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房里的房妈妈带人赶到,不慌不忙地朝王大娘子行了个礼,而后挺直腰板,徐徐道:“老太太听说出了事,她叫我过来看看。大娘子你吃力了,请刘妈妈先扶回去歇息吧。”
“我统管全家!”王大娘子气嚷道。
盛缇兰“母亲,方才你都气得发晕了,先回去歇歇。”
缇兰扶着直喘粗气地王大娘子走出葳蕤轩,王大娘子定了定神,转头看向缇兰:“她刚才推你那一下,没事吧,我检查检查。”说着,王大娘子拉着缇兰好一顿看。
盛缇兰“我没事母亲,一会儿祖母肯定会亲自处理这事,咱们只管等着就好。”
王大娘子是个直肠子,这次算是又着了林小娘的道了。半个时辰后,家中女眷齐聚寿安堂,盛纮瞥见了明兰脸上的伤痕,亦是一讶。
墨兰跪在堂中,委屈道:“父亲明鉴,我不过是和六妹妹吵了几句嘴,一时间恼火,扭打间也不知道手轻脚重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女儿知道错了,请爹爹责罚。”
盛纮冷哼一声,心中已经颇为不满,讥讽道:“你吵嘴,你吵什么嘴你!你看看你给你妹妹打的,什么事值得你下这样狠手?”
明兰带着哭腔,小声道:“女儿得了几张好皮子,特地想送给姐姐,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想打我,女儿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了一圈才想明白,怕是日前在伯爵吴大娘子的马会上得罪了四姐姐,这才惹下的祸事。”
“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屋里的女使先羞辱我,你还亲口羞辱我小娘…叫她作小娼妇。我这才生了气,这才打了你。”墨兰说完,林小娘便作委屈状,抬起手轻轻拭泪。盛纮不悦,质问明兰:“你小小年纪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果然,林栖阁那边的随便胡诌两句,盛纮就信了她们的了。
“爹,你英明神断,这些话是四姐姐在我的院子里,追着我骂我的。我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四姐姐这样颠倒黑白的人,竟当着面就栽到我头上来了!”明兰立刻跪下,哭道。
盛缇兰“六姐姐这话不错。女儿问过暮苍斋的下人,都是这个说法。”
缇兰一说完,林小娘马上追话:“主君,说这些话的都是暮苍斋六丫头院子里的女使,自然是向着自家姑娘啊。”
“你闭嘴!”老太太怒视林小娘,沉声呵斥。
盛纮一愣,忙起身,道:“母亲息怒。”老太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明兰,道:“你照实说。”
明兰偏头看了老太太一眼,朝老太太、盛纮、王大娘子各磕了一个头,而后低着头,道:“四姐姐记恨在马会上女儿丢她泥巴之事,这才上门要来殴打我。以上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女儿脸上这道疤,生疮流脓,变成麻子,一辈子嫁不出去!”
“住口,这种话也可以胡说。”听着明兰发毒誓,老太太心里又是好一阵心疼,又听明兰道:“女儿宁愿死在闺中,也不想被人冤枉。”
盛纮问:“泥巴是什么事?”
明兰顿了顿,应道:“就前几日在马会上,女儿冒犯了四姐姐,一不小心用泥巴弄脏了四姐姐的裙子。”盛纮伸着脖子,看向地上跪着的墨兰,问:“就为了这么个不小心,你就对你妹妹怀恨在心哪?”
“她是故意害我在众人面前丢脸的!”
“墨兰。”林小娘斥道。
“明兰,你是故意的?”盛纮问。明兰抬头看向盛纮,点点头:“是,但女儿不后悔。说明了,男女同席,自然也不怕什么。可那边也说明了,是男宾独席,若是四姐姐闯了进去,孔嬷嬷教训我们,一家子兄弟姐妹,同气连枝,共荣共损。若一个人丢了脸,那咱们全家人都跟着丢了脸。女儿不能看着四姐姐,打着盛家的旗号…”
“你胡说什么!”墨兰大声骂道,“你还想污蔑我!”说着,就要上前扑向明兰,盛纮和老太太厉声喝止,让人按住墨兰。
翠微上前,从帕子中取出那块划破明兰脸的碎瓷,如兰赶紧道:“这不就是那碎瓷片的银子吗,铁证如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