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免得你出门了。”伊白很懂事去给廖白他们准备下随时能下口的东西,再有其他需要廖白自己肯定也搞得定。
“好,谢谢。”廖白拍了拍伊白的脑袋,这小孩真的是乖巧又善解人意。
伊白离开,病房里变得安静,明知道伊白很快就要回来,廖白拘谨地站在离病床比较远的地方,这难得的相处却在这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伊白并没有去很久是,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都是些方便入口的东西,面包,牛奶什么的。
“想吃热乎的就只能点外卖了,我可能没办法来送吃的。”伊白不好意思的说。
“说什么呢,你看好店子,我一定给你带一个健健康康的老板回去。”廖白向伊白保证。
“嗯。”伊白点头。
“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吧,我守着他。”廖白把伊白买的东西拿出来整理收拾好。
“那白哥,你要注意休息,你也还是病号呢。”伊白还是不太放心,廖白今天也是进过急诊的人,现在却不得不让一个病号照顾另一个病号。
“放心吧,我皮实着呢。”廖白给了伊白一个看上去还算好的笑容。
廖白劝了又劝再三保证才终于送走了伊白,这之后的病房才真的变成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廖白走到病床一侧坐下,看着乌婉,廖白在回忆,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脆弱的男人还是哪个十年前让他是神魂颠倒的人吗?
廖白来到民宿已经快一个月了,好像才刚刚褪去一些找到乌婉的激动,但是回想了一下这一个月的日子一切,他发现自己一次都没有好好的去看看乌婉,甚至都没有去好好深究一下,这十年在乌婉身上留下了什么。
只顾着在乌婉身上发泄着自己这十年的委屈,却忽略了爱人这十年是不是也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煎熬,还是将他封存起来,轻易不去碰触。
“廖白。”床上的男人发出沙哑的低声呢喃。
“我在。”廖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乌婉身上,第一时间听到他的声音,靠了过去。
“廖白。”又是一声呢喃,乌婉并没有清醒,只是好像在梦里遇到了什么,本能的发出声音。
确认乌婉只是梦呓,廖白那颗心从最开始的激动一点点冷却,他梦到了些什么才会喊他的名字?
乌婉的眉头偶尔蔟起川字,廖白用手指轻轻附在乌婉的眉心,小心地划过那一条条并不算很深的沟壑,他想帮乌婉抚平他们,他想让他的爱人永远只有笑容。
“廖白,救我。”乌婉再一次梦呓,手指抓住廖白放在眉心的手指,无意识地放在脸颊上来回摩挲。
廖白从指尖到整个身体都一下子变得僵硬,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会碰坏床上的人。
“对不起。”乌婉声音很低,他把廖白的手掌拉到自己的额头上。
乌婉的额头还有些烫手,廖白就那么由着乌婉拿着他的手指在脸上一点点移动。
廖白手指跟随乌婉的带动,描画过他眉毛、眼睛、鼻梁、脸颊、嘴唇、脖颈和锁骨。
廖白感觉自己手掌间一点点浸出的细密汗水,他紧张的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的反应才是对的。
乌婉好像感觉到了廖白手掌上细密的汗珠,皱了皱眉头,嫌弃地松手。
廖白的手掌得以解放的瞬间,他条件反射地收回手,曲折手肘转了转肩膀,乌婉这一系列动作差点让廖白的小心脏直接从嘴巴飞出来。
过于安静的房间里,廖白加速的心跳声显得过于明显,他把手掌按在胸口上,能感觉到那里异于常规的速度,这让廖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乌婉身上的在深夜温度还在悄然升高,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清不楚的胡乱说着什么,廖白不放心的去了护士站询问,护士个了他一瓶酒精,告诉她用来擦拭手心脚心,帮助物理降温。
廖白拿着酒精回到病房,却遇到了个麻烦,乌婉死拽着被子不撒手,廖白哄劝了半天,对面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听不到廖白的声音,廖白又不敢硬拽,只是小心地一点点试探的把被子从那紧攥的手指尖抽出来。
光是把被子从乌婉手里拉出来,廖白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低头亲吻乌婉的脸颊,尽可能地做一些他能想到让他放松下来的动作,他带着酒精味道的手附在乌婉的额头上,试图让他对他更加放松一些警惕。
又花去半个多小时,乌婉总算没什么防备地放松下来,身体也不像之前那么紧绷。
廖白把被子整理好露出手和脚,用酒精打湿纱布,握起乌婉的手掌,一下下帮他擦拭手心,从右手到左手,一边擦拭一边细细的感受着手掌的轮廓,他的骨节并不分明,几乎跟手指融为一体,完全不像一双经常下厨的手,但那摩挲着不算滑嫩的皮肤又反而在诉说这双手的勤劳。
廖白反复给乌婉擦拭了几次手心和脚心之后才从新去试探额头的温度,温度似乎真的降下来一些,廖白重新拉好被子,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手臂,把酒精盖好放在一边坐下。
“婉婉,我错了。”廖白把乌婉德的手附在自己的脸上,小声道歉。
乌婉安静躺在床上,像一个乖巧的聆听者,廖白干脆开始诉说十年来还存在的记忆。
廖白告诉乌婉自己曾经试图把墨依依当成他去相处,但是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当成一个人来相处。
乌婉喜欢冷冷的蓝色,墨依依喜欢的却是炙热的红色。
乌婉喜欢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做那些看上去极其傻气的事情,墨依依却会撅起嘴巴嫌弃地跟他保持距离,假装不认识。
廖白再一次次试图改变之后才真正清楚的认识到,爱一个人只因为是那个人,并不是谁可以替代的,也根本不可能用一个人去替代另一个人,他们没有办法在你的心里重合,只会更加明确的让你知道,他们是完完全全独立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