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剑,屏息凝神,将其力道使于指尖,此乃基本功也。”
巳时又到,寒极山境内的晨读时间已过,恹恹无神的弟子们瞬间兴高采烈。
比起百无聊赖地浑噩读书,法术永远都要更受欢迎。
寒极山派的剑术奇殊,主修寒系,常有排山倒海挥剑成冰的说法,但那也是过于夸张了,“凝冰”一术至今只有前寒极夜掌门林玄影参悟透彻,就连他的徒弟,没一人比得过他。
不过寒极山派根基稳,历史久,教人之道正义纯善,不会有一丝邪佞之心。
这也正是许多平民百姓想把自己的孩子往这送的原因。比起血腥的药道芩箖宗,还有神秘的大派卿栎门,还是寒极山派更加亲民,更加安全。
段轻舸年纪尚小,林尘渊就给他打制了一把木剑,附上了些许的灵力,每每挥剑之时,和其他的佩剑毫无差异。
“先把马步扎稳了,之后再教其他。”林尘渊坐在一方石桌前,持一白瓷茶盏,徐徐倒茶。
接着,举起茶杯,烧热的气体扑在他的脸庞,让常年偏白的的肌肤染上了点酡红。
好一番美人静饮清茶景。
只可惜,这边的段轻舸无心欣赏。双腿都因为扎马步发颤地厉害,额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小脸也是憋的通红。
还不如去那忘忧田里修习呢,这累死累活的。
漂亮星眸里盈满了水雾,也不知是汗水还是被憋出的泪水,整张小脸也是皱巴巴地可怜。
好一番小美人委屈怜爱之景。
也很可惜,林尘渊也不会生出一丝动摇的心思。
马步得坚持一个时辰,时间一过,段轻舸累的虚脱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林尘渊微微一笑,来到他身边,手中端着一个小碗:“来,喝些水罢。”
听到林尘渊的声音立马坐了起来,对着他粲然一笑,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然后就是咕噜咕噜地咽下肚。
“休息一会我教你符咒术。”
“?”
段轻舸微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嗯,师尊!”
……
“什么?!真的吗?哎呀,太好了,我可太想念那些山珍海味了!嘶——”以澈蹭地一下从案边跳起,不料撞到了案角,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现在很少有下山的机会,一但被同意了,个个高兴地能翻了天,这不,又到了该下山去置办所需物品的日子了。
林尘渊捎上部分弟子,下山去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下山,段轻舸情不自禁被许多有趣的事物吸引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对于山下种种一直耿耿于怀。
那人就是以澈。
当年那天晚上被受了罚,最让他“高兴”的事是——竟然下了门禁!!
如果说之前出入顺畅如流,那现在晚上想偷溜出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于是呢,他早就准备好了积蓄多年的钱袋,走在路上也时不时地摸一摸。
今天不仅要喝酒,还要……
“走了,傻笑什么?”正想着,思绪就被默辰后脑勺一掌给拍没了。
拍完后看了他一眼,像看智障一般。随后跟上了林尘渊他们。
吆喝声遍布大街小巷,段轻舸一路新奇得不行,把这家的馅饼瞅瞅,把那家的玉佩摸摸。
“师尊,你看那是什么,一串一串红彤彤的。”
“师尊,那是什么?”
“师尊……”
一路上,除了买些必需品,还给段轻舸买了好些小东西。
小孩子心性,也就什么都随着他了。
不得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尘渊对段轻舸的偏袒,似乎有些过头了。
几个时辰过后,林尘渊就将弟子们安置到一家客栈。
踏进这个“雅兴小馆”,装潢素清雅致,倒是和招牌十分相衬。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落座,店里也还热闹,他们一来,气氛空前高涨。
“嘿,快看,那些都是寒极山派的人吧!”
“唉唉,我知道,我敢肯定就是他们!我那远方的七大姑的弟弟的儿子的儿子就被送去了,服饰是一样的!”
“这可是个大派啊。不知道那人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第二宗主林尘渊林仙师来没,啧啧!”
听到这,段轻舸一阵洋洋得意,那是,我师尊是谁?年年收到无数女子的暗送秋波,更有许多外派女子趁着拜访的名义来瞧瞧看上一眼,只为看看那情郎榜第一!
只不过,师尊听到这些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店里的部分女子听见了,面露娇羞。一女子以帕掩面,娇嗔地笑道:“那可不是嘛,之前我可见过林仙师呢!那模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神仙下凡都不如他!”
“真的吗?那姐姐你太有福了!”
“你就吹吧,林仙师那般人物也是尔等能见着?”说话的也是一名女子,抬眼一看,人如其声,英姿飒爽,很是帅气。
那女子旁边一个年岁较长的姑娘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坐下来。
之前娇羞的女子面露难色,脸颊薄红,道:“你懂什么?我不仅见过林仙师,我还被林仙师选作他的双修对象呢!当年……”
祸从口出,女子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夸张,有好几个寒极山派的弟子坐不住了,起身就想拔剑,但又碍于林尘渊一直不发话,不敢贸然行进。
林尘渊没有表态,默辰他们颇为愤怒又担心地看着林尘渊。而段轻舸离他最近,看见他的手背青筋都凸起了。
他也很气愤,怎么能容忍那种人羞辱师尊!
“不知羞耻!”一跟筷子极速的飞了过去,还没看清,正说的滔滔不绝的女子脸上瞬间被擦伤,渗出滴滴血珠。
她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袭击者:“你竟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要回去告诉我爹爹,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贱人!我的脸啊!!”说完,捂着脸跑出了客栈,身后跟着一群侍卫。
这事闹的挺大,柜台前的小二吓得面色如土,腿抖如筛糠,嘴唇哆嗦着,心里一阵阵的阿弥陀佛。
伤了她的女子气冲冲地坐下,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径直坐下。
她旁边的女子无奈地摇摇头。
店内众人错愕地盯着他们,瞬间他们被推成众矢之的。
他们刚刚得罪的是谁?那可是镇主的独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