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白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团混乱,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好像是他看到伊白那杯饮料有问题,所以他喝了那杯饮料,那之后的记忆就变得很模糊,好像有人在脱他的衣服,又好像看到了乌婉,所有的记忆都很混乱,搅合在一起,想起来头疼。
“你醒啦。”昨晚值班的小护士正准备下班,换好便装出来正好看到廖白傻乎乎坐在床上发呆。
“你好。”廖白木木地冲她打招呼,他对这个小女生可没有什么印象。
“你朋友对你真好,一身伤还在这陪了你一晚上。”小护士指了指旁边。
廖白顺着小护士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乌婉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双手环在胸前,头稍稍低着,额前的碎发隐约和睫毛连在一起。
他睡得似乎并不太舒服,眉头浅浅地皱着,衬衫的领口那里一些瘀青若隐若现,额头上还有纱布贴在之前的旧伤口上。
“他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廖白看着小护士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和乌婉同样的位置。
“他好像之前头上就有伤,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小护士也不知道缘由,只是把她知道的事情说给廖白听:“哦,对了,昨天是警察送你来的,你朋友之后才过来的。”
“警察?”廖白努力在记忆里搜索了好几次,也没有任何印象。
“你应该是想不起来的,你昨天被送来的时候,被下了那种药,都神志不清楚了。”小护士说着脸色一红。
“那种?哪种?”廖白完全没理解小护士的意思。
“春药。”小护士靠近几步,用手遮在唇边小声地说。
“啥?”廖白差点跳起来,“那——”廖白惊得差点跳起来,再转头去看乌婉身上的那些伤,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廖白的声音太大,惊醒了乌婉,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从沉睡中转醒,看到廖白正坐在床上直直地看着他。
“你醒了?”乌婉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眼角。
“嗯,醒了。”廖白的嗓子还有些发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要下班了吗?”乌婉看到廖白身边的护士,礼貌打招呼。
“是呀,我先走了,你们以后多注意呀,再见。”小护士本就只是顺便打个招呼,也没多停留。
“再见。”乌婉点头。
等到小护士走远,廖白才不确定地问乌婉:“你的伤?”一个有些纠结的停顿之后才继续说下去,“我弄的?”
“都是些皮外伤。”乌婉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他没有正面回答,但又已经说的很清楚。
“给我看看。”廖白麻利地下了床,伸手去抓乌婉的肩膀。
“嘶。”手指碰触的一瞬间,乌婉疼地向后退了一步。
廖白的手被乌婉的痛呼吓得向后一缩,“身上也有?”
“你要让我在这脱衣服不成?”乌婉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毕竟还在医院,公共场合不好多说,“行了,小事。”
“对了,护士说警察送我来的?怎么回事。”廖白突然想起来刚才小护士跟他说的。
“贝可可和程飞进去了。”乌婉只是简单给了一个结果。
“因为下药?”廖白问。
“还能因为什么。”乌婉点头。
“贝可可这个麻烦总算解决了。”廖白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你想得美。”乌婉斜眼瞟廖白。
“还有什么。”廖白有种感觉,乌婉会扔颗大雷子给他。
“依依那边估计瞒不住了。”乌婉果然不负众望地扔了一颗大雷子下来,还是已经炸了的那种。
“是因为我们昨天晚上?”廖白心虚地看乌婉。
“具体还不好说,我出来之后还没回去过。”乌婉也不确定家里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走吧,是生是死,总要有个审判。”廖白顺手想去搂乌婉的肩膀,见手被躲开,一股愧疚在心里大片地蔓延。
两人回到民宿,茶吧上挂着“休息”的牌子,他们直接从后门进到走廊。
墨依依和伊白都在墨依依的房间,房间的门也没关上,乌婉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
“老板。”伊白听到敲门声转头,见是两人回来,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冲到门口。
“没事。”乌婉本想抬右手摸摸伊白的头,却被疼得不得不收回去换成左手。
“依依姐她。”伊白抿着嘴唇,担心的看着乌婉。
“回房间去。”乌婉冲伊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嘴坏的打算。
“嗯。”伊白路过廖白的时候,也担心了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依依,我进来了。”乌婉看见墨依依坐在沙发上,轻声叫她。
“依依。”乌婉走到墨依依跟前,蹲下身子,抬手想去摸一摸她的脸,丫头那红肿的眼睛,看得他心疼。
墨依依没有吭声,甚至没有看他,偏了下头,避开乌婉伸过来的手指。
手被避开,乌婉也没有什么意外,只能无奈地放下手,保持这样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看着她,“抱歉。”
“为什么道歉?”墨依依转过视线看向乌婉。
那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疏离,像刀子一样扎在乌婉的心口上,疼的他几乎窒息。
“难道道歉的不应该是我吗?我才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是我抢了你的男朋友,你为什么要道歉?啊?”墨依依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声音一句比一句大,最后的那个啊字喊得撕心裂肺。
“我不该瞒你。”乌婉这时候也失去了巧辩的能力,只能愧疚的看着墨依依。
“可是你瞒了十年。”墨依依被一股怒火控制了心神,一记响亮的巴掌直接抽在乌婉的脸颊上。
乌婉的脸被抽的侧向一边,鲜明的巴掌印子,占据了他的一侧脸颊。
“婉婉。”廖白一紧张,婉婉两个字连脑子都没过就从齿缝间漏了出来。
“婉婉?”墨依依嗤笑,她厌恶地看向乌婉,“原来这个婉婉一直都在我身边,你就是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依依,不解气就多打几下,别哭。”乌婉伸手想去擦去墨依依的眼泪,他见不得这个。
“别碰我。”墨依依甩开乌婉伸过来的手,整个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带着哽咽出声:“恶心。”
“墨依依,你够了。你有什么资格打他?”廖白隐忍的怒气在这一刻炸开,乌婉脸上的巴掌印刺得他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