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机的提示音出现,廖白再也安耐不住,直直冲去派出所,当他猩红着眼睛冲进派出所的时候,值班的民警以为他是什么胆大包天敢闯警局的暴徒呢。
碰巧当天值班的赵警官认出了廖白上前询问缘由,才知道乌婉失踪的事情。
“你确定是乌老板会有危险吗?如果不能确定的话,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们是不可以出警的。”赵警官耐着性子与廖白解释,现在只是失踪,民宿这边并没有接到要求赎金之类的消息,廖白更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乌婉会遇到危险,这让赵警官根本没有办法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廖白都不知道自己这二十四小时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一天的夜晚每一分每一秒秒都是煎熬,第二天他再次冲到派出所的时候,比前一天更像暴徒,赵警官对廖白这个事情也是上了心,见他过来顺理成章的立案开始调查。
乌婉的手机是在他失踪的第二天下午在出城的公道路边找到的,在那附近出没的小孩子捡到交给了附近的派出所。
廖白这边收到消息立马联系了赵警官,寻找的重点范围扩散到了国道那边,但可惜一夜过后仍旧没有找到任何消息,那边管辖的派出所也派人在辖区协助寻找,也没没有一点音信。
乌婉连着两天的夜不归宿终于是连迟钝的墨依依也发现了不对,在知道乌婉失踪之后,更是慌得完全没了章法,抱着廖白这个救命稻草语无伦次,本就已经在奔溃边缘徘徊的廖白被墨依依闹得一阵烦躁。
“你给我安静一点。”廖白失控地甩开墨依依的手臂。
墨依依被推坐在地上,委屈又无助地看着暴躁的廖白不敢吭声。
“白哥,你这样会吓坏客人的。”伊白扶起墨依依,又拉着廖白的胳膊往后院走。
“对不起。”廖白被伊白拽住手臂,这才回神自己有些过分了。
墨依依也没多纠缠,这个时候谁的心情都想蒸锅上的蚂蚁,她懂。
乌婉不在的这两天,廖白紧绷的神经随时都处在一个将要断裂状态,反而是伊白稳着心情忙里忙外应付着民宿的住客和茶吧的客人。
廖白在家完全呆不住,只在乌婉的房间坐了一会儿就从后门离开了,两天的时间快要把他折磨疯了,夜里的风很刺骨,廖白却执拗地呆在派出所的连排椅上,好像只要坐在这里有足够的诚意,就能看到那个已经失踪太久的人。
赵警官接到疑似消息准备去确认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已经颓废到快没有人样的男人坐在那,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把廖白带了过去。
目的地是一个离手机比较远的一个废弃工厂,四下安静的只有虫子的叫声,所有人找到这里的时候都感觉又是一个假消息,但廖白却好像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一样,不管不顾的就往里跑。
廖白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他就觉得应该过去,再过去一些,到处都黑漆漆的,只有月光落下来的一点点细微可见。
廖白举着手机毫无目的可言地在落满尘土的厂区里面乱走,但总有一种鬼使神差的指印往更深的地方去。
安静的黑夜被狗吠声惊醒,廖白随着声音找过去,隐约听到那边有人喊找到了,他像个渴了太久的人看见水源一样磕磕绊绊地冲去近处,已经有警员在那里。
廖白在仅剩一道门的时候停下,抖着身子不敢往前,生怕这一眼看到是一些他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画面,墙后的房间里传来紧张的叫喊:“快点叫医生过来。”
医生的字眼像一记重锤,砸得廖白眼冒金星,再顾不得恐惧地撞进那扇破旧的铁门,映入眼帘的画面上刺得廖白大脑一阵翻涌。
乌婉正在被一点点放到地上,手腕上的扎带被剪断,生生勒出来的伤口带着毛刺的血肉外翻,伤口附近的血迹已经凝固,变成血痂粘在皮肤上面,脸上撕去胶带的皮肤翻着不过血气的红色,原本是又绒又细的发丝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前,满身的灰尘和血污,却好像都吸附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起伏的胸膛看不到一点活着的迹象。
“赶紧叫医生过来。”附近的警员着急地冲着对讲机大吼。
廖白呆呆地站在那,周围的人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但他好像已经被恐惧掩埋到深处再也呼吸不到任何空气,那股窒息感让他不得不张大嘴巴,犹如破风箱似的声音从喉咙被挤出来。
“这不是添乱么。”旁边的警员看到廖白的样子忍不住皱眉说了一句。
医护人员来的很快,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就把人放上担架往出抬。
廖白的视野里现在只有乌婉那好似一碰就碎的身体,见人被抬走,就像个行尸一般跟在担架后面,吓得那个旁边那个警员都担心他会不会尸变直接上去抓人就咬。
廖白跟着救护车一起到了医院,又是那扇熟悉的大门,还是那熟悉的红灯,猩红刺目,他双手捂着脸颊蹲在墙边,他才来了两个月,乌婉就抢救了两次,他到底是来爱他的还是来要他命的?
墨依依和伊白没多久就收到赵警官那边的消息赶到医院,眼看着蹲在墙边的廖白,墨依依着急地询问:“什么情况?”
廖白就好像成了一尊快要风华的石雕,一句话都没有,僵硬的看着地面。
“我问你话呢。”墨依依着急地去拽廖白的手臂。
墨依依的手上并没有用上多少力气,但廖白却像木偶一样被扯了起来,他没有焦距的双眼望向墨依依,然后又低下去,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生气。
“廖白。”墨依依愤怒的叫声在廖白的耳边炸开,“你给我振作一点。”
“如果他回不来,我为什么要振作?”廖白的视线转向急救的红灯,又看向墨有依依的眼睛,木讷的询问。
“什么叫回不来?”墨依依松开抓着廖白的手,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有一种不太真实的可能性如一盆冰水直接被灌进脑子,冻住了所有神经。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折磨,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煎熬的红灯终于熄灭,有医生从那紧闭的大门里走出来,时间枷锁仿佛被一下子打破,回归到正常轨迹上,门外着急等待的人总算有了可以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