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在现实里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估计是半夜，窗外看不见一点灯光，但是还可以看见路灯远远的亮光，有些孤独。
他摸黑起身，打开灯，第一时间查看时间。
凌晨3:42，日期是12月20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进入梦境的那一天应该是......12月1日？
江琛有些苦恼地扶住额头，蓝色的瞳孔里流动着晦暗不明的光。嘶.....没有注意“梦境”内的时间流速，那这个时间也算是白白浪费掉了。他十分懊恼。
整整十九天的时间啊。十二月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起身，他在日历上草草地写下：第五年。
第五年，阿祈还是没有回来。
江琛凝视着五，忽然感觉到无法克制的烦躁。
啪嗒。
笔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滚到了一旁才停下。幸亏它的主人没有再上来补一脚。
已经五年了。
这也是他犯错后的第五年。
———
“梦境的触发点.....是提前存在的。所谓的突然进入，只是因为正好踩到了切入点。”
虞祈撑着伞，白色的短发在潮湿的空气里轻轻拂动。
雨滴不大，连成线，细细密密地像在织网，打在黑色的伞面上也只会发出很小的声响。
天气稍微有点凉，虞祈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遮住了下颏，不松不紧，随着他说话的幅度在慢慢下滑。
“阿祈是这么想的？正好，我也是。”
江琛站在大楼门口，靠在玻璃门上，赞同地应和着。
“的确，学生在长跑的时候会睡着我觉得过于牵强了。那么那个学生就是恰好踩到了切入点，不过在现实中的表现是昏睡。”
江琛看着他的围巾一时没有回话，忽然离开了大楼的保护范围，冒着雨走过来。
两人一般高，虞祈不作声，看着他替自己整理围巾，默默把伞遮在两人头顶。
“.....阿祈，你说，这个切入点是随机的，还是刻意的？”
“随机但是刻意。”
虞祈像是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想都没想就给出答案。
江琛将围巾稍稍收紧了些，确保将对方的脖颈全部包裹住这才放下手。
阿祈怕冷。
“那就是说，我们周围也可能出现切入点。”
江琛很肯定道，但是他对此并不在意。
“嗯……而且，不会是简单的无人梦境了。”虞祈似是随口一说，又似是严肃道。
“小孩子，也是会长大的，梦境比小孩子长得更快一些。”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虞祈，有人找你。”
虞祈点头应下，顺着声音看去，大楼门口探出一个小姑娘的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大红色的蝴蝶结在灰白的背景下十分明显。
这是研究组组长的小女儿吧？虞祈不大确定，他记性实在太差，基本都是江琛给他记的。
不管是谁，没有感觉到恶意，那去一趟也无所谓。
“江琛先回去吧，不用等我。路上帮我带份布丁。”
他把伞柄递给江琛，指尖轻轻接触了一瞬就分开。
江琛撑着伞，并未走开，手插进口袋，仿佛打定主意要站在这里等，等到虞祈一起回家。
总有的人在夜里守望天明，在天明后抬头寻找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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