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吃了点心后,嬷嬷便叫李丫头陪公主玩。嬷嬷点了蜡烛,退身出去时拉住房门,自己站在外面守着房门。
偏殿,地下摔碎了几盏茶具。后面供奉的神像还是干干净净的,王妃坐在椅子上哭的梨花带雨,好生让人心疼。“王上,你好狠心。邵和还这么小,就让她去南梁。路途这么遥远,她怎能吃的消” 王上背对着她道“我也是为她好”王妃哽咽,两眼通红,哭倒在地上扯着王上的袖子。在这诺大王宫里,她的女儿成为平衡两国的棋子。温蒂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是病恹恹的。她希望她好,希望她这一生平安喜乐,不受人摆布。可惜,命里注定的,躲也躲不掉。
“够了!本王没有和你商量,这是命令”说罢,甩开王妃的手从偏殿走了出去。王妃当然明白这些,只是她不想相信。邵和公主去南梁的那日王妃又哭啼了好一会。
温蒂是与礼左临和他的义子尚稷一起去的,还有比她年长的丫鬟李丫头。剩下的都是一些随行侍卫。三人坐在一车,尚稷则是骑着马匹带着一把大刀昂首走在马车前。温蒂掀开帘子看见最前头的尚稷,身子瘦弱的像一吹就倒的样,竟也和将军一样能背起千斤重大刀。实在是佩服。马车已经离开北辰了,路上蜿蜒曲折,弯弯绕绕的,摇晃的人有点恶心,便让礼大人停了车。
沿途这边的风景倒是依山旁水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礼左临下了马车倒是不知道去了哪里,温蒂头有点晕,不想去别处,便待在马车上。她闭着眼,睫毛轻颤。马车里有人闯了进来,叫醒温蒂。她睁眼,便看见一张俊朗的脸庞,他黑色长发松松绾起,虽是没长开,五官却依稀看出俊朗力挺,眼角下还有个若隐若现的痣,更是勾人心魂,小公主痴痴的看了好一会。(虽然但是!帅哥谁不爱看啊!)
“尚稷”她叫他一声,尚稷嗯了一声回应小公主,把手中的水递给了她“瞧你晕乎了一路,喝水”尚稷的声音好听但带着点沙哑。嘴上说着不喝,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小小尝了一口,发现竟是酸甜口的。她仿佛发现新大陆,惊喜的看着尚稷 ,便把壶里的水一饮而尽。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两个梨涡清楚显露,尚稷也笑了,淡淡的,轻轻的。等温蒂刚刚喝完,礼左临就上了车,他身上有股味,令人作呕的腥味。礼左临看了车里的尚稷一眼,便让他叫外面的人启程。“邵和公主,该启程了”他对温蒂笑了一下,总之温蒂对他真的印象不好。待在他的身边总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礼左临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袍子。眼尖的温蒂瞟见礼左临左袖子的一角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她掀起帘子大声喊李丫头,心里害怕的不行,怕车里这人会把她拐卖到别的地方。
远处李丫头捧着一些东西跑了过来“小主,去给你找了吃的来,车上小主饿了吃”李丫头进来陪在她身边,见温蒂脸色苍白,以为公主又不舒服,便拉住她的手等她入眠。
到达南梁后,礼左临带着云温蒂去拜见了南梁王帝,南梁王帝庄严肃穆,不如云温蒂的父王那么和蔼可亲。南梁王帝不苟言笑,总是喜欢搬弄他的玉扳指。云温蒂见礼大人行了礼自己也学着他的模样行了礼,南梁王见她这般模样便爽朗的哈哈大笑,温蒂也跟着笑。因为母妃告诉她懂礼貌的小孩才让人疼爱。南梁王为他们举办了宴席。温蒂很乖,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等待菜肴,北辰的王宫和这里不同,北辰古香古色,而南梁更多的金碧辉煌。礼左临一直在和南梁王帝敬酒闲聊,有时目光也会集聚在她身上,至于他们谈的什么只让她犯困。
醒来迷糊时,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一个瘦小去温暖的后背上。许是夜里凉,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涕眼泪都糊在尚稷的背上。温蒂见状,慌乱拿袖口抹去,便又稳稳趴在他身上。尚稷缓缓调整姿势,生怕扰了小女孩的梦。
这几日舟车劳顿,连觉睡得都沉稳些。但偏偏做了噩梦,梦里见了父王和母后夸奖她今天的字写的格外好。父王母后笑了,她也跟着笑了。随之,一柄利剑从她脸边擦过。她的父王母后立马血溅当场,死在她的面前。南梁的阳光很刺眼,当温蒂惊醒后,慌乱的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眼角还挂着几滴眼泪大喊父王母妃。打开门便结结实实撞到一个胸膛里,抬头望去,与少年四目相对。
“公主,可是睡醒了”温蒂头如捣蒜,见到他,想起那个梦心里更委屈了,小嘴一撅。眼泪瞬间就哗哗流出,尚稷眼神有丝慌乱“做噩梦了?”尚稷盯着她看,想必是公主真的做了个不好的梦。他细细抹去公主脸颊的泪水,温蒂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尚稷也顺带捋了捋她乱糟的头发。见眼前小姑娘情绪稳定一些,才柔声细语让她收拾好去用早膳。温蒂点点头往房内走,尚稷一把揽她入怀“公主光着脚,小心地上凉”,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坐在床榻边上,为她细心穿上鞋袜。温蒂指了指尚稷眼角的痣说了声“真好看”
北辰和南梁相隔甚远,难免公主有点想家,但通过几日的相处,温蒂对尚稷也从陌生到倍感亲切。在年幼的温蒂心中,尚稷就如她的兄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