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尔没有想到蝙蝠侠会那么快发现是他动的手脚，此刻正无所事事地蹲在小巷破败的墙头，低头看着戴着红头罩的杰森暴揍一个抢劫犯。
这位性情暴戾的前二代罗宾正在借此发泄自己无处安放的怒火，拳拳到肉，抢劫犯已经被打到四肢抽搐，口鼻里都是喷涌的鲜血，眼看着就要当场死亡了。
如果蝙蝠侠在这里的话，肯定会阻止的。
因为哥谭没有死刑。
而不论是蝙蝠侠还是罗宾，都没有资格约过法律决定别人的生死。
蝙蝠侠坚持“不杀原则。”
所以，哪怕杰森曾经被小丑用撬棍一寸一寸地敲断全身的骨头，在冰冷的工厂里，和伤害过他的生母一起被活活炸死——
蝙蝠侠也没有为他报仇。
小丑仍然活着，活得比谁都逍遥。
杰森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加大了拳头的力道。
在萨麦尔的视角里，杰森身上的死气突然变得狂暴了起来，动作变得更加狠辣，那个抢劫犯已经浑身是血，昏死过去了。
但是，这和萨麦尔又有什么关系呢？
恶魔可不会介意地狱里多一位新成员。
出可人意料的，在那人还剩一口气时，杰森突然停手了，收了动作直起身来。
“怎么了？”萨麦尔含笑问道，“我以为你会继续呢，毕竟在你心里，这种哥谭毒瘤死有余辜吧？”
“为什么停手呢？”
恶魔蛊惑道：“这种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必须杀一儆百，他们才不敢再犯。”
简直说出了杰森的心声。
他……为什么停手呢？
难道蝙蝠侠那该死的教育理念真的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法消抹的刻痕么？
可是红头罩下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杰森只是看似平静地说了一句。
“……走了。”
他居然……没有办法下手。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最希望看到罪犯死相惨烈的那个人。
萨麦尔有些吃惊，但还是从墙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下不了手的话，或许你可以去找小丑？”恶魔猩红色的眼眸在黑夜里散发着幽幽荧光。
反正现在的小丑已经失去了他无所顾忌的依仗——酒神因子。
“现在闯入阿卡姆一定会惊动蝙蝠侠，”杰森的脸有一瞬间因为仇恨而扭曲，但藏在面具下没有人能看见。
“我要等小丑越狱，再亲手杀了他。”
“好吧。”萨麦尔耸耸肩，觉得这可能很难实现。
只有普通人体质的小丑靠什么离开阿卡姆？
他那可笑的疯狂吗？
和杰森分别的萨麦尔回到了自己在哥谭租的房子里，发现早已有个黑漆漆的身影立在床边等他。
“嗨，batman，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萨麦尔走进了厨房，往嘴里胡乱塞了些吃的，毕竟他得保持自己人类的人设。
“哥谭最近出现了新的红头罩。”宛如喉癌的声音响起。
“是吗？那你可有的忙了。”萨麦尔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不但见过他，还帮他掩盖踪迹。”蝙蝠侠转过了身，用极具压迫性的视线盯着恶魔，“为什么？”
“啊……这都被你发现了。”萨麦尔顿时失了胃口，有些不爽地看着蝙蝠侠，“那又怎样呢？”
“你不知道红头罩意味着什么。”蝙蝠侠的声音又冷又硬。
“好吧，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萨麦尔提起了点兴致，笑道，“那位红头罩告诉我，他是来消灭罪犯的。”
“和你总给那些人一条活路不同，他可是下了死手呢。”
蝙蝠侠闻言，深深地看了萨麦尔一眼，确认眼前的恶魔不会再吐露更多之后，从窗口飞了出去。
已经确认，红头罩为男性，有暴力倾向，目的是打击罪犯，可能有英雄情结，也有可能……
是本身想成为更大的恶。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糟糕透了。
哥谭不需要一个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法外制裁者，也经不起一个超级反派的加入。
必须抓到他。
蝙蝠侠暗暗下定了决心。
事实证明，没有人能阻止小丑作死。
杰克清楚地意识到，自从上次被那个黑发红眼的男人用雾气包裹之后，身体里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抽走了。
最为明显的就是他身上被蝙蝠侠留下的旧伤开始复发，让他变得难以做出敏捷的动作。
“该死的。”杰克咒骂着，活动着身上嘎吱作响的关节，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着，“等着，我来找你玩了，亲爱的朋友。”
“为了向小蝙蝠表示我对他的一心一意，你得付出性命才行啊。”
于是，清净了没多少天的哥谭又一次迎来了她的犯罪之王。
“嗨，蝙蝠侠，好久不见。”梳着绿油油的头发的小丑出现在了哥谭市中心的一块大屏幕上，他手中把玩着一柄看上去锋利无比的匕首，泛着寒光的刀尖一头对准了他身后几个神情惊恐的人质。
“让我们来玩个久违的选择游戏吧！”小丑咧开了涂着鲜艳红色油漆的嘴巴，癫狂地笑道。
“我在阿卡姆留下了炸弹，时间一到，那里所有的人都会变成一朵美丽的烟花，砰地一下飞上天。”
“而这里，是无辜又可怜的小人质们。”
“如果你选择去救那些精神病们，人质就会被我亲手切成一片一片的刺生。”
“还是说，你会为了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们，而牺牲几个普通人？”
小丑说完便哈哈大笑，又再一瞬间变得神情冰冷。
“哦对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游戏，不要让我看见你那红罗宾或者是其他什么人的身影，不然我立刻摁下按钮，两边的人都活不成。”
小丑得意地挥了挥手中的炸弹控制器。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小丑狰狞的嘴脸，捏紧了拳头。
又来了，小丑那所谓“人性的抉择”
杰森原本无所事事地瘫在出租屋里，一看到电视上出现了那张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嘴脸，整个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而萨麦尔刚好在此时瞬移到了杰森身旁。
恶魔笑着，说道：“现在可是报仇的好机会。”
“杀了小丑，没有人会怪你，整个哥谭都会感谢你的。”
“是啊。”杰森很快准备好了一身的装备，最后伸手套上了那个红头罩，遮住了那张英俊阴沉的脸。
那个“所有人”里，不包括蝙蝠侠。
那个男人只会把杀了人的他亲手送入监狱。
可是……
杰森迫不及待地翻窗离开了屋子，萨麦尔也紧随其后。
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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