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好的猫怎么就溺死了呢?明明今早还好好的。”
扶桑折返回来时就看见两三个村民围在一起唉声叹气。
猫咪被捞上来时,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皮毛被打湿黏贴在身上,原本肥胖的身材,显得削瘦滑稽。在扶桑的视角是橘黄色的眼睛透过缝隙直勾勾地盯着扶桑,舌头吐露。
仿佛知道她会从这里经过。
这只猫死不瞑目。明明扶桑在那时候只需要捞一下它,或者找人帮忙,那么这条鲜活的生命就不会逝去。
村子里多少受到迷信和传统的影响,纷纷叫嚷着,可能会有不详的征兆,对于老一辈的人,这种说法他们深信不疑,但是更多的年轻人表示不要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扶桑并未被任何人怀疑,所有人都觉得,这绝非她会犯下的事端。
扶桑就这么盯着那只眼睛,仿佛在看一件平常事物,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她觉得自己无愧于那只猫。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但很遗憾,她心中没有爱,救与不救只在一念之间。
感情用事是最失败的。
她从来都不会后悔,“死亡”于她而言也像没有威慑力似的,亦或者,死亡对于她来说过于遥远,以至于她能毫无波澜地面临死亡。
“唉!扶桑那小姑娘可喜欢这只猫了,哎……她得多伤心啊。”
一位大娘可惜地说着,这只猫亲人得很,很多人都喜欢,特别是扶桑。
当事人路过时正好听见,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扶桑还是停住脚撇了一眼。
凭心而论,她确实很喜欢这只猫,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心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可能对于猫的“喜欢”,也不过是处于一个模糊不清的概念上,而无任何实质性的好感。
但她懂得揣摩,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的表情管理和绝对的理性,都是为了更好地维持现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世俗教她的道理。
眉目低垂,雾金色的眼睛蒙上了忧郁的纱雾,我见犹怜。
“抱歉,我……先走了。”
·
每晚,扶桑都会偷偷溜出去,去赏月。
与人打交道是最麻烦的事,她一直这么觉得。
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与人好好相处,但是她一直没有找到那份最原始的快乐,有的只是疲惫和空虚。
“旅行者!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突兀的叫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如受了惊扰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约莫是困了,扶桑回首时的眸中淡含倦怠。
“!是你!”
派蒙惊异地望着逐渐扶起身子的扶桑,青丝已然垂落,带着慵懒的迷惘,皎洁的月光透过繁而不乱的树叶,揉碎了,将点点斑驳洒下,点缀佳人。
……好麻烦。
难得的清暇时刻也只有在夜间,短暂远离人间烟火是她唯一的放松,沉醉自我的解药,愉悦兼并着痛苦,腐蚀残破的灵魂。
空因为身体伤口撕裂带来的剧烈疼痛而昏厥过,只留着派蒙在其周围无能为力地干着急,而扶桑无所谓地望着他们。
她不喜喧嚣,但也并非心悦于清净,只是纯粹认为麻烦。
但是……他不应就这么死在这里,空的价值远高于一只猫,他的降临会给整个提瓦特带来不可预知的变数。
这是无可置否的。
他不该,也不能就这么死去。
“嘘……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无可抵抗的倦意携带着昏沉,弥漫意识之海,冰冷的雾霾包裹温柔甜蜜的糖衣,盛放枯萎的灵魂,构建虚幻而荒谬的梦境。
她比所有人都清醒,却无法理解,融入,成就,独一无二的特性是她最大的缺点和错误。
你会重蹈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