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掷骰子的哗啦声不断响起,建筑巨大的金色穹顶阻隔了室外灼人的日光,天窗将散落的光分割成细细的条状。
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稍显昏暗的灯光营造了一种沉迷而疯狂的气氛,红绿交替闪烁的彩灯昭示着一夜暴富或一败涂地。
调酒师坐于吧台之后,手指翻飞摇晃着酒盎。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檀木的旋转楼梯旁,法/兰/西与俄/罗/斯并肩站着。
“新买回来的?”法/兰/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厅最中央那张桌子旁坐着的人,偏头问俄/罗/斯。
“是啊。”俄/罗/斯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视线描摹着桌边人的轮廓。
东方人端坐于/赌/桌/的一侧,被烟雾模糊的脸部线条没什么棱角,柔和却又不显得过分女气,透着一股朦胧的中性美。
他身着正红色的旗袍,富贵无边的牡丹在柔软精致的布料上绽放,金色丝线在衣角流淌,身侧的开口处垂下金红色流苏,晃荡着垂在白暂细腻的大腿皮肤上。
“你觉得他怎么样?”俄/罗/斯问法/兰/西。
“很矛盾。”
“形容一下?”
“他……”艺术家皱眉踌躇了片刻,缓声道,“他像一颗蒙尘许久的明珠,从泥里被人拾起来发现,历经辗转被捧上神坛。挺过了风霜雨雪,既有沧桑悠久的历史沉淀感,又散发着光彩夺目的骄矜贵气。”
俄/罗/斯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
“挺新奇的比喻,不过很适合他。”
*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偷窥者的目光,他稍稍垂眸盯着面前的筹码,苍白纤长的手指轻点着玲珑剔透的十面骰。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叼着烟,注意力并不在/赌/桌/上,而是一直细细端详着*的脸,还有意无意地与*身体接触。
男人哪怕是见惯了万种风情,也不得不赞叹*的漂亮。以衪温润如玉的气质,更适合在竹舍中盘腿而坐,独品茶香;又或是执书卷漫步于湖心亭,赏荷看雨。
与滋生罪恶的/赌/场/截然不同,格格不入,却因此显得愈发鲜明,愈发诱人。
*忍住皱眉的冲动,轻声道:“请您自重,举止得体一些。”
男人干笑道:“啊哈哈,没注意,没注意。”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收敛。
在继续被触碰数十次后,即使是*那良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您这是干什么?”
衪的肌肤比旁人的更为敏感,因此速来不喜他人的触碰。
“干什么?”男人腾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狞笑道,“老子点你来陪玩,你连碰都不让碰,你说干什么?”
*挣开他的手,念在是公共场合不好让男人丢了脸面忍了又忍,皱眉低声道:“我不卖身。”
“卖身?哈哈哈!”男人阴毒的目光如同扑食猎物前的秃鹫,像是要将他撕裂成两半。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搞的老子没见过你在/窑/子/里的样子一样,要不是没带够钱,老子早把你/肏/了!”
*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拿起原本放在桌上的折扇展开,双唇颤抖:“您当真不听我的劝告?”
男人嗤笑一声,懒得理会。他抬脚意欲离去,然而破空声响,一柄折扇擦着他的颈侧斜斜划过,狠狠钉在大厅的一根柱子上。
他的喉口渗出了一条血线。
扇面中藏着刀片。
*慢条斯理地起身,抚平衣领上的褶皱,一对狐狸眼眼尾上挑,眸中含笑。
不怒自威的气场发散开来,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男人:“您为什么要污蔑我的清白呢?”
*叹了口气,听上去很是无奈:“那我只好请您留在这里了。”
男人看这阵势,又惊又怒,但转念一想,又镇定下来:“反正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一声闷响。
男人倒地,目光惊骇。黄铜色的弹壳叮当一声弹落在地,他额上的弹孔流出鲜红的血。
*歪了下头,红色的五角星耳坠在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彩。
“您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