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三皇子府中,三皇子将桌上的茶水扫翻在地,基本上把能砸的都砸了,下人根本不敢阻止,深怕被迁怒
待发泄完后,他停下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突然觉得有些累。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给母妃收拾烂摊子。之前小打小闹,他能游刃有余的收拾,可到后来,她做的事情越来越大,他开始招架不住。之前让两个新入宫的才人喝了有药的茶水,他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补尝完那两人的亲眷
但是这次她居然让人带回一位外族男子,只为学会那些魅惑人心的妖术。堂堂贵妃,竟用这般下贱手段,真是让他心寒
这次事态严峻,保不齐他也会被拉进去,二哥时长去边关替父皇慰问将士,怕的就是他了解这外族人的来历
只能拖着,让母妃趁着这段时间,让父皇心上惦记着,对她手下留情
打定主意,紧皱的眉头终于稍微散开
招手挥来心腹,盘着手指上的扳指,闭眼思索
“明日是二哥接风宴,你去备礼。务必贵重,二哥喜欢古画,得让父皇觉得我们兄弟和睦,也不能叫外人看笑话就行。”
过了会儿,下人进屋打扫干净,宋睿站在窗前,整个人被月光笼着,看上去是那般温文儒雅,风度翩翩。
但窗外的夜色染上了云,不免让人有些恐惧,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把他紧紧勒住。压抑与痛苦折磨着他,他好像马上就要室息,大口大口喘气。他觉得自己所有的挣扎都毫无意义,如果可以,他也并不想伤他最亲的二哥
就这么来到第二日
宫中热热闹闹,但除妃嫔和命妇,没有皇后允许,其余人都不能参宴,储秀宫里更是早早闭了宫门
夏雯锦听着宫墙外的丝竹乐声此起彼伏,闲来无事,将许久不弹的琵琶抱了出来,对这墙边种的几株芍药弹起曲
未成曲调先有情,轻唱着青州小调。清脆悦耳,委婉动听,引得梁颂颜一手提裙摆,一手捏着玉笛子,四处张望后小跑过来
见她已快到身旁,夏雯锦吩咐惜言去领些瓜果糕点吃
“早在屋里就听得这妙音,我平日不常出门,今都被勾了魂。”
梁颂颜笑脸盈盈,她就像是大红的牡丹,艳丽华贵,她从不与谁走的近,仿佛没人入的了她的眼
不过她父亲是正一品内阁大学士,上赶着巴结的人多了去,她也不用在意人缘好不好
“惜言,将这盘山楂糕端给梁小姐。”
梁颂颜几次瞟向这边上的糕点,离的远,她也就懒的拿,只能低声让宫人再准备一份。结果让夏雯锦看出来了,干笑了两声,也不推举,拿了一块就吃起来
“梁姐姐尝尝,这山楂糕入口酸甜,回味微苦,正适合开胃。”
夏雯锦也拿了小块,轻轻咬了一口,她喜欢山楂糕,但还是糖葫芦最好吃
见她面上没什么问题,梁颂颜才拿起她边上的那块,吃了点就放下了,这才说明来意
“夏妹妹可能与我合奏一曲,没什么调子,能入耳就行。”
合奏?
多个朋友是好事,但也得分人。她还记得宴会和落水的事,宴会上不就是是她为难人么?落水可不就是储秀宫中人干的么...
夏雯锦听她这话,掩面轻笑着
“不了,我技艺不精,自己偷偷弹倒还有股韵味。与梁姐姐一起,缺处一听就知道,叫那些人听了,还不知怎么编排我俩呢!”
梁颂颜也是个知趣的,见她未接,自顾自用了一小碟牛乳糕,又干巴巴的聊了几句,起身离开了
傍晚的余辉撒进储秀宫里,描绘这里一草一木,为这寂静的深宫添一份彩。不过,那些闷在房中的人,又有多少机会观赏这样的貌美景象,获取片刻温馨的暖意?
夏雯锦抿着唇,呆坐着,直到阳光从她身上褪去,被宫墙遮住,再也透不出来一丝一毫,这才起身回屋
“郡主暖暖身子,这天越来越冷了。”
欣君给她套上毛茸茸的手笼,又将门关紧了些
“出消息了吗?”
“奴婢打听到了,二皇子和三皇子负责此事。”
听后,夏雯锦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谢皇后至少是信她的
“欣君帮我把妆匣底下的单子拿出来。”
翻到之前看的地方...
她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笑意在唇边轻漾。两个浅浅的梨涡,溢满如花般清香的笑意,像一只到甜头都猫儿,看着可爱又乖巧
大哥夏喻钦和二哥夏靖州已经到家了,通过自己的传的消息,夏喻钦开始套消息,经过举荐入刑部当了七品右司。夏靖州开始备考,明年开春,便要参加科举
事实证明,这案子确实有很大问题。就这么查了半月,竟没查出来这是哪个宫中的人。三皇子捣乱打岔,硬生生将二皇子气到吐血
明德帝为了这事没少发脾气。可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二皇子没办成事,在明德帝面前下了功绩,三皇子一样。倒是刑部的人提出那人是外族人,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宫中大公主办了个诗会,有宫人偷偷传,说是公主要瞧瞧未来驸马
瞧不瞧的夏雯锦不知道,但是少不了一阵攀比
父亲虽说是文官,但他爱钱,前半辈子苦惯了,他也不乐做那清高样。拿该拿的钱,做该做的事。母亲本就是富商女,也爱财。家中铺子也开到京城,每三条街道,就有两条开了伊家的铺
无论在哪里,处处都需要银子,只有给下人好处,人家才跟着你,让马儿跑得先让马儿吃饱,这道理千古不变
现下,她的脸面便是夏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