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日喝的有点多，头痛的厉害。多年养成的习惯总是让你很早就醒了过来，风雨无阻。想着时间还早，小姐还要一会才能起来。你收拾好包裹，来的时候就一个包裹，回去倒是好，足足三个大包裹，这还是精简过的。你收拾完后，去了厨房。
你瞧着这里的一早一木，一砖一瓦，心里满是不舍。
这个小厨房，所有东西的摆置都是按你做饭的习惯。各种调料放置在哪，你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你煮好了满满一大锅的粥，又蒸了一锅包子。把你和小姐的盛出后，剩余得足够他们吃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你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竹林，这个时间他肯定还未起。你偷偷的看一眼，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脚步轻轻的，揣着早就写好的纸条想要压在石桌上，毕竟这个地方是他的专属之地，除了你家小姐和你，旁人是不敢来的。
“竹林第三排竹子后那一片空地，我偷偷埋了十坛酒，本来是十坛，可惜昨天喝了一坛，就剩九坛了。”
你认真的找了几块石头，压在四个角上。
这样多大的风也吹不走，肯定能看见的。
你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字写的歪七扭八，可是没有涂抹，自己可太棒了。
“有这功夫，不如直接告诉我。”
你做事向来专注，身旁多了个人，丝毫没有察觉。猛地一出声，吓得你后退了一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干嘛吓人！”
你吓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不怕，不怕。”
宽厚的手掌拂过揉了揉你的头顶。
“怎么胆子还这么小。”
“明明是你走路没有声音！”
被吓的人总是脾气很坏，你也是如此。
声音都奶凶奶凶的。
“好，是我的错。起来吧，地下凉。”
你此时平静了许多，看着眼前的手，还是没厚着脸皮拉住，只是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方才，春香失礼了，匡师兄莫怪。”
匡连海收回手臂，背到身后，无人能看见他紧握得右手。
“小姐该起了，春香先行一步。”
“春香！”
低沉又缱绻。
脚步一沉，没出息得不肯挪动半分。
匡连海心生希冀，走到了你面前。
“匡师兄有事。”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你认真的注视着他，眼前的少年是天山派的大师兄，江湖上名声显赫的天山大侠。反观自己，只是一个婢女。你若潇洒些，随他浪迹江湖。可你放不下小姐。你若要珍重小姐，便不能留下情谊，耽误了他。突然你就不再敢想下去了。你虽然从不轻视自己，但也明白，有些仰望就好。这样的你遇见一次，便可怀念一生。
你沉默好久，却不知说些什么。摇了摇头，起身走远了。这次无论他怎么呼唤，你都不曾停下脚步。这些年开心的时光就像偷来的，怎么能贪得无厌呢。
等你回来，潘玉已经起来。你如同每一日一样服侍她洗漱，明明每日都一样，今日眼眶为何那般得酸。
你不会骑马，坐在潘玉身后。
你们二人昨日已经道别，今日便不再想再面临离别，在众人未起前，和小姐师父道别后，便骑马离去了。
你把头埋在她的身后，不敢回头看一眼。
“春香，若是舍不得……”
“春香跟着小姐。”
潘玉深知你的执着。
不过是她年幼时，在府外从人牙子手里将你买了下来，把你收在府中当贴身丫鬟。你就认准了她，把奶娘说的每一句都牢牢记在心里。
潘玉小时候活泼好动，总是磕磕碰碰。每次你都像奶娘附身了一样，跟在她后面。
你以她乐为乐，以她忧为忧。
似乎，只要选项里有潘玉，不管另一个是什么，你都毫不犹豫的选择她。
可是潘玉旁观许久，她比你看的清楚。你心里有匡师兄，只不过你被一些条框束缚多年，不敢往前走一步。她每次让你自在些，你反而不自在。
潘玉也不知该同情谁。
她心里早就把你当做妹妹，可是你却不曾放过自己。
可怜她的大师兄，风华正茂的大师兄喜欢上个小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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