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不要胡闹。”苏谦看着倔强的小人儿在地上跪了近两个时辰,心疼不已,但他不敢松口,也不能让苏洛儿起身。一边担心苏洛儿刚刚恢复的身体,一边思考苏洛儿所求之事,苏谦只觉自己心累,脑子里一团乱麻!
苏洛儿不言语,仍旧低头稳稳当当跪在屋中,眼珠滴溜溜转着,为啥不跪在院子里呢?因为热!盛夏之时,傻了才会去晒太阳!
青鱼在一旁劝说无效,叫来了刚刚回到府中的苏无名,让他来帮忙。
“洛儿,你说你要去终南山拜师学武?”苏无名人未到声先至,这一嗓子让苏谦本就“突突突”的太阳穴跳得更狠!原本这件事情已经被他特意忘记了,现在又被少爷提起,哎呀呀,心痛。
捂着胸口狠狠瞪了一眼正好抬头的苏洛儿,换来苏洛儿湿漉漉的、乞求的眼神,又抬手捂上了眼睛:不行不行,瞧不得。这丫头惯会撒娇。
“谦叔。”苏无名进屋后先跟苏谦打了招呼,而后就看到一副委屈巴巴表情的苏洛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苏无名:……
“洛儿先起来,跪太久膝盖会坏的。”苏无名说着就要上前搀扶。被狠下心的苏谦拦住,只听苏谦冷声道:“少爷,这件事没得商量。”
苏无名没错过苏洛儿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胸口闷闷的,仰头问道:“谦叔,洛儿因何要去终南山学武?家里的那些护卫教不了洛儿么?”这也是在问又低下头的苏洛儿。
苏谦长叹一声让苏无名先坐下喝口茶水,而后道:“少爷和洛儿谈谈吧。”苏谦明白苏洛儿要学武保护苏无名的私心,要报答苏家救命之恩,但也无需跑那么远啊。
“洛儿,你说。”苏无名板着一张小脸严肃道。
苏洛儿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衫,良久才低声回答:“前些日子无意听到府上客人与苏大人谈话,得知那位贵客是隐居终南山的前武将,功夫了得。洛儿便起了去拜师的心思。”
苏洛儿抬头,认真地对着苏无名道:“洛儿要拜师学武,练成归来,护少爷一生安危,报救命之恩。”说罢,竟磕起头来,一下接一下猛撞在地面上,但没敢磕破,她可不敢忘记 这位无名少爷晕血啊。
苏无名从凳子上跳下来,止住苏洛儿的动作,有些心疼地看着红肿的额头,忍住头脑中的眩晕感,有些气愤她这般不爱护自己:“本少爷无需你一个小丫头保护,救命之恩可以换种方式报答,在苏家照顾谦叔,照顾我爹娘,照顾本少爷便可。”
一提到照顾这个话题,苏洛儿小脸微微泛红,她极其不好意思,因为她认字读书天赋不差,习武也是一把好手,可做那些细致活儿……别提,提起来玉钏姐姐又要拎起扫帚打人了。绣活倒是被逼着成长不少。
“洛儿不擅长那些。”不好意思地抠着手指,含糊不清说道。
苏无名:((´-_-)-_-)-_-)本少爷看你是不上心。
“多个护卫不好吗?”苏洛儿接着说道:“而且只要不打扮成护卫的样子,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女子,到时候还能给有非分之想的人一个出其不意。”
脑海中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一句“无论何时,都有看不起女子之人”,苏洛儿便斟酌着说了几句。
“而且,其他少爷跟前都是男护卫,只有无名少爷身边是洛儿,不是很与众不同。到时候他们都打不过洛儿,岂不很威风?”明白女护卫的存在还是少数的苏洛儿歪着脑袋笑笑,双眼中全是“我很厉害哒”。
想到护卫队长潘令其对苏洛儿的夸奖,有那么一丢丢心动的苏无名扬起下巴:“……本少爷也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只要洛儿能说服父亲和谦叔,本少爷肯定答应。”
苏洛儿有些小小失望,这就是不帮她说话的意思喽。没事,她可以去找潘队长帮忙,还有义父。想着,跪着挪到了苏谦身边,好久没动双腿又酸又疼又麻让苏洛儿龇牙咧嘴的模样可心疼坏了苏谦,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义~父~~”苏洛儿伸手拉着苏谦衣摆,可怜兮兮撒娇道:“洛儿也是为了无名少爷着想不是。”
“谦叔,既然洛儿喜欢,且有天赋,不如放她去学武,也能自保不是。”回想起当初的相遇和苏洛儿那瘦削的身材,苏无名也心软劝说。
苏谦无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苏无名,最终妥协,将苏洛儿拉起身,让她坐在凳子上,由青鱼帮忙按摩酸疼不已的双腿,最后确定:“洛儿想好了,一定要去?”
苏洛儿咬唇忍着不叫出声,只是点头如捣蒜。
“休息一下随义父去见大人。”解决了苏洛儿的事情,苏谦出门顺便带走了应该回自己院子的苏无名。想着要不要提醒少爷,最终看着少爷又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后放弃。
当晚苏大人了解一切,明白苏洛儿的决心,答应询问那位好友看他有无收徒之意。苏洛儿欢欢喜喜瘸着腿回屋睡觉。
回信来的很快,随之而来的还有苏大人好友虎金生,是个有本事的前千牛卫统领,据说他是因暗伤复发主动请辞隐居终南山。他一生无儿无女,前些年收的那些徒弟都奔波在大周朝各处,收到苏大人信件后对苏洛儿那小丫头很感兴趣,便亲自前来一探。
果然看到她耍的那套拳法后生出收徒心思,但也说好在学武这些年中不得与苏家有任何来往,再见之日,便是学成归来之时。
苏洛儿早就想到这一点,因为那天无意中碰见虎金生与苏大人见面也是有急事要商议,否则虎金生不会出终南山一步。
苏大人和苏谦也没有异议,只是苏谦面露愁容:他的小闺女,他的小棉袄,这身子才养好没几天又要跑去受苦。看看虎金生那虎背熊腰的粗犷模样,能照顾好苏洛儿吗?
虎金生表示拜师的事情既然定下,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行了拜师礼,收拾下必需物品就跟他回山。
刚刚拜别夫子跑回来的苏无名听到的便是这句,他香香软软的妹子就这么没了?回头一想过年过节还是可以回来的,便跑回自己院子给苏洛儿收拾点书本,学武可以,读书识字不能落下。
苏家大厅,苏大人和虎金生坐在上首,苏谦立在苏大人身边。
苏洛儿跪在屋子中间,恭敬跪拜:“苏洛儿见过师傅。”而后便是奉茶,喝完茶水的虎金生很是高兴,放声大笑两声,连道三个好字!
苏洛儿调转方向,朝苏大人磕了三个头:“洛儿谢过苏大人收留之恩,待学成归来,定护卫少爷一生无忧。”我活他活,我死他亦活。
“原谅洛儿这几年不能在义父身边尽孝。”“砰砰砰”三声,她咬了咬唇,不能让自己落泪。对于苏谦苏洛儿是极为感激的,再等几年,等她回来必定会守在义父身边。
虎金生在一旁看着,对苏洛儿如今的表现很是满意。至于她的真正心性,有的是时间观察。
半个时辰后,最终只带了一些衣物和苏无名给她的几本书后,跟随虎金生离开。
苏洛儿没有同苏无名说再见,那傻乎乎的少爷恐怕不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吧。
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后,苏大人低头看了眼满是不舍的苏无名,貌似不经意间对苏谦说道:“苏谦啊,你这义女一去多年,你不考虑再娶一房?”
苏谦微笑摇头:“回大人,苏谦福缘浅薄,这辈子能再有一个洛儿就已足够。不过是几年时光,苏谦还是等得的。”
“嗯,你考虑清楚就好。”说着,看着苏无名瞬间呆住的小脸,微微翘起嘴角,好似没发现什么般回了府中。
见父亲离去,苏无名拉住苏谦焦急问道:“什么几年?父亲什么意思?”
苏谦无奈,少爷还真是不明白,环顾四周见无人关注,便俯身压低声音道:“那虎大人虽辞官隐居,但始终被当朝圣上时刻关注。一般无大事不能轻易出山。就连他的亲人、仆从都不能。洛儿此去,除非学成,无法归来。”
学成踏出终南山那一刻,便是师徒俩情分断裂之时。
苏谦领着失魂的苏无名回了院子,苏无名呆坐在屋中,回想起苏洛儿离别前那意味深长的注视,他还以为小丫头是舍不得离开他这个哥哥,没想到……
“哼,死丫头居然不跟本少爷说实话,本少爷不要理你了。”嘴硬心软的苏无名当晚哭了一场,隔日顶着红肿双眼迎上不知情的夫子那好奇打量的眼神,无限羞恼。
☁ ☁
终南山上,将东西归置好的苏洛儿来到虎金生面前。
“洛儿,来到为师这里就要收心专心习武,你可明白?”虎金生粗着嗓子,面色严肃。
苏洛儿微微低头,恭敬抱拳:“徒儿明白。”
“好,你的基础也还过关,但身体前几年亏空的厉害。看你这瘦小身材,这几年调理的也算可以。我们就先从改善体质来吧。”虎金生道:“隔壁山头的老神医是为师的朋友,到 时候让他给你看看,帮你弄个药浴啥的。”
苏洛儿嘴角抽抽,她直觉那药浴不是好熬的,但嘴上还是答应道:“徒儿谨遵师命。”
虎金生:(  ̄┏_┓ ̄)这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死板,一点儿也不好玩。
于是乎,苏洛儿的苦难日子开始。苏无名给她那几本书压根没时间看。
每天寅时被叫起先是负重跑步—上下山十趟,完成后一个时辰马步,而后吃点勉强入口的午饭,就是虎金生严厉的教导。一天劳累下来回屋倒头就睡,根本没有那伤春悲秋的时间和精力。
七日后,那老神医背着药篓子骂骂咧咧推门而入,看到院中蹲马步的、小脸红扑扑的、咬牙坚持的苏洛儿,很是喜爱。
“这小丫头是个不错的苗子。”老神医很喜欢苏洛儿那双杏眼中的坚毅。
很是爽快地为苏洛儿检查身体,而后配了这半年用的药浴。当晚,苏洛儿压抑的尖叫堪比后山逮不到猎物饿肚子的野兽,让虎金生坚硬的心有一丢丢的软化。
隔天中午,饭桌上那油光锃亮的烤肉让苏洛儿狠狠咽着口水,拿眼神询问虎金生“可以吃?”
她不是不馋,是真的不大相信这坑徒师傅的烤肉手艺。
虎金生被苏洛儿的怀疑眼神盯的不耐烦,拍桌子道:“赶紧吃,吃饱好继续练拳。”
苏洛儿缩缩脖子,切,师傅好凶。伸手撕下一块烤肉,放入嘴中ヾ(。ꏿ﹏ꏿ)ノ゙这到底加了什么调味料才能产生这么丰富的口感。
话说,义父不是说师傅有家人么?人呢?还有仆人?人呢?
为了不浪费,苏洛儿闭上眼睛胡乱嚼了两口便吞咽下去,潦草结束了午饭。终是没抵住好奇心为出口,被虎金生忽然泛着杀气的眼睛盯到浑身发冷,乖乖练拳去了。
“哎,师傅生气,徒弟遭殃。”苏洛儿轻声叹息:“又是一个没有休息的下午。”想想晚上那酸爽的药浴,想想半夜的偷袭,呜呜呜,自己求来的生活,无论什么样都得过下去。
小徒弟的碎碎念虎金生不是没有听到,他又何尝不想心软点,可心软换来的不就是他孤家寡人的下场。想起上个月一觉醒来,院中横七竖八的尸体,留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全都被人屠杀,独留他糟老头子一个。不是警告还能是什么?要不是为了处理他们的后事去找了老友,还遇不上这个小徒弟。自己不能对她太好,否则终会连累她。可是,面对逐渐变得活泼 的小徒弟,他忍不住不对她好。
时间如同被忙的晕头转向的苏洛儿遗忘的苏无名的影像,转瞬即逝。
两年后,苏大人因被一桩案件无故牵连,为保全妻儿自缢身亡。遭受打击的苏夫人一夜憔悴,失去父亲又要照顾母亲的苏无名不得不长大,在一些户奴的保护下回到了老家武功 县,更加用功读书。
离开神都前,苏无名朝终南山那方远远望去:“洛儿,若你得知我苏家如今处境,还会来找我吗?”
苏谦上前给他一剂安心药:“少爷放心,洛儿会来的。”离开前,他已托人送去信件,将他们的去向写的一清二楚。他会和少爷等着小闺女回来的。
终南山上拿着信件脸色铁黑的虎金生迟迟做不了决定。老神医进来他都没有觉察,被老神医偷看了信上内容,也是连连摇头。
“你这老小子进来怎么没个声?”虎金生差点被这人吓死,没好气道。
老神医悠哉悠哉:“是你警惕性变差了,怨谁?”
虎金生明白自己的身体,抿着嘴不说话。
“洛儿丫头呢?”老神医四处瞅瞅没见到应该在院中练剑的苏洛儿,好奇追问。“后山打猎去了,说是要自己烤肉。”虎金生无奈,不过苏洛儿在武功方面的天赋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便放手让她去了。
“啧啧啧,这丫头进步神速。”老神医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只手敲着桌面问道:“这件事,你打算如何?”
“我还有多少时间?”虎金生压低声音问着。
老神医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挑眉:“最多三年。你真忍心瞒着丫头?”
“你忍心告诉她?”虎金生反问,无人回答。
一阵沉默后,拎着几只野味和一些野菜的苏洛儿回来,一进小院就看到皱着眉头的两人。
蹦跳上前歪头疑惑:“两位师傅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是了,老神医喜欢极了苏洛儿,便也软磨硬泡在一年前收她为徒,虽在医术上没有那么好的天赋,但也能认全草药,小病小痛配个药啥的不再话下。
苏洛儿也乐得跟在二师傅,也就是老神医身边继续认字读书。原本紧张的时间越显不够用,苏洛儿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或者跟话本子里写的那般能修个仙啥的,可以不用睡觉。
“洛儿丫头今天打了什么好吃的?”老神医双眼亮晶晶盯着院中那些野味,转移话题。
见怪不怪的苏洛儿也只是顺着他的话道:“二师傅,今天我们吃爆炒兔肉和清灼野菜。”而后望着一脸不满的虎金生灿烂笑着:“主食吃师傅喜欢的烙饼。”
虎金生这才板着脸点点头。
“洛儿手艺越来越好了,”老神医夸赞着,不忘挖苦某人:“要不是因为某人连顿好饭都做不出来,洛儿也不会浪费这许多时间。”
“哼,你这老小子不要拐着弯说我。”虎金生怼了回去:“洛儿好好跟我学武时间怎会不够用,偏生跑去学医,那才叫浪费时间。”
“学医可救人,学武能干嘛?打架好看?”老神医故意说道。
“呵呵,学武当然是自保为先。不然可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虎金生道:“命都没了,医术再好也是白费。”
“不可理喻!”老神医甩袖。
眼见着两人又闲来无事吵架玩,苏洛儿暗中翻一个白眼,开始挽起袖子做饭,她饿了,谁也不能阻止她干饭!
其实,学医也挺好,技多不压身。只是可惜她的医学天赋点没有全点,只能将二师傅的手段学到十分之一。
时间就像桌上那盘爆炒兔肉,在三人成虚影的筷子下瞬间就没。
老神医口中的三年期限还未到,越发虚弱的虎金生终于倒在又一个春暖花开之时,已经亭亭玉立、俏丽无双的苏洛儿开心地提着两只野鸡回来后,对上的是老神医悲戚的双眼。
苏洛儿知道的,虎金生不是身有暗伤,而是身中剧毒,否则天子怎么放心让他待在这里。没想到,被她刻意遗忘的这一天就这般到来。
心中暗叹时间飞逝,加快脚步进屋去见师傅最后一面。虎金生同苏谦不一样,他更为严厉,但这是负责的态度。不严厉万一学艺不精出门就被砍死,找谁哭诉去呢?
“洛儿可曾怨恨师傅?”虎金生气若游丝。
苏洛儿双眼泛红摇摇头,虎金生放下心来:“那就好。洛儿,下山后好好照顾自……”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滴滴滑落,苏洛儿还有好多话未和师傅讲明,他走得太快。
同老神医将虎金生安葬在后山一处风水宝地,苏洛儿为虎金生守灵一月才准备下山。
“洛儿丫头,我们有事瞒着你。”老神医将苏洛儿叫到自己山头,将那封三年前藏起来的信件交给她:“你别怪师傅们,就算你当时知道真相也没法下山。”
苏洛儿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体,是义父写的,脸上露出笑容,可当看清上面内容后转为阴云。
跟在两位师傅身边近五年,其实有些事情她也耳濡目染懂得不少,可没想到意外就降临在了苏大人身上,那个相貌堂堂、一身正气的男子,回想起与他伉俪情深的苏夫人,还有爱戴父亲的苏无名,心中一阵酸楚。
“去吧,去找他们。”老神医慈爱地道。
“二师傅,跟洛儿一起走吧。”师傅走了,她也要走了,二师傅就一个人了。那些在后山中草药的师兄们不算。
一只枯槁的大手揉乱了苏洛儿的长发,无力道:“为师不像那臭老头只有你一个徒弟,去吧,到时间了为师会去信给你。”
苏洛儿小脸一板,她才失去一个师傅,不大想听到这种话题。眼见着泪珠又要滑落,老神医急忙摆手:“别哭别哭,哎呦呦,洛儿丫头别哭啊。你这一哭,老头子心疼。”
“o(╥﹏╥)o”苏洛儿抿着嘴不说话,就委屈巴巴看着老神医。
“师傅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该提那些事。”老神医轻轻拍着苏洛儿的肩膀:“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为师在这里等你,等你带着夫婿回来。”
“噗嗤…”苏洛儿破涕为笑,心想:夫婿哪里那么好找。
师徒二人又絮叨几句,苏洛儿带着虎金生留给她的一些财产,穿着一身黛蓝男士劲装,背着一个小包袱一步三回头下山而去。
见不到苏洛儿的身影后老神医身形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后痴痴一笑。感受到什么的苏洛儿不敢回头,她还有承诺要去兑现,终是要辜负二师傅的情意。
收起脆弱的情绪,冷着一张脸朝神都行去,那里有东西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