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黄昏时分，朱棣回了王府。

都不用等小平明禀，王府里对楚楚打季淑妃的事儿就已经上上下下传了个遍。

小平小跑过来时，朱棣已经知道了个事情的大概。

小平生怕朱棣责怪楚楚，替楚楚辩解道，“爷，这事儿不能全怪柳妃娘娘。是淑妃娘娘容不得人，一上来就责骂柳妃娘娘，非逼着她给下跪请安的....”

“现在不是说怪谁不怪谁的时候。只是如今这么一闹，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有柳妃这么一个人了。”

小平见朱棣未出言要惩罚楚楚，又小声地说了一句，“爷，柳妃娘娘想见您呢。”

朱棣口中未答应，可是身体却诚实得很，还是先去了人居玉宇。见楚楚坐着园子里未哭未闹，心里又太平了几分。劝架，那总是要先安抚了爱生事的先。否则就是麻烦绵绵。想着，朱棣便吩咐了小北，先一同去季淑妃的寝殿。

可是他们的声响到底是惊动了楚楚。“朱棣，朱棣！”楚楚发觉他后立刻在他身后追了去，在游廊处漂亮地一跃，截住他的去路。

朱棣容忍着楚楚的放肆。可今日，按规矩说，怎么都是她的不对。再这样骄纵着她，未必对她是好事。

朱棣神色威严，“本王说过，不许直呼本王的名讳。”

楚楚急着弄清事情的真相，服了软，“好吧...王爷...你要去哪儿？”

朱棣故意要晾楚楚一会儿，便不看她，只吩咐了小平，“小平，送柳妃回房，本王要先去季淑妃那儿。”

楚楚可不管朱棣这些心理战术。他快步走，她便快步追，“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和我去？”

“是啊，你可以欠我一个解释，但我却不能食言。”

“食言？”

“是啊，我说过一生一世保护你。你不知道，那个什么妃的可厉害了，你打不过她。”楚楚隐隐记得“朱棣”是个文弱书生，脑力发达，四肢嘛....

“本王根本不用打她。”朱棣实在被楚楚一脸无邪的真诚逗了笑。

“那哪知道。就算你不去惹她，她也会来惹你啊。她手下有好多人呢。”

此时的楚楚，在朱棣眼里就是一只单纯的小白兔。他都要忍不住安慰起楚楚来了，“你放心，她见了本王只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楚楚听了，眼神却暗淡了一些，“因为她是你的女人？”

在朱棣看来，这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他直白回答，“对。”

小平说的一点不假。

楚楚伤神起来，“她是你的女人，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本王的淑妃，你是本王的侍妾。”

“侍妾？我是你的侍妾？”

“所以，你是不能和她动手的。要不是念及你脑子出过毛病，本王一定会重重地惩罚你。”

一瞬之际，楚楚有种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的感觉。她仅剩的那一点点记忆不该是这样的啊。她该是他的唯一才对。

楚楚双眼含泪，

“脑子出了毛病的人不是我，是你！除了我之外，你怎么还可以娶别的女人呢！”

楚楚气极，又伤心不已。他要去见他的女人，就见去吧！楚楚擦着眼泪跑开得远远的。

朱棣去了季淑妃的寝殿安抚下季淑妃没一会子，小北就来报，“爷，柳妃娘娘驾了马，闯出府去了！”

朱棣立刻急了心，“什么？!那还不赶快去追！”

“是，爷！”

楚楚漫无目的地骑着马。这会子她哪有去处呢？周围的一切好像从未出现过在她的记忆里。马儿都比她熟，许是认得路，恍惚间就走到了朱棣救她的小河边。楚楚下了马，把它栓在一棵小树上。见河边有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便坐了上去，发起呆来。想着想着，楚楚就流起眼泪来。

这时候，附近的声响引起了楚楚的注意。她抬起头来，发现一个白衣少年在河边打石子。石子轻盈地越过水面，滚到河对岸去。打完，他拍了拍手，朝着楚楚奔跑过来。

他在楚楚面前停下来，双手撑住膝盖，弯下腰来，脸离她离得非常近。

他温柔地问，“你不开心啊。”

楚楚立刻收住了眼泪，“我认得你，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