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一棵树上,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她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中了软筋散掉下了悬崖,然后沈宴好像跟着我一起跳了下来,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幻觉,但是此刻,她只想看见沈宴。
阿泠焦急地寻找着沈宴,终于在绕过一棵大树的后面看到了一抹背对自己而坐的熟悉身影,她顿时眼含热泪,心里暖暖的,原来那不是幻觉,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像追逐着光一般地向他跑过去,从背后紧紧地拥住他,心满意足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鼻子酸酸的:“沈宴,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宴因为受伤脸色苍白,看着很是虚弱,但是被身后熟悉的姑娘抱得满怀,他的心霎时被填的满满的,慢慢地将手移过去覆在了她的手上,渐渐收紧。
片刻后,阿泠扶着沈宴起身,“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山洞,我们去那边吧,这边风大,你受了伤还是先好好歇一歇。”
两人穿过狭窄的洞口,来到了一处地方,很适合休息。
阿泠扶着沈宴坐下:“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找点吃的。”
“你中了软筋散,还是我去吧。”沈宴捂着胸口站起来,他还是担心阿泠,不想阿泠为他操劳。
阿泠将他按着坐回去,“软筋散的药效已经过了,现在本姑娘力气大的很,沈宴,我命令你在这休息,等着我回来!”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泠出了山洞来到外面,边走边想,沈宴不食荤腥,野味什么的就算了,我去找点野果子吧!
拐了几个弯后,阿泠终于发现了一棵结满果子的树,她打算用轻功飞上树去摘果子,没想到一运气,胸口传来一阵抽痛,她捂着胸口弯下腰,自言自语道:“不愧是软筋散啊,药效这么久,我现下虽行动如常,内力却半点发不出。”胸口的痛感渐渐散去,她抬头看着高高的树干,“看来……我只能用爬的了。”
沈宴自然也知道软筋散的威力,一个晚上药效肯定不会过,他还是不放心阿泠一个人跑出去,所以扯了自己的里衣把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不一会就忍着疼痛跟了出去。
阿泠踩在粗壮的树干上,开始摘果子,不料却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树上掉了下去,果子散落一地,而人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就这样,沈宴揽着阿泠的腰肢,阿泠双手攀着沈宴的脖颈,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两颗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片刻后,沈宴回过神来,将阿泠放下,耳尖微微红,但仍然故作镇定:“软筋散的药效很久,我不知道你的武功恢复了多少,但是你的内力至少还得两三日才能完全恢复,凡事要小心一点。”
“是,谢谢将军关心……”沈宴觉得她嘴上的话说的很正经,但是她的眼神真的不怀好意。
果然,下一秒她就将她温软纤细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在自己的胸膛和上腹处来回摸索,没有布料的阻隔,感觉被放大无数倍。
沈宴沉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阿泠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在找火折子啊,你不知道,这种果子烤了吃对你的伤口是有好处的!”
“火折子在这!”沈宴抬手将它举起。
阿泠很自然地收回了手,在沈宴的手上拿了火折子,然后对着沈宴的眼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将军是扯了里衣来包扎伤口的呀!”
虽然沈宴没有回答她,但是阿泠仍然开心地回到洞口处架起火开始烤果子。
沈宴的美貌和这几天他对自己的情意,阿泠是无论如何也抗拒不了的,所以她现在边烤着果子,边注视着沈宴。
沈宴被她看得发毛:“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阿泠想到沈宴曾经不止一次说过的话,现在想想甚是心动,好似在回应他之前的话:“一生一世,形影不离算不算坏主意呢?”
沈宴的心好似猛地跳了一下,今时今日,纵使她失忆了,也是想和自己在一起的吗?他心里有很多不确定。
但是眼前人才是最真实的,比如,沈宴正在温柔地帮助阿泠擦掉脸上的灰。
阿泠觉得此刻的沈宴最是让人心动,她慢慢靠近,揽住沈宴的肩膀,主动地吻了上去,温润的唇瓣相抵,两颗心的靠近让两个人也甘愿沉浸其中。
沈宴从吻中惊醒,躲开了阿泠的唇瓣,但是阿泠仍旧抱着他不肯撒手,为自己的得手而心满意足。
“你压到我伤口了!”沈宴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却掩盖不了内心的悸动。
阿泠不情愿但是不得不放开了沈宴。
沈宴站起来走到不远处,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唇,回味着刚刚两个人浅尝辄止的初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是不同于小时候她打扰自己练功逗弄自己的那种对她最初的感觉,反正自己心如擂鼓般的跳动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
两个人正在吃着果子的时候,听到山洞外似乎有响动,二人警惕地对视了一眼,随后马上默契地熄灭了火,盖上土和杂草,靠在洞口旁边,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只见那为首的人命令道:“都给我搜,今天就算把整个崖底翻个底朝天,也得把那个魔女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杀了师兄还让他尸骨无存,不把她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其余人听了之后纷纷散开。
阿泠思忖着,看这伙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虎啸帮的人,况且听他的话的意思,尸骨无存……难道是那个吹箫御五毒之人的同门师兄弟?
沈宴衡量了一下眼下两个人的实力,一个受了伤,一个中了软筋散几乎武功尽失,想要冲出去绝非易事,“你武功恢复了多少?身上可有武器?这些人你能应付多少?”
两个人的剑都落在了崖顶,此刻阿泠摸着自己的腰,紧皱眉头道:“我身上倒是有不少的暗器,护腕里也全是银针,但是我内力尽失,武功就算有,也只剩下花拳绣腿了,至于人能应付多少,得看他们的实力了。”
“我去引开他们,你抓住机会就赶紧跑,别管我。”沈宴说着便要走出去。
“不行!沈宴。”阿泠坚定地拉住他。
“听话,保护好自己。”沈宴把自己的袖箭放到阿泠手上,转身便冲了出去。
阿泠看着沈宴打斗中仍不忘捂着自己的伤口,她着急地想要帮助沈宴,拿出自己的银针,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没有内力,眼下银针都扔不远,更别提能扎到人了。
阿泠抬起沈宴给自己的袖箭,虽招招命中,箭无虚发,但是三支箭杀了三个人,只是杯水车薪,同时也让那伙人注意到了自己。阿泠从腰间拔出匕首,也冲了出去。
这些人的实力并不强,沈宴夺下一把刀,卖力的打斗着,阿泠也拿着匕首在他身旁做掩护,两人就这样抵挡了一阵子。
那首领看到这一男一女似乎并没有那么好对付,于是大喝一声:“所有人,都退到我后面!”
霎时间阿泠和沈宴的周围变得空旷起来,他俩背靠背地盯着眼前的人,不敢放松分毫。
这个首领拿出自己的琴,缓缓坐下,神色忧伤但是眼神坚定:“当初学习音律的时候我就跟师兄说过,何必去费力操控那些养不熟的虫子呢?还不如像我一样,直接用琴音杀人,若是他听我的,也不会落到如今尸骨无存的下场!”
听到这话,恰好验证了阿泠先前心中所想,“我为求生所以杀了你师兄,我会一人承担,请你放了他!”沈宴随自己跳崖阿泠已深受感动,此刻不想再连累他。
沈宴震惊地扭过头,“你在说什么,要走一起走!”
阿泠没有回答沈宴,反而是看向了前边正欲抚琴的人:“他是镇守岭南的镇南将军,你若不是井底之蛙,应当知道他是何人,他今天如果死在这,你们岭南的所有门派不日便会被朝廷围剿!”
那首领听了此话,心中有所触动,可不想因为杀这个江湖女子而惹了朝廷,“那好,让他走吧。”
沈宴正欲反驳,忽然瞟到这群人背后的岩壁,心中有了主意,“好,我走。”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阿泠,便离开了。
阿泠看着沈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心里满足而又眷恋。
阿泠回过头来,周身从容不迫,嘴角还泛着一丝笑意:“且不说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子已是不妥,而且我现下内力武功尽失,你现在杀我岂不是胜之不武?”
“我现在不杀你,以后还会有机会吗?”那男子催动内力,奏出一波琴音,只见琴音伴着一股音浪向阿泠的方向涌去,阿泠没有内力自是抵挡不住,被冲击的撞在后方的石壁上,整个人又落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弹琴的男子很是得意,接着卖力的弹奏下一曲。
阿泠却在这时发现,前方的湖面离自己不过十几步,想着天无绝人之路,便忍痛起身,踉跄着但是拼命的跑过去,一头扎进了湖里。
这男子迅速站起身,想要带人去抓女子回来,不料这时,身后上方的岩壁处落下一个人,像是使出了十足的内力,一掌击在他的天灵盖上,这弹琴的男子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他双目圆瞪,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沈宴急切的想要冲过去救落水的阿泠,可是却被其余人缠住了,沈宴的脸彻底的冷下来,周身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他发狂一般开始杀人,仿佛在用行动说:谁阻挡我救阿泠谁就是死路一条。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沈宴将刀插进了最后一个人的胸膛,他筋疲力竭地跪在了地上,伤口处早已渗出一大片血迹,但是他未休息片刻,就扔了刀转身扎进湖里。
沈宴在水下看到了早已晕过去的阿泠,他快速地游过去抱着她出了水面,他将阿泠轻轻地放在地上,扣打她的腹腔,待她吐出几口水后,开始俯身给她渡气,好一会儿之后,阿泠终于醒来了。
阿泠睁开眼便是沈宴关心且着急的样子,顿时心里发酸,眼角微红,哽咽着起身:“沈宴,沈宴!”
沈宴失而复得般地张开双臂拥住她,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抱了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