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吉米问。
“还好。来呀,最好脚先下来,否则要跌跤的。”
“我来了。”凯瑟琳把脚先放下去了。她的脚在下面的空气中猛烈地摇摆。
“小心!’杰拉尔德在黑暗中说,“你把我的眼球踢出来啦!把你的脚放下去。这儿地方小,没法飞。”
他用力把她的脚往下拉,再用双臂把她托起来。她感觉到脚下是枯败的落叶沙沙的响声。她站稳了,把吉米接了下来。
“是个洞穴。”凯瑟琳说。
“年轻的探险家们,”杰拉尔德说着,用肩膀挡住入口,“一开始你们肯定觉得晃眼,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可不晃眼。”吉米回答道。
“要是有蜡烛就好了。”凯瑟琳说。
“当然会晃眼。”杰拉尔德反驳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勇敢的领头人在你们笨手笨脚地塞在洞口时,就适应了黑暗,而且有了重大发现。”
“哦,什么?”这两个孩子早已习惯杰拉尔德的说话方式,但在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他们真不希望他像书上那样长篇大论。
“英雄可不会把这么可怕的格密告诉忠实的追随者们,除非他们全都已经镇定了。
“我们已经镇定了。”吉米不耐烦地说。
“行啊。”杰拉尔德说,“你们身后有盏灯!”他们看见了,的确有盏灯。洞穴里棕灰色的墙壁上,散布着微弱的灰白色。他们看见那儿有一个转弯口,是圆的,还是个角,他们看不清楚,但是有光线。
“小心!”杰拉尔德说,至小,他本来想这么说的,实际上,他说的却是“让开!”就像个军入一样。那两个孩子机械地听从了他的话。
“小心。等我说‘慢步走’时,你们再小心地前进。跟着你们的英雄,小心不要踩到尸体。”
“我希望你别这么干!”凯瑟琳大叫。
“根本不可能。”吉米用手在黑暗中触摸着,“他不过是说说,别踩翻了石头什么的。”他碰到了她的
手,她尖叫起来。
“唉,是我。”吉米说,“我觉得你会希望我牵你的手呢。你手,她尖叫起来。怎么这么女要子气。
他们的眼渐渐地适应了黑暗,看见他们身处的粗糙的石头深向前延伸了约三四码,然后向急转。“死亡,或者胜利!”杰拉尔德说,“现在,慢步走!”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在松软的地面和石头之间找寻可以走的路,“一条船!船!”他大声叫起来,转弯到了路边。
“太漂亮啦!”凯瑟球钻到了阳光下,长出一口气说。
“我可没看见什么船。”吉米说着跟了上来。狭窄的通道在爬藤植物和颗类植物形成的天篷下走到了尽头。走过了天篷,他们走进一片深深的狭窄的溪谷。岸边全是长满了苔藓的石头,石头的缝隙之间生长着茂盛的杂草和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了一个个明亮的补丁,把溪谷变成一道黄绿色的长走廊。小径上铺着灰绿色的石板,树叶一堆堆地沿着险峻的山坡流淌下去了。走到尽头,又是另一个半圆形的天篷,里面黑洞洞的,上面是突出的岩石、杂草和矮树。
“就像铁路隧道似的。”吉米说。
“这是魔幻城堡的入口。”凯瑟琳说,“我们吹喇叭吧。”
“肃静!”杰拉尔德说。勇敢的领袖对这场傻乎乎的对话非常不满。
“我就喜欢这样!”吉米愤怒地说。
“我知道你喜欢。”杰拉尔德说,又命令他们小心安静地前进,“说不定前面有人,也可能这个天篷下面是冰窑,或者是其他危险的东西。
“什么危险的东西?”凯瑟琳不安地问。
“熊呗,可能。”杰拉尔德间练地说。
“英格兰没有吃人的熊。”吉米说。
“快步走!”这是杰拉尔德唯一的回答。
他们走了。湿漉漉的漂流的叶子下是坚硬的小径,他们感觉到了凸凹不平的石头。走到黑暗的天篷下,他们停住了脚步。“有台阶下去。”吉米说。
“是冰窑。”杰拉尔德说。
“别这样……”凯瑟琳说。
“我们的英雄,”杰拉尔德说,“没有事儿会使他惊慌沮丧,他要快活地前进,点亮卑微的奴才们那点可怜的希望。他们如果愿意的话,就跟着来吧。”
“你要是骂人的话,”吉米说,“就一个人走吧。”
“傻瓜,这是游戏的一部分。”杰拉尔德客气地解释说,“你明天可以当船长。所以今天,你最好还是闭嘴,想想明天你当船长的时候叫我们什么。”
他们谨慎地拾阶而下。杰拉尔德走完了最后一个台阶,发现再也无路可走了。他划亮火柴,发现向左拐是一条走道。“这倒好,这条路肯定是通往回去的大路的。”吉米说。
或者是在都保露下面。”杰按尔德说,“我们一共下了十一个台阶。”他门空能走,眼着他们的领路人。杰拉尔因为恐惧而走得非常惜。这是条异常国的的通道。
“我可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鬼地万。”吉米轻声说。之后,阳光一缕婆地透进来,越来越亮,消失在了另一个拱形天篷里,看上去像《意大利风光》里的图片。这美景惊得他们直直地盯着前方,屏住呼吸前进。往下走,路越来越宽,一直走到了一个大理石平台前。孩子们眨了眨眼睛,胳膊靠在宽大扁平的栏杆上注视远方。他们的身下竟然是一泊湖水,就像《意大利风光》里面的湖,湖面上有天鹅、小岛和低垂的杨柳,再往远处走,是一片缀满小树林的绿色斜坡,树林中闪着白光。小山的左面是一幢圆形白色房屋,右面是一条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翻腾的瀑布,水飞溅着冲到湖中。台阶从平台延伸到湖旁的草地上。远处,小鹿在绿色的斜坡上吃草,再往远处,树林浓郁地融入一片巨大的灰色石林中。孩子们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
“学校里的朋友……”杰拉尔德说。
“这是魔幻城堡。”凯瑟琳说。
“我可没看见城堡。”吉米说。
“那么,你们叫这个什么?”杰拉尔德指着远处一排排的酸橙树,在那儿,有一群白色的塔楼撕破了蓝色的天空。
“附近不像有人的样子,”凯瑟琳说,“它也太干净了。我相信,这是魔法变的!要是我们是书中的人物的话,那它就是城堡啦。凯瑟琳说。
“就是魔幻城堡。”杰拉尔德用空洞的声音说。
“那儿什么也没有。”吉米回答。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觉得世界上除了你看见的东西就什么也没有了?”杰拉尔德的责备相当有力。
“我想自从人类有了蒸汽机、无线电以后,魔法就消失啦。”吉米坚持道。
“无线电就是魔法。你想想看。”杰拉尔德说。
“哦,这也算啊。”吉米的蔑视意味深长。
“之所以没有魔法,就是因为人们不相信它的存在。”凯瑟琳说。
“行了,别让老套的不相信把美景给毁了。”杰拉尔德决断地说,“我要坚定地相信它。这儿是魔幻花园,那儿是魔幻城堡,我太高兴啦,我要去探险了。
这位勇敢的骑士坚定地朝草坪大步走过去,靴子发出咔嗒咔磨的响声。他们走过小理身边,小仅仅抬起源亮的脑袋欧了眼,一点儿也没有受到惊吓。走过草地,路过一丛丛沉重的酸橙树,他们进了玫瑰园,玫瑰园外面是一圈修剪得厚厚的紫杉篱,在阳光下折射出深红、粉红、绿色和白色。
“我们准保能碰见一个花匠,他会问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我们该怎么回答?”凯瑟琳鼻子贴着一朵玫瑰花问。
“就说我们迷路了呗,这可是真话。”杰拉尔德说。
但他们根本没碰到花匠,也没碰见别的人。魔幻的感觉趣来越浓,他们几乎开始害怕自己的脚步声了。过了玫瑰园是另一道弧形的紫杉篱。这是个迷宫的入口,就像汉普顿的那个迷宫入口一样。“你们记住我的话,”杰拉尔德说,“走到迷宫中我们就会发现有秘密妖术。抽出剑,我快乐的朋友们。”
他们一次次地发现自己身处通往玫瑰园的紫杉篱的路上。当第四次回到原地时,吉米突然叫了起来:“哦,天哪,我真想……”他突然中断了自己的话,用漫不经心的声音继续说,“喂,
午餐放哪儿了?”他们全部震惊地陷入了沉默。午餐被丢在了洞穴入口外面。
“回去吧,”吉米说,“吃饭时间到了。”
“在迷宫里再试一次吧,我讨厌放弃。”杰拉尔德说。
“我饿啦!”吉米说。
“你之前怎么不这么说?”杰拉尔德生气地问。
“我之前又不饿。”
“那么现在你也不可能饿的,人可不会在一分钟之内就饿了的。那是什么?
一缕红色隐约躺在紫杉篱下,哦,是一根细细的红线。要不是盯着篱笆根儿看,是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根红线的。杰拉尔德把红线捡了起来。它的一头系着一个顶针,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