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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梦境重临其一:无力的天灾 3

寻梦祭:炼梦黄湾

今天的夏天热得有些妖异。黄狗在房檐下有气无力地趴着,舌头伸在外面散气。偶尔有一阵风吹过,但带来烦闷的味道,反而让人讨厌这风。

“妈,我们走了哦!”

友莲冲着屋内喊了一声,得到妈妈肯定的回答后,她戴上草帽,外面罩着妈妈的长袖衣服,身后跟着友前,两人踩着露气上路了。

今天他们要去舅舅家,帮舅舅晒谷子。妈妈只有一个哥哥,叫显万,是个结巴。

妈妈的出生如果说好,那也算得上,如果说不好,那也不好。妈妈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的父亲是一个酒鬼,也是一个烟鬼,同时也是一个赤脚医生。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外公,抽旱烟,喝烧酒,家暴外婆,甚至端起板凳对着当时还很小很小的外婆砸过去。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妈妈很小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没有记忆了,只不过也没有办法去欺骗自己,这些事情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并不是虚假的。

很好,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外公,因为抽烟点燃了床上的被子,大火燃烧起来。可惜啊,邻居救的及时,一个尿罐泼在床上,把这该死的糟老头给救了回来。好在他也没有再活多久,带着洗不净的尿骚味,被他看好的儿子装进了棺材,把他埋到了土里。坟头的草不久就长了出来,和他的脾气一样,暴躁都是些带刺的草。

这些话都是妈妈回忆的,每每说起她自己的爸爸,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外公,那种愤怒难言于表。

自己这个舅舅,因为他妈妈,也就是自己的外婆,格外的偏袒,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而选择去学人结巴,所以最后真的变成了一个结巴。用妈妈的话来说,他很木。就是那种字面上理解的,像一个木头一样。如果是上好的木材,还能做成家具或者其他的东西,但如果是块朽木,而且是冥顽不化的朽木,那就真的让人觉得会很难过了。

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所以自己的舅舅,哪怕到了现在也还是个单身。外婆去世之后,他就一个人住在那个用泥巴混杂着木蔑修筑而成的房子里。终年不见天日的小屋里,充满着霉味,潮湿的地面,却被扫得很干净。

走过杂乱无章的小路,穿过茂密的树林,再沿着水库一直走,在不好意思地踩过几个坟头,直到看见一条大路出现在眼前,路程便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快乐多了,虽然也是乱石铺路,满天灰尘,但好说歹说也是一条大路,不用再在乱的看不清方向上的小路上时时回头以确保自己没有走错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那条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的路, 两边生长着野花,还有一些有主人的果子,凭借着友莲刷脸的能力,友前可以每隔一段路就吃上那么一两个水果。主人家不在也没有关系,路边的田埂上生着很多野生的小果子,红的紫的,摘一个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

“舅舅”

友莲的声音就好像一只白鹤穿透了云层,抵达了最光明的地方。

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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