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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破镜重圆

相等一生

周飞焰闻言,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乔木,后者被盯得脊背骨发凉,连忙喝水掩饰慌乱。

回去的路上乔木抱着睡着的星星缓慢下车,刚想要和飞焰道别,却发现他也下车了,“我送你上去,再回医院。”

“今天星星的事多亏了你帮忙,要是没有你,我估计要碰壁好几次。”

“举手之劳,你要谢谢我多少次?”飞焰按下电梯,待只剩下他们时,乔木紧紧盯着电梯显示屏,大气都不敢出。

飞焰时不时的观察他的表情,喜悦在心底蔓延,刚走出电梯,乔木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抱着星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飞焰,“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飞焰微微倾身,修长的指尖探进了牛仔裤兜里,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他指尖的温度,曾几何时这样的触摸也在他身体四周放肆过,肢体碰触似乎唤醒了乔木身体的记忆,不由得有些微微发颤,只期待他没有发现。

飞焰很快将手机拿了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号码,皱起眉头,“我姐?”

“诗然姐的电话?你帮我抱一下。”乔木刚要把孩子给他,飞焰快速按了接听键,贴到他耳边,没办法,乔木只好就这样接听。

电话那头能清晰听到周诗然翻阅纸张的声音:“乔木,前一阵子你不是说要给星星物色学校吗?我这几天收集了一下你住的附近环境,思澈育人小学各方面都挺不错的,你可以先跟学校那边接触一下,了解了解情况,要是你不方便的话,我这几天刚好有点时间,可以替你去看看。”

“额?诗然姐,这件事就不用麻烦你专门跑一趟了,我也发现了这所小学,今天才去学校看过,各方面条件都挺好,星星也通过了学校的智力测试,来年入学报名估计问题不大。”

“真的吗?这说明咱们想到一块去了,那回头见了面再细说,那我先忙,回头见。”周诗然那边估计有活要干,匆忙挂了电话。

飞焰转身掏钥匙开始,“你跟我姐经常联系?”那对话模式没有三五年交情,谈不了。

“就早几年,诗然姐见我带孩子辛苦,私下帮了我很多,有很喜欢星星,常常会过来看望星星,毕竟星星也算是她的外甥。”轻轻将孩子放回小床上,两人回头客厅说话。

“我姐知道了星星的事?”

“两年前知道的,当初星星做鼻息肉手术,诗然姐看到了星星的血型,猜出来的。”齐木没有打算隐瞒他,这些事他本来就有权利知道。

飞焰看看时间,有许多疑问也都来不及开口,他拍拍乔木的肩膀,转身离开。

乔木连忙追到门口,“飞焰,我跟诗然姐保持来往,很大原因是我想知道你的消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既能不打扰你,又能随时知道心上人的动态,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我知道,你放心,我现在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了。”飞焰摸摸他的头,“我有能力保护你和星星。”

他好像真的没有生气,乔木安心了些,随后相处得日子也都一切正常,飞焰仍旧早早准备好早餐,陪星星聊天,然后会在晚饭过后带他们出去散步,偶尔会遇到附近的邻居,每当他们问起飞焰的时候,乔木都会很不好意思的介绍,这是他的远房亲戚。有些人信了,自然就有人不信。但这些乔木都没有放在心上,自己的生活哪管得了别人怎么说,而且看飞焰的神色,他应该也是不在乎的。

“明天诗然姐要来看看,说是要带他去儿童游乐场完,你要不要一起来?诗然姐还不知道你住在我这里呢!”

周飞焰一边给星星剥虾一边回答,“明天很忙,可能走不开,你们玩得开心就行,记得别在我姐面前提起我。”

乔木一脸茫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瞒着我,我也要瞒着她。”飞焰自以为给的理由很充分,实则:幼稚!

乔木在心里默默吐槽。

星星提听到诗然姐的名字突然兴奋起来,姐姐前姐姐后的念叨个没完,听得飞焰很不是滋味。他故意问道:“星星。你很喜欢诗然姐吗?”

“喜欢啊!诗然姐姐每次来都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小星星说完还一溜烟跑去翻出珍藏的玩具献宝。

飞焰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无辜的乔木,继续问道:“那星星觉得诗然姐姐好,还是周叔叔好?”

这国际送命选择题真是谁也逃不开,乔木都不敢再看下去。

星星托着小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下,煞有其事的回答:“我爸爸最好,我最喜欢爸爸。”

果真是智力170的小宝贝啊!这回答的好,回答得秒!乔木大大松了一口气,为儿子点赞。

“喊诗然姐姐,喊我倒是周叔叔,你是怎么想得。”这话直接冲着乔木来。

“这女生不管多大年龄,辈分都是姐姐嘛!你一个大男人就别跟女生计较了。”

可飞焰明显不买他的帐,也不搭理他。

“那你说,你想星星怎么叫你?”

“是不是我想让星星叫什么,就叫什么?”

“额,合理范围内的都可以啊。”乔木直觉这是个套,小心翼翼地回答。

飞焰招手让小星星过来,非常认真地商量:“星星,爸爸以后都会和我一起陪着你长大,就像爸爸一样照顾你,这样子的话,你就不能叫我周叔叔了,要不然我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那就都叫爸爸,周爸爸,好不好。”

“可真是小机灵鬼。”周飞焰捏捏星星的小脸蛋,“去玩吧。”

“刚刚你说的话,小孩子会当真的。”乔木咽咽口水,试图平复一下心情,听到他说要一起照顾星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就是真的,难道这段时间我所做的一切还不够明显吗?”飞焰没有否认,直接反问。

乔木抓着一个杯子,努力克制快要失控的情绪,“我只是不敢相信,当年我伤你那样深,让你过了那么多年痛苦的日子,我总觉得我不配再拥有你的爱,所以我习惯了躲在暗处看你,看着你结婚生子,慢慢变老,这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你这是在诅咒我吗?星星是你的孩子,我也会把他当成是我的孩子,还有当年的事,不全怪你,我也有错,太冲动,太容易相信你的话啊,从你一开始对我说要出一趟远门时,我就该有警觉性,你瞒着我做所有事,才会让我在真相爆发那一刻丧失了理智,我恨的从来都只是你的隐瞒和欺骗。当我弄清楚星星的来历之后,我对你的恨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愤怒。”

“为什么是愤怒?”前半段乔木听得很感动,后面这一句直接愣住。

“你跟着我来这里5年,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没有想过找我解释清楚,你说我该不该生气?该不该愤怒?”

“当初是你说永远不想再见到我,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更害怕你会因此转学去其他地方,我想着能离你近一点就好,哪怕你一辈子都不理我。”

飞焰差点没被他这番话活活气死,头一次遇上这么认死理的人,他能怎么办?骂一句都不舍得,生怕他当了真,再跑到远远的地方躲起来。

“算了,反正这些陈年旧事追究起来也怪没意思的,就当是为年轻的自己交了一次学费,在你面前我算是认栽了,心服口服。”

乔木回头看看角落自娱自乐的星星,突然开口说:“我还想再吃一碗饭。”

飞焰先是一愣,随即起身为他去厨房添饭。没想到乔木跟着走进来,贴着他的背,主动拥抱。

“我很开心你重新选择了我,这是我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我觉得自己在做梦,太幸福了,我害怕有一天就又恢复出厂设置了。”

“没见过你这么多愁善感的技术宅,为什么不直接点扑倒我?我的房间可是每天晚上都开着。”

“你果然在钓鱼执法。”乔木想想幸好当时忍住了,要不然会被他笑话一辈子。

“没办法,我不主动出招诱惑你,等你想清楚了再来,那我得等到猴年马月?你在我身边5年都能坚持不见我,在这方面我可不敢跟你倔。”

乔木勾着他的脖子,用力咬了一下,那里呈现出淡淡的齿痕。

“我把你定下了,飞焰,我们重新开始吧。”

周飞焰转身看着他,挑眉说:“看来你不饿。”缓缓将空碗搁在一旁,还不等乔木回答,猛地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揽进怀中,让他只能仰着头,霸道得不容许一点抗拒,扎扎实实的吻,直撞人心,一下子打开了封尘在乔木脑海更深处的记忆。

将他拉回到了6年前,那个美好而又青涩的时光中。

6年前飞焰来到姨父家后跟乔木关系很不错,主要表现在他凡事都会拉上乔木一起做,有好吃的也不会忘了乔木,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亲兄弟那样要好。

为此继母严纯梅私底下几次三番劝诫飞焰要和乔木保持距离,不过这些飞焰没有放在心里,他依旧对乔木很好,甚至更好。这惹得继母对乔木很不满,甚至单独把乔木叫到铺子里,无比严肃警告别影响飞焰学习,要和飞焰保持距离,别把他们家的飞焰带坏了。

那天后,乔木真的和飞焰保持距离,三不五时到店铺里过夜,这样就可以避开飞焰,只是耳边的聒噪消失了之后,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再没有人会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分享生活趣事,再没有人会捣鼓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实验,拉着他去‘参观’。更不会有人在他受家里人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乔木不是生性凉薄的人,早些年爷爷奶奶在世时也曾是春光明媚的少年,满腔热血,侠肝义胆,就跟现在的周飞焰相似,可好景不长,失去长辈庇护的乔木就像是原本安养在温室的娇花,突然有一天被丢到了野外,任由风吹雨打,受尽折磨,渐渐让少年眼里的光芒暗淡,逐渐熄灭。一直到遇见向日葵般阳光耀眼的周飞焰闯入他的世界,一点一点让内心枯寂的乔木再次感受到了人间的烟火味。他内心掩埋的炙热被缓缓唤醒,只不过凡是跟他走的太近的人总会受到继母一家人的排斥,甚至欺负。

乔木不希望这些人也去为难飞焰,如果保持距离能让一切维持原样,他倒是愿意配合。

这天夜里在返回店铺的路上,乔木猛地停下脚步,只见前方电线杆下站着一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周飞焰。

“你可真够意思,把我丢在一群女人堆里,自己倒跑来这里清净,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周飞焰一把将书包砸到他怀里。

“让你去享福不好吗?”起码他搬出来后,继母就在阁楼里安装了空调,他也不至于半夜热得睡不着跑出去了。

“我周飞焰不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你别想甩开我。”

“呐,是你自己要跟着我的,别后悔。”乔木把书包扔回给他,脸上的表情却也开始变得轻松了,那一团火球直撞冰山,他想拦也拦不住,更何况乔木舍不得将他拱手让人。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又黏在了一期,周飞焰甚至为了和乔木一起,也搬到店铺里头过夜,这在外人看来都觉得是继母严纯梅欺负外甥,这种邻里街坊的嚼舌根最扎人心,为此罗家还有过几次争执,后来严纯梅迫于环境压力,不得不让乔木搬回来住。

然而母亲在众人面前受了委屈,默默流泪的事看在女儿眼里,则又是另一桩矛盾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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