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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转变

魂落神都

“洛儿,差不多了,快来擦擦汗。”苏谦有些心疼地看着小脸发白、满身是汗的苏洛儿,从青鱼手里接过面巾递给缓缓而来的苏洛儿。

“多谢义父。”苏洛儿口干舌燥,勉强完成今日的锻炼内容的她站在树荫下擦着汗水,喝了口青鱼准备的酸梅汤,幸福得眯眯眼。

“要不减少点时间?”每天回来都看到“虚弱”的苏洛儿的苏谦提议,被苏洛儿拒绝:“义父,我坚持得住。”看着越来越白净和圆润的小脸露出这副不容人反驳的笑容,苏谦心中又甜又酸,这小棉袄很贴心但也很坚强,老父亲的心呦!

苏谦只得嘱咐一句:“量力而行!”

因为食补和锻炼的效果,苏洛儿只觉身体越来越好,便同苏谦说了认字读书的事情,这件事苏谦自己便可以胜任,便爽快地答应。可是……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想跟着我们一起练拳?别说笑了!”护卫队长潘令其抱臂看着瘦小到比不过他一根手指的苏洛儿,后者一脸认真和倔强地仰着小脸看着他,那双好看的杏眼中满满地“拜托”!

“洛儿是认真的,请潘护卫无视洛儿就好。无需亲自教导。”苏洛儿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明白自己的能力不错,她不需要这些护卫腾出时间手把手教导,只要允许自己旁观就可以。

“拜托”的眼神深深击中妹控的潘令其的心,可惜家中只有三个不成器的臭弟弟,哎,勉为其难答应道:“那你就在一旁看着,不准打扰我们训练,不得妨碍我们做事,一旦破坏规矩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可明白?”

“了然。”苏无名的这句话应该是被苏洛儿记住的第一句!

之后的每一天晨训,护卫们都能看到那个小小身影,从一开始的不重视到之后的看戏再到期待和如今的震惊。

“洛儿妹妹这拳打的有模有样。”

“洛儿妹妹加油!”这词还是苏洛儿上次看他们比赛无意间说出的,这不,很快就被用上了。

“洛儿妹妹不怕,队长没那么厉害,上啊!!!”

苏洛儿脚下一滑:(꒪⌓꒪)都什么跟什么!

苏洛儿跟着护卫们半年有余,他们打的那套拳法已经完全掌握,这会儿正在和潘令其“对打”!与其说对打,不如说潘令其想看看苏洛儿学到几分试探一二。虽然力道不怎么样,但苏洛儿确实掌握了这套拳法的精髓,只要将力量练上去,做到一对十不在话下。当然,那十人是普通男子水平!

于是,在这场“精彩的对打”后,潘令其又对上一张卖萌的小脸和苏洛儿软糯糯的声音:“潘队长,能交洛儿刀法么?”

潘令其:!!!∑(゚Д゚ノ)ノ

护卫们:Σ(っ°Д°;)っ

“当然,是用木刀!”说罢,颠儿颠儿跑到一边拿出求苏谦前几日做出来的木刀,又一脸渴求地望着石化的潘令其。

谁能拒绝一个可可爱爱小姑娘的恳求呢?谁能阻止妹控拒绝一个拥有甜美笑容的小丫头呢?谁能拒绝一个不嫌弃他们这帮大老爷们的苏洛儿呢?

苏谦一脸生无可恋跟在苏无名身后,心痛小棉袄天天跟着一帮糙汉子练拳,如今还要练刀法!他软软糯糯的小闺女啊,为啥喜欢舞刀弄枪的?哦,对了,小闺女说要习武保护自己,保护他,保护无名少爷。哎呀,好贴心!

还好还好,苏洛儿认字认的很快,如今自己读完一本书都不在话下,除非遇到生僻字!

“……谦叔,谦叔……”苏无名跟苏谦分享今日遇到的趣事,但良久无人反应。回头发现苏谦不知想写什么,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纠结。只得站定耐心叫了好几声,苏谦才给了他反应:“少爷,何事?”

苏无名:合着本少爷说了那么多都是在浪费口舌!

“谦叔在想什么?”苏无名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苏谦出神至此?

“哎……”苏谦长叹一声,抓住这个机会向苏无名吐槽:“洛儿她……”

苏无名虽忙于课业学习,但闲暇时光还是会去找苏洛儿读志怪故事,最近陷入分析诡案的旋涡,好久没去找苏洛儿了。原来苏洛儿还有这么有趣的想法。

“洛儿,本少爷来看n……”提着热乎糕点的苏无名愣在门口,瞠目结舌看着苏洛儿耍着一把木刀,香汗淋漓,虎虎生风!

一套刀法结束,苏洛儿长出一口气,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才转头看着还在不远处当木头人的苏无名。

很长一段的时间相处下来,苏洛儿心中的冰冷渐渐被这群可爱的人融化,想要保护这份平静的生活、保护这群给她温暖的人们的心越来越坚定。苏府,就是她苏洛儿的家,苏谦就是她的父亲,而傲娇的苏无名就是救命恩人兼少爷!

“少爷找洛儿何事?”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见苏无名来找她讲故事,听苏谦说是迷上了研究他外祖父和苏大人带来的一些诡案。

苏无名看着因剧烈运动而微微泛红的小脸,没来由向后退两步,支支吾吾道:“给洛儿带了好吃的糕点。”

苏洛儿欣喜,上手将油纸包抢过来对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洛儿多谢少爷挂念,一定将糕点全部吃完。”

“本少爷也要一起吃。”苏无名不满道。

“咦~少爷跟一个小丫头抢东西!”苏洛儿瘪瘪嘴控诉着苏无名的“恶行”!

苏无名:但凡你眼中没有那浓厚的笑意,本少爷就信了。

“算了算了,少爷想吃洛儿一个丫头也不能反抗。青鱼姐姐,洛儿好命苦哇!”身材在锻炼后抽高了一截的苏洛儿蹦蹦跳跳扑进了青鱼的怀中,后者摸摸苏洛儿脑袋,低声笑着道:“洛儿不可欺负少爷。”

“洛儿,听见没,连青鱼也这么说了。”苏无名仿佛有了靠山,双手叉腰嘚瑟起来。

苏洛儿转头幽幽看着一脸“小样儿,跟本少爷斗你还嫩着”的苏无名,轻哼一声,用三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洛儿不跟少爷这种小气的人斤斤计较。”

青鱼无语,但还是接过糕点一一摆放在好看的碟子中,看着愤愤不平的苏无名和悠然自得的苏洛儿微微笑着。

本来在成为苏家户奴后,青鱼就可以跟玉钏一样回到以前的主子身边伺候,可青鱼选择留下来,美其名曰教导苏洛儿,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喜欢极了和苏洛儿的相处,一直跟

在这个小姐妹身边,几年后找户好人家嫁了也不是不可以。

对面对一盘糕点虎视眈眈的两人之间的火花习以为常,心中暗道:还是小孩子。青鱼准备去小厨房准备午饭。

“洛儿……”苏无名在从苏洛儿手里抢了两块糕点后忽然神情落寞,淡淡道。

苏洛儿不想理会这个小气的少爷,只是哼了一声,但等了片刻也没听到后续,便为苏无名续上一杯热茶,主动问道:“少爷想说什么?”

“最近本少爷没来给你讲故事,你……”怪不怪本少爷?这话苏无名说不出口。可苏洛儿就是他的妹妹,可以与她一起读书、讲故事、分享感受,好似找到挚友。

“义父说少爷在研读苏大人带回来的诡案,洛儿明白。”其实她起初还是有些失落的,身边的小伙伴不带自己玩了,。幸而上半天练武,下白天练字、读书,忙得不可开交也没多少时间自怜自艾。

苏无名见苏洛儿面容平静,心底有庆幸也有失落,他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还是向苏洛儿解释道:“那些案件描写很是……残酷,本少爷是为了你好,不能让那些东西吓着你。”

幽幽望去,轻声道:“一个晕血的人都不怕,洛儿怎么害怕?”

苏无名:(╯‵□′)╯︵┻━┻

“苏洛儿!”

“洛儿在,少爷有何吩咐?”苏洛儿起身行礼,“恭敬”地候在一旁。

苏无名:<( ̄ ﹌  ̄)>

甩袖离去,他错了,他不应该来招惹这小丫头。呜呜呜,为什么晕血的事情会被苏洛儿知道,为什么还是在苏洛儿面前晕倒?本少爷可真是不争气!

苏洛儿靠在门框上看着苏无名离去的小小背影,偷笑着:“爱逞强的少年怎么像个顽固老头子!”

某日,玉钏前来小院送了些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用来给正在开始学秀活儿的苏洛儿练手!拿着绣花针微微颤抖的苏洛儿:不,我不想学这些,我要舞刀弄枪大杀四方!

“洛儿,我们知道你想习武保护自己,可终有一日是要嫁人的,连嫁衣都不会缝制是会被嫌弃的。”玉钏耐心说教。

苏洛儿不打算反驳,她明白玉钏和青鱼都是为她着想,为了不听更多的唠叨。苏洛儿面带微笑,一双杏眼中满是认真与感激望向玉钏,被这可爱神情萌到的玉钏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只得伸手点了点卖萌的苏洛儿的额头道:“别想蒙混过关!该练的少不了。”

说罢,转身与院中休息的青鱼聊了几句就离开。

苏谦晚饭时间过来后发现苏洛儿神情恹恹,关心道:“洛儿遇到难题了?”

苏洛儿摇摇头,跳下凳子跑到苏谦身边,鼓着小脸抱怨道:“义父,洛儿不想绣花~~~”

苏谦一噎,想起在那群护卫当中打拳毫不违和的苏洛儿,还是不去看让他心软的小脸,狠心道:“这事没得商量!”

“┭┮﹏┭┮”苏洛儿只觉人生无望,晚上吃了三大碗!

苏谦和青鱼在一边看得直摇头,这丫头自从恢复后,饭量见长啊。

☁ ☁

时光如同被宋洛洛遗忘的记忆,一去难复返。

神都在迎来第一场雪后,新年的氛围也逐渐起来,苏洛儿站在院中仰着小脸盯着黑压压的乌云,皱着眉头。

“洛儿,玉钏姐姐为你做了身新衣,快来试试。”青鱼抱着一个包袱匆匆而来。

苏洛儿的秀活儿长进不算快,但也没有让玉钏和青鱼失望。但新衣新鞋还是两人轮流做,她们是真心将苏洛儿当成妹妹疼爱。而感受到周围人的宠爱和真心教导后,苏洛儿越来越像真正的孩子。

苏谦曾怀疑过苏洛儿的真实年龄,但问过几次确定苏洛儿自己也不清楚,想着他们当时的判断是错误的。但只要苏洛儿不再作妖,作为他的义女好好生活比什么都好。看着苏洛儿一天比一天活泼的样儿,苏谦这颗老父亲的心彻底被融化,有时候就连苏无名少爷的一些小事情也要排在苏洛儿后面。

换了一身桃粉色新衣的苏洛儿站在镜前,强颜欢笑:这颜色,真的是,没谁了!她还是喜欢青鱼姐姐做的那身浅绿色。而且,快过年了为啥不是大红而是桃粉?

没人替她答疑解惑,还是穿着这身衣服过了新年,但也因为过于粉嫩可爱而萌坏了苏府一众人,就连苏夫人眼中也带上了一分喜欢,连带着收了不少压岁红包。

守岁过后的苏洛儿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看着挂在一旁的桃粉色喃喃道:“看在你这么受欢迎的份上,洛儿勉为其难再穿你两天吧。”抱着钱钱睡觉的感觉,真好!!!

梦里的苏洛儿:(*^▽^*)小钱钱。(¯﹃¯)

“听说了没,这个新年不太平!”在路边吃馄饨的一桌客人低头闲聊。

“嗯嗯,我隔壁家李婶的小孙子昨天夜里失踪了,李婶的哭喊声隔着三条街都听得到。”同桌人附和。

“这是第几个失踪的孩子了啊?”另一桌上的年轻男子感叹着,自家娘子才怀上倒是不怕。可那些有孩子的人家……

“哎,神都也变得危险了。”一个老者感叹。

“啥时候不危险,这个女皇啊……唔唔唔”那年轻男子想起最近几年神都怪事频发,忽然气愤道。

“嘘……不想活了也别拉我们下水啊。”同行之人一把捂住他的嘴,慌张的四处看看,见没人注意才松开手。

“对啊对啊,分明是异邦人觊觎我们大周朝的盛世,时不时搞点事情。”

“那你们说,这孩童失踪案会不会是异邦人搞的鬼?”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那些士兵天天巡逻有啥用,还不是抓不到犯人…”

“就是就是,还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跟着担惊受怕。”

“咳咳咳”忽然有那老者捂嘴咳嗽起来,剩余的人纷纷低头吃馄饨,顺便开始闲扯些有的没的。

一队金吾卫缓缓走过,这些人在其离开后纷纷散去。

分明是热闹的新年,但平民百姓家里充斥着难以散去的阴霾。

☁ ☁

混沌中,一声轻叹和轻笑先后响起,分明是沉睡的灵魂却发出陌生的声音:“宋洛洛,还是这么不设防。”

“不是不设防,是相信人心本善。”宋洛洛弱弱地辩解道,她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养成这般漏洞百出的性子,但如果没有落儿的加持,恐怕在苏府待不长久。

“善么?”落儿不知,但那几年的乞讨经历,包括身边那些乞丐,她很少感受到他人心中的善意,可她心软了,在能和宋洛洛这个幽魂同归于尽的时候心软了。

她的时间到了,已是强弩之末,不可强求。

她的身体将被幽魂占据,挺好,有人替她活着,替她感受人间善恶,替她走出不一样的人生。

她也想看看能有什么结果,于是选择与其融合,成为新的身份,成为苏谦义女苏洛儿,成为苏家户奴苏洛儿。

不再是心机深沉的小乞丐落儿,也不是遗忘记忆的宋洛洛,是从头开始的苏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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