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雪毫无征兆地落了,国师黎清落在狱中自缢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百姓于长街中欢呼雀跃,无人在意那天明明是春日却下着漫天飞雪。
一晃三年又过,城中又是大雪一场。朝廷变了一番模样。新帝靠着丞相和摄政王把持朝政,当初祭祀台门前的尚书白简被贬了官,朝堂之上俨然换了一副模样。
上官璟瑜与景喆同坐在丞相府里的亭子中,炉子上温的酒缓缓冒着热气。景喆看着大雪纷飞,慢慢开口。“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她把酒放下,转头看向上官璟瑜。
“阿喆,你我同清落年少相识,如今怎的不懂我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回头路了。”上官璟瑜没有抬眼,注视着微凉的酒,嘴角微微上扬。
景喆又拿起酒杯,“我只是觉得变了许多,我们都一样。”仰头饮尽杯中最后的酒,纤长的手指在石台的敲动。“便是为了江山社稷,我自会尽我所能去做。”
上官璟瑜笑了起来,“那便多谢丞相大人,府中还有许多事情处理,下次再会,还来喝丞相大人的酒。”上官璟瑜行了平辈之礼后匆匆离去,只留下雪地里一行脚印,景喆望着她走去的方向,思虑良久,又匆匆追向她。
上官璟瑜并没有回摄政王府,反而愈走愈远,走到了京城偏僻的一处小院中。她推门而入,院中有人倚着院中一棵大树看书,定睛一看,竟是三年前犯下弑君之罪在狱中自缢的国师黎清落,“璟瑜,你来了。”黎清落匆匆把书放下,起身迎接上官璟瑜。
“如今朝廷动荡,我还在帮你找证据,一定帮你尽快平反冤假错案,你且再等等。需要什么让桐秋帮你就好了,她是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上官璟瑜面带微笑着对黎清落说着,黎清落也笑着直视着上官璟瑜。“你把我救出来已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你了。”
“咱们本就是年少时的玩伴,当初我患难时你也毫不犹豫地帮了我,何谈报答一说。”上官璟瑜说着拉起黎清落的手,“若要报答,不如你每日替我占卜是否平安喜乐,江山是否稳固。”
黎清落扬起笑颜,“这般善心的摄政王殿下,便是不用占卜也知道是吉人天相。”她们就这样笑着谈话,一谈便从黄昏到了夜幕。上官璟瑜又是忙着离开,在夜幕中挥手道别。
马车上,上官璟瑜却收起了笑脸,吩咐着与她签过死状的手下,“别让她离开山清院一步。”而院中的黎清落看着马车离去,敛起笑容,皱起眉头。“信已送至尚书白简。国师,摄政王不是说了要为您平反吗,为什么您还要借白尚书之手查案?”桐秋不解,或者说这不是上官璟瑜口中的桐秋。“她对我确实很好,我们少年相识,但是我太了解她了。所以是非未明,我想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看清真相。白尚书是忠义之辈,比其他人都要可信。”
与此同时,花月楼中来了一位贵客。虽然用面纱遮面,但老鸨看了一眼那人手中的牌子,便知道是来花月楼做什么的。“是您啊,里面说。”年轻的老鸨带着贵客到了花月楼的深处。“您看还是傅染替您做事,怎么样?”名为傅染的女子抬起头,正是三年前刺杀帝君未果的小侍女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