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轮船轰鸣着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停留在海面上的鸟鸣叫着从人们头顶经过
羽尖划过水面，带起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澄澈的光芒
有东西悄无声息的跃出海面，透蓝色的瞳孔注视着海面上豪华巨大的轮船
金色微卷的长发散了满背
慢慢的海面上升起薄雾，雾渐浓，直到轮船上面的人低头看不见深蓝色海，抬头看不见淡蓝色的天空
轮船上面配备的雷达和指向标全部失灵，指针在表盘里疯狂的旋转着，无法指向任何一个方位
就在他们看不见的海面，陆续的有东西从海底跃出海面，围满了轮船的四周
要是有人看见这发生的一幕估计这辈子都无法遗忘
海面上全是探出半身的人鱼，容貌都像是上帝精雕细琢出来放在展馆里的艺术品
轮船上宴会厅里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依旧谈笑风生的，手里拿着高脚杯晃动着杯子里面鲜红的液体
等到飘渺的歌声回荡在整个海域，宴会厅里面的人眼神逐渐迷茫起来，一个接一个往甲板上走
桌子上的东西掉落在地，宴会厅里瞬间乱成一片，但是已经没有人能注意到了
莱伊斯被挤在人流里，被迫往甲板边缘走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一群人像是疯了一样往海里跳
也不知道海面上什么时候起的雾，也不知道歌声从哪里来
他只知道再不离开就要跟着他们一起掉进深海了，可是终归是他还是个孩子，想要从一堆成年人挤成的围墙里冲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感觉到自己的脚离开甲板，身体在不断的下坠，风在耳边划过，鼻尖是海水腥咸的味道
柳长年冷漠的注视着一切，就好像那些人的死亡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就好像整场死亡的盛宴不是出自他手
莱伊斯感觉到海水包裹着他的身体，呼吸的权利被剥夺，他在水里挣扎着，口里吐出一连串的水泡
就在他以为就这么死去的时候，有一双冰冷细腻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冰冷的触感加上被剥夺的视线，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他猜想下一秒就可以闻见自己鲜血的腥味
但是他预料的结果并没有到来，相反他听见一声轻浅的叹息声
海水离开了他的身体，空气重新环绕着他
身体感受到一阵推力，正在推着他离开这个地方，最后他只来得及睁开眼，透过海水看见一片模糊的影子
金黄色的发占据了他大范围的视野，银灰色的尾巴在海里摆动着，鱼尾上轻薄的尾鳍在海水里像是纱雾一样让人看不真切
多年后
莱伊斯坐在会议厅里面听着人汇报这个月的情况
“总统大人，你看这个方案可不可行？”一个年轻的青年拿手推了推眼镜，连接在镜框上金色的防滑链条在空中摇摆着
莱伊斯看着那抹金色恍惚间又想起幼年时期海底的那抹金色的身影
半晌回过神来“那就照你提出的方案实施吧”
“是”季勒修见面前的人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也知道这段时间确实够累人的“总统大人这段时间该抽空好好休息了”
“等处理完这件事情再说吧”他也确实需要休息会了，距离上次给自己休假，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个春秋了
季勒修得到首肯，也就拿着文件下去了，他还得把事情交给下层去实行
空旷的会议室里，安静下来，身后钟表走动的滴答声是唯一的伴奏
窗外是看不到头的黑暗，莱伊斯回过头刚准备起身，眼前却突然发黑
撑在会议桌上的手蜷曲着，骨节泛着白，过了有一刻钟
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才慢慢褪去，只是眼前的东西看起来还是有些恍惚，耳边似是回响着凄厉的鸣叫声
……
黑暗潮湿的狭小空间里挤了三四个人
中间的台子上锁着一个人身鱼尾的生物
等到柳长年意识回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双手和尾巴被锁在板子上，就连脖子和腰间都被束缚住
有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说了句“醒了也好，现在不醒，待会也要醒”
［first，你不问问我他们是打算干什么吗？］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柳长年的脑海里响起
［知道又能怎么样？］再说了这个场景，也不是很难猜
金属器具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面回荡
被禁锢住的尾巴尖部感觉到有冰冷的东西贴在了上面
撕裂的痛感从尾巴尖传遍全身，饶是柳长年也忍不住尖叫起来，只是口腔被东西堵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那人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手里的器械不断的向上推移着，温热的鲜血淌满台面滴落在潮湿的地面上
被锁住的手挣动着，指尖刺进掌心，手腕和脖颈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
但是这还不是最难熬的时候，刀刃切割到鱼尾中间的部位的时候
柳长年感觉到身体的结构发生了变化，疼痛感也逐渐被剥夺掉，不断挣动的手无力的落在台面上
透蓝色的瞳孔里是破碎的灯光，最后慢慢变的暗淡无光
此刻他无比的想要晕过去，想要逃离，但是他连晕过去都做不到，只能无比清醒的接受着一切
痛到极致之后剩下的也就是空洞的感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寸寸的被人切割，鲜血流满台面最后变得冰凉
那一刻与所有相反的是他心里涛天的恨意
柳长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脑海里那一声轻浅的叹息和一句［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
他不知道在这个阴冷潮湿的房间里面呆了多久，他只能看着那些人来了又走
然后在某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狭小潮湿的小屋变成了空旷冰冷的实验室
只是永远不变的是，那些人每次进来的时候，都会强硬的撕开他即将愈合的尾部
人鱼的愈合能力一向强悍，但是现在却给了他无尽的折磨
每天照例来检查的人，都不由的感慨这条人鱼强悍的生命力
被折磨成这样都始终保持着微弱的生命力，前几条人鱼都没有熬过第一阶段的开尾，死在了冰凉的台面上
然后被他们随意的抛进深海
检查的人手里拿着记录本，记录着今天的状况，按照那本书上的记载，这样的阶段一共会持续二十三天
然后人鱼的尾部就会分化出来，变成像人类一样的双腿，只是也没有人真的尝试过，所有具体还要看实际情况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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