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疼痛残留的余温有意无意地刺激着伤口,睁开沉重的眼皮仿佛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陌生的天花板。
失去意识前,空冥冥之中记得自己应该是倒在了一处旷野,派蒙想帮忙,但是凭她的身板根本没有办法。
当时空眼前甚至浮现出了以前和妹妹荧种种的回忆,俗称“走马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空惊出了一身冷汗。
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差一点指不定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妹妹了。
对了……派蒙好像还见到了什么人。
席卷而来的痛感打断了他的思考,空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回忆。
“啊!旅行者!你醒啦!”
派蒙见到醒过来的空,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但是看到他有些苍白疲倦的面庞,又开始担心起来,正打算出去叫人时。
“醒了?”
扶桑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空正想起身,却偏偏牵扯到了伤口,又吃了一瘪,强烈的疼痛感如千万滚烫的针狠狠刺入肉体,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动,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不容易。”
扶桑叹了一口气,将白粥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拉了旁边的椅子,便坐在空身边替他细细检查起来。
空打量着扶桑,她的皮肤很细腻,白里透红,就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但是细看不难发现她眼角下淡淡的乌青,眼眶中水雾迷蒙,带着微微的困倦。
很显然,她没睡好。
是为了照顾自己吗?
“旅行者,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要离我而去了!得亏扶桑及时赶到,她还会医术呢!很了不起!”
扶桑只是淡淡地回应,受伤的动作很轻,如沐春风。
“言过了,只略知一二罢了。”
当时对于重伤倒下的空,扶桑第一想法并不是恐惧和彷徨,甚至不去确认空是否已经死亡了。只是漠然地想着该怎么给他治疗,几乎是本能地去思考,明明她并不记得自己会医术。
莫非自己以前是医者?
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户晕染环境,飞扬的微尘定格镜头的柔雅,沉淀光阴,似发了旧的胶卷,带着复古的年代感,时间回溯,一切却都那么鲜活。
温柔的触感让空浑身一激灵,却见对方微微蹙眉,轻声细语地俯下身问他。
“还疼吗?”
“……”
空抿了抿嘴,对方垂落的鬓发轻柔拂过面颊,带着丝丝香气和痒意。
片刻,空微微偏过头。
“不疼了……”
“谢谢你。”
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空早已口感舌燥,嘶哑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扶桑倒是不甚在意地端起白粥,将冒着的汤匙吹了吹,随后抵在空的唇瓣边,示意他可以进食了。
男女授受不亲。一直秉持着这项原则的空,被如此亲密的行为干扰得脸红心跳,脸上迅速升起高温。
相比之下,扶桑就平静多了,她只是将空视作需要照顾的病人,这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既然她将空带回来了,就要履行职责。
“我……自己可以。”
半晌,空才颤巍巍地开口,但实际上他连动个手指都费力,又怎么可能自己来。
扶桑觉得很累,干脆将汤匙又贴近了空的唇瓣几分,后者牙齿紧闭,耳垂却红得宛若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