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他挺阔的胸膛。
眼神放空,这样的亲密,还能维持多久呢?
快乐完,ren早已经给我清理好身体,每次他都是这样。
我抬起手上举,ren微微低头,指尖一下下轻轻点着他的唇。
触感很软。
他被逗的痒,轻轻笑着避开我的手,下一秒俯下身来吻我。
都是很轻很浅的啄吻,让我忍不住心脏发软。
过了好一会儿,我开口问ren
“thyme西门他们走的那么突然,什么都还没说出来。”
我指的是,在ren对这个世界下定义后,我们并没有探讨出来怎么办的问题。
“嗯,不过…没什么需要说的了,”
“往前走就好”
我抬头仰视ren,这个角度他也依旧帅的令人屏息,下颌锋利,睫毛纤长。
唇角牵着一抹温和清淡的笑。
心突然安下去,不论结果如何,我至少拥有过这样的人。
足够了。
窗外又开始下雨,心里一片潮湿。
有种难以言说的预感,却不慌张。
“要不要跳舞?”
我愣了一下, 跳…舞?
ren眼中是璨然的笑意,定定地看着我,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像个天真而活力无限的少年,即使下一刻赴死也丝毫不会畏惧。
我重重点了头。
去哪儿跳?
跳什么?
怎么跳?
无所谓,我只要跟着他。
我握紧ren的手。
*
他细长的手指微凉,大拇指攥住我的轻轻摩挲。
ren一手牵着我,一手轻轻把唱片机的唱针轻轻搭在古旧的唱片上。
我向来喜爱以前的事物,唱片,打字机,古典乐,甚至为时代所遗忘的英摇…一切一切都带着时光独有的风情。
最原始而富有质感的动态牵引音乐缓缓流淌,指针不停地与旋转的唱片互相刻划,在彼此的反复折磨中,在爱人刻骨的疼痛中,奏出绝唱。
出乎意料的,不是常见古典乐优扬典雅的曲风,这首我不知道叫什么的钢琴曲基调听上去平平无奇,甚至单调。
ren侧对我站着,慢慢调音。
他穿一件薄薄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显得异常随意贵气,脖颈锁骨那处白得发光的肌肤更为整个人添上一丝平常难得见到的清冷。
裸露的小臂上是干净利落而令人脸红的肌肉线条。
下身黑色西裤,腿长而直。
我的眼神顿住,我喜欢好看的身体,有时候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着迷的点。
他赤足,踝骨突出,脚背因为常年不见光过分的白而越发凸显淡青的血管,平添脆弱。
你看,他每处性感的点,都准准地踩中我的心。
ren右手搭在左肩上,微微躬身,行的是绅士礼,然而动作却透着全然的散漫。
他抬起了头,纤薄的唇轻轻扬起,狭长的眼睛直视我
“准备好了吗?宝贝”
心脏一瞬间发麻,为此时的爱欲至死的气氛,为他眼中潜藏的疯狂,为他头一次叫我的,宝贝。
我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唇几乎难自抑地吻上他的喉结,他轻笑着抬头,表情十足温和,扣在我腰上的手却收紧。
好像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血,然后我们再一起彼此纠缠,长成一个新的身体。
我们慢慢滑入舞池。
确实是舞池,ren家别墅后庭露天的圆池。
喂,现在可是暴雨。
我在心里微微好笑地想。
去他的暴雨。
我大大扬起了唇,任冰凉刺骨的雨水扑打在脸上,身上。
胸腔中的震动却似乎比那轰隆作响的雷声还大。
咚—咚—咚—
模糊的乐音艰难地在雨声中挣扎出。
旋转,紧贴,分离…
我们互相挑逗一般一触即离,又在相触的瞬间如全身过电一样紧紧地攥紧对方。
我渐渐听清,这首曲子钢琴音色再不复刚开始的清脆简单,而是沉闷,沉闷…
突兀地,在曲中突然响起一串堪称刺耳的清脆滑音。
好像利刃划破暗不见天日,好像锐利的刀锋挑起血肉模糊。
那样直白而单刀直入地闯入,那样不顾一切地打乱。
重组。
似痛苦的呻吟。
像挣扎的嘶吼。
最终,是…被救赎的祝歌。
我知道了,这是ren的音乐。
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泪,明明雨水冰凉,我却觉得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每一份因子都在燃烧,从皮至骨,从五脏到六腑。
我笑起来,努力在如瀑的雨幕中看清ren。
他此刻真像一个疯子。
嗜血舐骨,拆吞入腹。
吞食的是欲望,吞食的是爱意。
我在这一刻,突然就想到,我这辈子,此后经年,多少个日日夜夜,纵然再遇上谁,纵然再发生什么——
我都不会忘记他了。
这样浓烈而炽热的爱意。
这是你的目的吗?ren?我的王子,我的宝贝?
他堪称纯粹而简单的笑着,黑发被雨水打湿,越发显得五官雕刻一样凌厉又夺人心神,令人心眩神迷。像鬼魅,像不属于这世间的大妖,不遗任何余力地燃烧自己,以乞求垂怜。
“ren,这首歌叫什么?”
宝贝,赐它一个名字吧,纪念我们这段疯狂沉沦又拼命甜蜜的日子。
“乖,在很久之前,在遇见你之后,在它第一个音符从我指尖下流淌出时,我就想好了——”
Falling.
愿至死不渝的欢爱像一场坠落,像盲目的一见钟情,像我永远希望的进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