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了药,肖铎不经意间瞄过她身前裹着的白色布条,一时间语气变得紧张,“这儿何时受了伤?”
说着肖铎便要伸手查看,云为衫下意识躲开。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哪是什么伤口,分明是束胸用的。她连忙抬起手拢了衣服,结结巴巴解释,“不,不是伤口。”
看着她耳尖染上的红,肖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这才想起来云为衫已经及笄了,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
是他太过忽略这些事情了。他养了云为衫八年,怎么也算她的半个兄长,在她的事情上也该上点心才好。
“最近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你养精蓄锐便好。”
“好。”云为衫转过身去系扣子。
最近前朝几个大臣因继位的事闹个不停。眼下合适的人选正是先皇唯一的子嗣荣王殿下。荣王殿下是邵贵妃的儿子,很不幸肖铎是荣安皇后一党。
当然这只是别人看来,肖铎对荣安皇后只是利用。现下他握着整个大邺的实权,想要做什么不过是筹谋一番的事,他不想荣王登基。
据曹春盎和七郎最近带来的消息看,荣安私下联络了西蜀的南苑王以及东齐一带的北陵王,怕是要把他这个掌印逐出皇权的中心吧。
呵,这个荣安还真以为能瞒得过他,明日他得去她宫中好好看看!
云为衫离开后肖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脑中是不是映出云为衫的脸,怎么回事?难道是今晚太过担心她了?
肖铎烦躁地起身喝了杯茶,更没了睡意。借着皎洁的月光,他坐到院中对月饮茶。
他从十二岁起顶替弟弟来了皇城,如今又过了十二年。要报的仇早就报了,可他却陷在这皇权的漩涡中,再也出不去了。
前十二年他有阿铎,后十二年他有云为衫。阿铎是再也回不来了,可云为衫还在,他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教她杀人能得什么善终呢,只能变得和他自己一样肮脏,被困在泥泞中,永远也脱不了身。
——回忆——
那是一场临时的比武,掌印亲自坐镇。肖铎去时看到了院子里一个小女孩被一个奴仆打的场景,他从不多管闲事,可看到小女孩眼神的那一刻他的心软了。
他仿佛在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是绝望中仍能生出一丝希望的眼睛,是即使被全世界抛弃也依旧能自己起身的坚毅。
所以在他打赢了所有人,掌印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他指着女孩所在的方向告诉掌印,“我想要个人。”
掌印毫不吝啬,任他挑选。就这样他把云为衫带回了家。
——回忆结束——
坐上掌印之位并不简单,他需要自己争取,需要讨好皇后也需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利刃。而云为衫就是他最早培养的利刃。她比他想象的更加锋利,每次出鞘必见血光,每次出鞘万无一失!
他们双手都沾满了鲜血,跌跌撞撞从血光中走来。
也许她早就被他拖下水了,他想救她,能救她的也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