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田哥！”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看看爸爸的脸，又看看友田哥的脸。脑袋一下子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他机械的回过头，看向已经哭成泪人的母亲。
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顿的问：“妈，友莲姐呢？”
妈妈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哭的更大声了。
“友前”
旁边站着的马家大外公突然开口，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狠狠的刺激友前的心里。
“友莲还没找到。”
友前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可他还是强忍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母亲已经哭得晕厥过去了，隔壁的幺外婆和老幺婆正手忙脚乱的给他喂水。
“大外公，发生了什么？我爸他们……”友前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由得悲从中来。
大外公叹了一口气，从上衣口袋哆哆嗦嗦地摸了一根烟出来，想要点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装一个打火机。他没有把烟放回烟盒里面，而是把它拿在手上。
“打石荡一直说要填平，这是你知道的。”
友前点了点头，那深不见底的打石荡这些年没少在冬天吞下去人命。爸爸一直在给村里面的人做工作，说要把它填平。可因为那个地方的水可以拿来灌溉田地，不少离那个地方近的人极力反对。这些年爸爸一直在和他们拉扯，直到今年，那些离那个地方近的人，家里的年轻人都陆陆续续外出打工去了。留下的老人孩子，虽然也想把那些田给种下去，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些人集体商议之下，索性都做了好人，一一签字同意了。
“前几天你爸来找我，说那些人终于愿意签字了。让我找几个干活的，一起把里面的水给抽出来。”说到这，他顿了顿，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中充满愧疚“然后我就找了几个干活的，我们带着抽水的装备，从昨天开始不断地在抽水。今天本来是赶集，你爸一直在说，要不就今天不做，可我一直坚持，那条路本来就窄，怎么可能容得下那么多的车和两三台抽水机呢！”
“你姐姐他们当时骑着自行车，从那个地方路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突然就连人带车掉了下去。”
“不是还有那个铁树挡着吗？”
“对呀！”大外公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我们都以为有那个铁树挡着，车上的人可以来得及下来，把你姐姐给拉上去。但是”
“她落在的那棵树，已经枯死很久了，直接整个树干都脆掉了！”
友前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死命的咽了一口唾沫，用几乎颤抖的语气开口问：“那我爸爸他们是怎么回事？”
站在大外公旁边的，是大外公的亲兄弟——二外公，他突然插话道：“你姐姐掉了下去之后，友田直接摔车准备跳下去救她。”二外公望了一眼友前“但是你是知道的，那个地方我们从来不知道有多深，哪怕我和我哥哥抽了一天一夜的水，也只是少了一点点的感觉。我们都知道友莲是会水的，才掉下去的时候也看到了，她一直在动，努力的让自己在吸气。”
“所以你们没有人下去救我姐姐！”
二外公听到这话，心虚的别开了脸。
大外公终于借到了打火机，他点燃烟，吐出一个烟圈，缓缓地开口说：“我们不是没有想下去救她，我们在找棍子，想要让她拉着。但就是在找棍子的时候，水里面的你姐姐，没有了动静。”
友前听到这话，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的姐姐，那么好的一个姐姐，居然是那样死的。
“那我爸他们呢？”
“我们看到你姐姐没有了动静，全部都慌了神 。友田顾不上我们的阻拦，直接跳了下去。”大外公又吐出一个烟圈，在烟雾之中，他的眼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
“可是，友田会水这件事情我们知道，他可以在河里面憋气，我们也知道。前两次他还从里面出来换气，跟我们打手势说他没有找到，可到了第三次，我们一直等不到他上来换气，我们意识到出事了。”
“至于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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