心里直打鼓,面上却维持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坦然直视着他那双猩红的眼睛,“没用就是没用,我不能跟你爸离婚,你最好还是把我当妈看。”
荆麟眯了眯眼睛,黑眸亮起了黯淡星光,“阿姨,你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为什么?”
我呼吸一滞,真想把一切真相脱口而出。我不是水性杨花,我也想跟你爸离婚,可是这系统定的这破规定,让我想说也说不出口。我也很无奈。
我只是这么想想,系统就已经在我脑海疯狂警告,我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一个花心的女人,跟你和莫酌搞暧昧的同时,还不想跟你爸离婚。”
捏住我下颌的手陡然用力,我疼得直皱眉,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莫、酌,”荆麟一字一句咬牙念出他的名字,“你还跟他搞过什么暧昧?”
我感到体内有股怒火在熊熊燃烧,系统这些操蛋的规定让我太过憋屈无力,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关你什么事啊,我就是这种人啊,”我掰开荆麟的手,“你能不能别管我了,我说了不离就是不离,别为了这点小事婆婆妈妈的行不行。”
荆麟被我吼得一愣,委屈地抿唇,“和你有关的事,怎么能叫做小事?”
我想我的烦躁肯定写了满脸,可满腔怒火已经没办法再让我进行表情管理了。这破系统明摆着就是不想让我攻略成功,没有人会对一个脚踏两三条船的女人好感度百分百。
除非他贱。
听着脑海内好感度-5的提示音。
很显然,荆麟并不贱。
我憋屈得快炸了。
照这样下去,我根本不可能攻略成功。
“荆麟,”我努力控制着情绪,朝他一指门口的位置,“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吧。”
我得独自冷静冷静。再另寻攻略办法。
荆麟受的憋屈气是一点也没比我少,我答应跟他谈爱却不肯和他爸离婚,我吼完他又赶他走。他明显气得不轻,但听我这么说,倒也没过多纠缠。
我要他走,他就真走了。
只不过走时黑着张脸,还把门摔得震天响。
本意答应和荆麟谈恋爱,是想用女朋友的身份去关心他、爱护他,让他对我停滞不前的好感度快速达到百分百。奈何荆麟想要我只专情待他一人,碍于系统我却做不到这点,再这样下去,好感度只会不增反减,看来还是得改变攻略路线。
我学着荆麟教我的那个法子,花钱聘请了一个职业狐狸精,让她去勾走荆麟的心神。只要荆麟成功移情别恋,对我不再有男女之情,我才有一丝希望用母爱去感化他。
那是一个蛾眉皓齿的漂亮小姑娘,长着一张清纯甜美的初恋脸,因为荆麟长的也不赖,初次与他见面,小姑娘一眼心动,声称可以不要我的钱,只求我能够做她丈母娘。
然后她千方百计和荆麟制造偶遇,可荆麟却如同木头桩子般不为所动,还凭借一张刀子嘴把女孩说哭了好几次。女孩也逐渐气馁,从一开始的不收钱变成了多加五百块,最后变成了把钱甩我脸上怎么也不肯做这份差事。
“什么人啊!也就一张脸长得帅了,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给我钱我都不干了!”
我看着她哭啼啼离去的背影,不由一阵头大。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自从那天主动亲吻了荆麟过后,因为还没想好对策,我便一直明里暗里地躲着他。
以往都是他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变成了我看见他就跟看见了阎王爷似的,远远就绕道而行。荆麟明显被气得够呛,这段时间的他整个人都如同被乌云笼罩般,对谁都没好脸色,那小姑娘不仅不躲,还要往乌云身上贴。我脑中浮现她那双像是兔子般哭红的眼睛,想必她在荆麟这委屈得不轻。
手机叮咚一声,又是莫酌发来的消息,质问我为什么这几天变得对他这么冷淡,我照旧已读不回,过了五分钟,他又给我打电话,我烦躁地直接把手机关机。
如今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我是真的没心情再去和男人瞎搞暧昧。
让荆麟移情别恋的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想回个家怎么就这么难。
我叹了口气,喝了口桌上凉透的咖啡。如今已是深夜,这家咖啡厅内没几位客人,四周静悄悄的,显得异常冷清。我看着空无一人的桌对面,独自郁闷地发起了愁。
冷不丁的,我突然一阵脊背发寒,那似乎是一种生物对于危险降临的本能预感,我感觉身后被什么可怖的怪物盯上了,浑身僵硬地扭过头去——
果然,即使还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我仍清晰地感受到了荆麟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他面沉似水,气场冷得能冻死人。
我狠狠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