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气认真且不容置疑。宁听不由得静了静。
夕阳隐匿,霞光渐褪,旷大无人的棉花地被隐隐暗下来的天色笼罩,傍晚的凉风习习吹来,抚过两人单薄的身影。
她含着意外轻轻说了句好,意外之中亦夹杂着无限的好奇,便提前开口多问了两句。
宁听(前世)话说,你家在哪儿?
宁听(前世)不介意家人吗?
陌生男人就在附近。
他先是没头没尾地回了一句,见宁听目带探究与不解,又回身看了眼不远处的房屋作为表示。宁听自然而然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了然。
他示意了一眼,略微梗概着娓娓回应。
陌生男人那边是我临时搭建的屋。
陌生男人屋子有几个年头了。
陌生男人棉花也是跟着随便种的。
陌生男人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呆上十天半月,闲来无事顺便打理一下自己放养式种植的棉花。
陌生男人日期过了就离开,回我原来的在居城市。
男人简单说明了几句情况就止住话头,应是不想多说,便只宁静的立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她的回话。
宁听审时度势,了然地点点头。
她同时在想,其实那人应当是有很多事都刻意忽略了没说,比如他因何来这儿,来这儿干什么,为什么每次会选择这个时段来,细究还有很多未知的细节。
但这不是她该管的,也不是她好奇心泛滥的时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空间,都需要别人给自己留有一定的余地。尤其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于是她余光观察了一圈四周,随便挑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来问。
宁听(前世)这里没有其他居民吗?
男人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摇头的同时随之转身走去。
宁听(前世)欸?
宁听(前世)你怎么走了啊?
只见那人边走边道。
陌生男人跟上。
陌生男人跟着我,边走边说。
宁听抬头看了着苍茫的天色后赶忙点头,在后面踏着他零落微弱的残影一步一个脚印。
宁听(前世)你慢点,等等我——
宁听喊着,起步就是一个踉跄,走了两步就已经站不平稳了,她腿部酸痛无力,脚步虚浮无比,看来是体力消耗过度,停了那一会儿还没休息过来。也是,巨大体力消耗下,这些时间根本不够她用来休整一番。
宁听(前世)不对,我好像有点不行了!
宁听虚虚喊了一声,没走多远的男人闻言转身便退了回来,快步走到她身前,生涩地关照了几句。
陌生男人你怎么样?
陌生男人腿还疼?
他虚扶了一把宁听,宁听无力点头。他静默片刻。
陌生男人很疼?
宁听(前世)当然!
男人对着宁听纠结起来。
陌生男人我有点纠结。
他干干爽爽的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清凉,甚至不自觉透上了点莫名其妙的委屈。宁听倒是好奇了。
宁听(前世)纠结什么啊?
陌生男人是扶你回去还是背你回去呢?
陌生男人还是…【微顿】抱你回去呢?
宁听(前世)啊?
他简洁明了道。
陌生男人我怎么做,你能舒服一点?
宁听(前世)【愣】你其实不必帮我到如此的。
宁听顿了顿迟疑着说。
宁听(前世)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
陌生男人是吗?你确定自己不怕疼?
宁听当然不确定,并且她很怕疼,超级怕,不是一般的怕。但她扪心自问,已经不好再麻烦人家了。
男人观察着她的神情,一字一顿道。
陌生男人不用怕麻烦。
陌生男人相信我,背个人我还是手到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