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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今朝20

鸣镝无声(东宫剧同人—顾剑小枫)已完结

“下雪了!”

  窗前,白衣素立,浅笑如春。

  “你醒了!”

  床边,红衣逸丽,云鬓乱洒。

  上京的初雪,落下的是离别。

  塔拉兹的初雪,凝结的是相聚。

  而他们,总在相聚离别之间。

  “你还疼吗?你快来......”小枫睡意迷朦却又忧心着他的伤,手本能地揽衣推枕,慵懒地掀起被角,轻侧空出身边的一席。

“我......不疼......”眼前的海棠春睡,早已撩乱了顾剑的心怀,他克制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飞雪,却看到了漫天的桃花灼灼。

  “你......快......”,半开的窗边掠过一袭冷风,寒气涌进了帐里,冷得小枫不禁轻颤,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愣了片刻,再想到自己刚才那般模样,脸上倏地浮起了微晕红潮,一个“来”字生生地卡在了喉间,噎出了一阵一阵的燥热。

  一时间,帐内静得能听到,风吹雪落。

  他是,在我怀中醒来的吗?

  是他,为我擦的泪吗?

  他知道,那个吻吗?

  小枫压住心口的乱跳,整了整yi衫,悄悄望向窗边,羞涩里是掩不住的丝丝温柔。映入她眼底是挺拔的背影,轻扬的黑发和白衣上染着的淡淡光晕。

  他,遗世而独立。

  恍惚之间,小枫仿佛看到了梦回过无数次的天亘山。它的峰顶积雪,山间凉风,坡上百花,涧中映月,藏着她和他最好的四季。

  那里,有她的根和他的缘。

  这还是梦吗?

  她是,唤我吗?

  是她,吻我吗?

  顾剑不敢回头,不敢应她,他怕穿过梦境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他想她,柔软的唇,滚烫的泪。他想要,她的所有。 

  窗前,寒风吹进的片片雪花,飘落在他泛红的颊上耳边,禁不住那灼热,瞬息就融成了点点春水。

  寂静里,山倾,雪崩。

  小枫感觉自己已经压不住,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而冷不下来的燥热也在衣襟里乱窜,无力又慌乱。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她竟扯起外衣,趿拉着鞋,飞也似跑出了帐外,欲盖弥彰的喊着:“阿哥......阿哥,顾......顾剑,醒了......”

  在她跑出帐外的那一刻,顾剑肩头也一松,整个人倚在了窗棂边,手轻捂着伤口,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瞳眸被雪色映得明澈流光。

  散达烈正和几个士兵忙着杀羊,看到小枫慌慌乱乱地跑过来,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擦擦手迎了上去,走近才听清她的话,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疲惫之色尽扫:“什么?顾剑醒啦,太好了!”

  “看你,这么急,衣服也不穿好,脸冻得这么红!走,赶紧进去!”他扶着正在拔鞋的小枫,帮她轻拍着身上的落雪,虽然比小枫大不了两岁,这兄长的宠溺却没有少半分。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我刚收到信,东哥和卢先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到了!还有这雪一下,黑漠的事暂且算是过去了!小枫,晚上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散达烈紧绷了数日的弦,总算是松了下来,回首高呼杀羊的亲卫:“贺岚,再多杀些羊,今日我要犒赏全营!”

  小枫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嘴里含糊地应着散达烈。只是脸上羞赧未消,又被风雪一激,她感觉像火烧似的,怕再被他看到,不敢抬头,一边系着外袍,一边碎步跟在他后面,只是故意落后了小半截。

  幸好散达烈也心急,没再顾她,三步两步已经进了穹庐。她磨磨蹭蹭地到了帐门前,忽然又停下了脚步,想到自己方才慌乱失措地跑出来,那床塌上还是一片混乱,一件衫裙还没来得及穿,一双罗袜还散落在地上,这些让散达烈看了,不知要如何的浮想联翩。

  她不敢进去,只把帐帘撑出条缝,偷偷地探看。散达烈背对帐门,正手劈臂展地比划着,和顾剑说得热闹。她赶忙瞥了一眼床榻,发现被衾早已收拾整齐,衫裙和罗袜也不见了踪影,心里一舒,不由吐了吐舌头笑了起。她美目回转故作了镇定,推帘正要进去,谁知才踏出一步,就撞上了顾剑一瞬不瞬的目光。他眸中含笑,深邃粲然里是三分轻柔七分痴狂。

  小枫才平静下来的心神,又被这光被这笑,撩动恍乱,更觉颈后酥麻,耳中嗡响。风雪呼啸的酷寒,也驱不散了脸上的火身上的热。从初醒到此刻,她觉得自己像一尾,落在他网中的小鱼,四处碰撞却又不想逃脱,心中很是羞恼。

  她费力地扬起头,避开顾剑的目光,胡乱地望着帐顶,小声嘟囔了一句:“咳!......你们慢慢聊,我去弄点吃的!”,便飞快地转身出去了,在风雪中一路飞跑下山丘,身后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

  “你别忙,让......”散达烈掉过头正要喊小枫,发现她已不见了踪影,摇着头笑望向顾剑,带着几分疼惜地说道:“顾兄,这几天都亏得有小枫,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没日没夜的,一个整觉都没睡过!”

  顾剑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从窗口看着远处,在坡下屯仓前晃动的红影,悠悠地说道:“是的,辛苦她了!”

  散达烈看着顾剑,慵懒带笑的样子,真不像是重伤初醒的人,倒像是饱睡了一番,恐怕还做了几个好梦。

  无论多痛多爱,它们都是缓慢发生的,人终是要与爱恨相遇,然后又擦肩而过。时光会一点一点将它们堆叠覆盖,所有无常到头来也只是寻常。

  顾剑知道,自己还可以等待。

  “都勒阿爷,帮我把那些大麦倒点出来,我来拿奶疙瘩和米,贺岚他们在杀羊,等会我去要些!”小枫跑出来还真是去做吃的了,她已经在屯仓里忙碌了起来。

  “小枫,这个库吉肯定好吃!我再烙些油饼,加上烤羊,还有你酿的酒,今日让大伙吃个痛快!”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笑眯眯地跟着小枫一起,在屯仓里爬高上低的拿着食材。

  都勒原是散达烈祖父的副将,他武艺高强,从小和老酋长一起长大,对部族忠心耿耿。

  散达烈的父亲战亡以后,在族中德高望重的他,全力辅佐散达烈。一次为保护他而受了重伤,后来虽说命保了下来,但内伤一直没有好,这两年离了军中在家修养。

  这次迁徙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散达烈的人,举家做了先行者去了瓦图。

  虽然他的战力已经折损,年岁又大,但不肯闲着。想着自己有一手好厨艺,又对军中事务熟知,这次一个人带了一半的家产和小枫一起过来,特向散达烈请求做军需长,要管塔拉兹几千人的吃喝用度。

  “羊肉等会我去拿,煮这库吉还要不少时候。正好鲁赫尔他们昨日已经把坎井全修好了,现下用水已经没有问题。你照顾顾先生已经好几日了,累坏了吧!你先回帐里去,我给你送些热水过去,你好好洗洗,解解乏!回头我还要给顾先生准备。”

  小枫刚把奶疙瘩拿下来,准备去外面支炉火,被都勒这一说,感觉身上莫名就痒了起来,再摸了摸头发,好像都打绺了,想到这几天除强迫自己吃点东西,其他什么都没顾上,连忙开心地应道:“谢谢阿爷,我早想好好泡个热水澡!库吉你可一定要帮我看好哦,顾剑刚醒,吃这个麦粥最合适。”她话音刚落,人又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坡上。

  散达烈为小枫新建的穹庐,离着顾剑不远,她怕撞见他们,悄悄地从后面绕了进去了。

  这个穹庐虽是为她准备的,但她一直守着顾剑,一次也没有进来过。帐内不大,收拾得很干净,陈设简单却也齐全,四周围了防风的兽皮,小枫第一眼看了就很喜欢。

  这里有点像阿渡在丹嗤的穹庐,小时候每次去丹嗤,她就喜欢和阿渡住在一起,晚上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有讲不完的悄悄话。她现在每想到阿渡,总是会记起那些开心的事。因为她和自己说过,这一世,要为阿渡,为那些爱她的人,好好的活着。

  将从瓦图带来的包裹,一一收拾好,环视着这小小的穹庐,小枫觉得自己像个远行的旅人,现在终于回家了,心里很暖也很快乐。

  都勒派人把装满热水的浴桶,直接送到了的帐里。小枫关好帐门,氤氲的水汽已经在帐内弥漫开来,她全身泡入略有点烫热的水中,顿时觉得四肢百骸全都舒展了,而那兵荒马乱的心绪也终于安宁了。她细细地洗了很久,静静地想了很多,直到桶里的水有些微凉,才不舍的出来。

  她本想穿了衣服,就赶紧去帮都勒阿爷去做饭,哪知身上是干净舒服了,倦意却排山倒海的袭来,衣服穿了一半,便倒在枕头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卷峭寒万里,平沙飞雪。 

  今日的雪一直未停,整个丘陵都被染白了,如银浪起伏在大地,让荒芜起了诗意。

  这场早早的初雪,预示着塔拉兹的凛冬将至,没人知道在漫长的冬季,酷寒将会怎样无情地肆虐这片大地。

  小枫一觉睡得香甜,当她走出穹庐时,天色已漆黑。她看顾剑那边没有亮灯,想着可能是东哥他们已经到了,大家都在散达烈的大帐,她心中更是欢喜,便赶紧跑去。

  她一路小跑,沿途看到其他坡丘上,大大小小的穹帐前都燃着篝火,士兵们正围在一起烤肉喝酒,载歌载舞,火光将雪色映得很美,风将歌声笑声传得很远。听着风中的曲调,她不禁停下了脚步,也跟着他们一起唱,一起笑。

  这一刻,小枫觉得最热闹的西州,最繁华的上京,都不如这最荒芜的塔拉兹,能让她感受到简单纯粹的快乐,感受到自己真实的活着。

  苍莽的荒原沙漠,没有提供给游牧子民足够丰富的资源,却使他们保存了原始的、坚韧的生命气息,让他们无论在那里都能扎根,都能生长,一切都能重新来过。

  “贺岚!”小枫正唱得开心,回首却看到有个人影在晃动。

  “小枫姑娘!”贺岚在后面应了她一声。

  “是顾剑让你来叫我的吗?是东哥他们到了吗?你们有没有把我酿的奶酒分给大家啊?刚才我睡过头了。走!等下你再和我去拿一些,有几桶六酿是我新调的配方,让你们尝尝!”小枫有点兴奋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贺岚跟上来。

  可挥了几次手,她却发现贺岚没有动,而且他似乎并没有在听自己讲话,眼睛只盯着前方,像是在等着谁,十分忧虑。小枫带着疑惑,返回去问道:“怎么了?贺岚”

  “矿山那边出事了,有几个人压在了矿道里,狼主和顾先生一起过去救人了!”贺岚从散达烈他们离开后,一直听令守在小枫的帐外,心里已是急得乱转,他不想瞒她。

  “要紧吗?人救出来了吗?”小枫没想到,自己才睡了一会儿,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整个人都有点懵了。再听说顾剑也去,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什么?顾剑也去了,他伤还没好呢!”

  “是的,顾先生也一起去了,他说矿山里的情况他最熟悉,而且在矿道里救人不能点火,他必须去!”

  “他这伤,他能......哎!矿山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小枫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只拉着贺岚拼命要往前跑。

  高大壮实的贺兰,竟被小枫的一把力量,拉着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赶忙转到她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小枫姑娘,你不能去,顾先生走时去帐里看过你,说你正睡着,不让我们叫醒你,还特地留我下来,嘱咐我看护好你!他还说今天狼主犒赏全营,不要惊动其他人,让大家安心吃个饭!”

  听了这话,小枫心里又一刺,却再也不能跑了:“他总是为别人着想,却不想想自己!你放心我不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你赶紧去看看他们怎样,回来告诉我!”她擦了擦眼睛,苦笑了一下,一个人静静地走去了顾剑的穹庐。

  贺兰是散达烈亲卫队的队长,从赤仁山到瓦图再到塔拉兹,他是敕云部跟随顾剑最久的人。他亲眼看到这个中原人,豊朝人,为了他们是如何殚精竭虑,舍生忘死的。一开始,他并不相信顾剑,甚至还有些仇恨,只是忌惮他武功高强,又有大祭司和狼主的命令,无奈跟随他到了塔拉兹。

  他们百人队伍,在这荒蛮之地,从无到有,跟着顾剑扎营,探矿开矿,勘井修路。没有一样事不是顾剑先抢干的,最脏的、最苦的、最危险的永远是他做。顾剑的武功有多高,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的箭法,在这两月里至少提升了三倍;只知道开矿用的柱木,有七成是他一个人伐的。

  他们在这里没有经历生死大战,只是要在这荒蛮里活下来,活下去。至于是仇恨还是恩义,他们不去多想,只打心里愿意跟着他干,跟着他往前。在贺岚心里对顾剑,甚至比对散达烈还多了一份敬意。

  “小枫姑娘,你等着,我就去!顾先生不能有事,我们不会让他有事的!”他狂奔到自己的帐前,牵了马急驰而去。

  在书案前,小枫安静地坐着,她没有点灯,靠着半开的窗户,她竭力想在风雪声中,听到马蹄声,听到他归来的脚步声。

  她抚摸着膝上的包裹,里面是她亲手做的一件银狐大氅。在瓦图她就听说,塔拉兹是极寒之地,连漠北的苍狼都不在这里出现。她心念着,无论他武功有多高,也会觉得冷的吧!

  时间在等待里,是凝固的又是破碎的。

  小枫在黑暗中,细数风声,千遍万遍,直到祈求的马蹄声,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已无力站起来。她手压在书案上支撑着身体,透过外面的火光,她看到了顾剑。

  他又是被人架着,头低垂着,一身泥泞,看不清身上有没有血,有没有新伤。

  她再也支撑不住,手一软伏在了书案上,头埋在肘弯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感觉有无数的碎瓷,划过了鼻腔,堵在了喉间。

  她没有哭,她怕他担心。

  帐里火光大亮,人都涌了进来。

  “小枫,你在啊!你放心......你放心......,我们没事!顾剑......没事!”散达烈侧着身子,挡在顾剑的面前,向她报平安。他声音有点发虚,没敢看她,不过两句话的时间,已将顾剑扶进了穹庐的后间。

  “都勒阿爷,你赶紧去打水,把我帐里的草药泡进去!”

  “贺岚,你去拿药,我要帮顾兄检查伤口!”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低,小枫还是听到了,她不敢进去,只能守在外面,看着其他人送水拿药。

  都勒和贺岚进进出出,忙了六七趟,才停下来,又隔了会散达烈才出来。

  “小枫,他刚才在矿道里用内力清路,耗费太多脱力了!幸好伤口没有崩裂,正泡在草药里调息。刚才我不该骗你!”散达烈望着小枫,眼里满是内疚和疲惫。

  “没事就好,阿哥你也回去歇歇吧!”小枫看他一身泥泞,额头上手上都有伤,心中也是不忍。他们本是世间最卓尔不凡的男儿,却在这俗世尘埃里受尽挫磨和苦难。

  贺岚扶着散达烈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小枫才发现他的腿还在流着血,连忙上去也扶着,他回头眼中没有一丝痛楚,笑着对小枫道:“没事了,人都救回来了!”

  送了散达烈出帐,小枫轻轻地走到后间,隔着帘子她听不到一点声音,只从底下的缝隙里看到光影的晃动。

  她看过顾剑救阿渡,运功疗伤是极危险的,此刻不能打扰他。

  回到书案前坐下,她听到散达烈喝马远去的声音,应是又去了矿场。

  她心中一声叹息,想起了在瓦图的道口,扑通阿翁对她说的一句话:“顾剑托付我,如果他有不测,让我为你换去身份姓名,送你回李承鄞的身边!”

  记得那日,天很蓝,风很轻,空气里还带着金露梅淡淡的香气,她和补给塔拉兹的车队一起出发。

  听到这句话,她先是害怕,怕他真有不测,后来又气恼,气他乱作筹谋,最后还是笑了,笑他不懂自己。

  她只回了阿翁一句:“我要去问他!”

  不过千里,不过几日,她已到来。

  不过一晨一夕,却又走过生死离别。

  答案,全在这等待里了。

  不测,是早知,是他每一天的平常。

  开疆辟土,不仅是旌旗飘扬,战鼓声声,敌在前我上阵。

  那些前路里的未知,哪一个在前,哪一个在后?

  是人?是事?是天地风云?

  累了,迷茫了怎么办?

  怕了,胆怯了如何做?

  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们还是要走下去。

  一滴汗水从顾剑乌黑的发上滑落,滴落到浴桶里,泛出一朵微小的水花,然后随着水晕向四周散去,然后又是一滴,一滴......

  它们落得很快,却很轻,没有一点声音,没有再泛起水花。因为水面早被一层一层,密集又急速的波纹,掠过划破。

  剧痛的震颤,如雨的冷汗,他要冲破这层重关,不能倒下,她在等他。

  一段漫长的沉寂之后,小枫终于听到帘子后面响起了窸窣的声音,顾剑走了出来。

  他的腰背还是那样挺拔,笑容还是那样淡然,仿佛从未受伤,乌黑的瞳眸安静地望着她,尽是温柔。

  她仰头望着他,心里却起了悲伤,把手中的一碗参汤递了过去,慢慢地退后了一步,转过身去。

  小枫知道她要问的,不是顾剑,而是自己。

  “上京,东宫,恐怕是这世间规矩最多的地方,每一条都是让人不要做自己。”

  “我学了三年,还是七零八落,我想终究是因为我不愿意吧!”

  微烫的参汤,在口中慢慢咽下,顾剑没有说话。

  小枫没有回头,只提高了些声量继续道:“我和李承鄞的婚姻到底能维系什么?和平安定?我见过,在利益纷争面前,一旦触及皇权,所有都是岌岌可危的,包括我和他的感情。”

  “摧毁新建,再摧毁再新建,拥有无上的权力就可以让一切重新来过。李承鄞相信,我不信。”

  “后面的十年,二十年,就这样坐在皇后的凤椅上,与他恩爱,养育子女,然后忘记阿翁,阿爹阿娘,阿渡,忘记你。我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不管我有多爱他!”

  帐外风声呼啸,她平静坚定地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

  细微的裂痕在汤碗中爬伸,顾剑的手腕在轻轻地颤抖。他心里的弦被一股柔软又坚韧地力量,一点一点拉动开来。

      “我不怪他也不恨自己了,我知道世上没有忘川。我在抉择中迟疑过,还被情感撕扯着,但我不怕,一点也不怕了。”

  “从西洲到豊朝,自由与樊笼,终究相隔万里,这也是我和他本来的距离,李承鄞要做帝王,而我只想做小枫。”

  “我不会再离开,我要在这里!”

  顾剑看她肩头颤动,看她转过身来,看她笑得像一只骄傲的小狐狸,眼里有他和浓得化不开的缱绻,听她说着:“你从来让我做自己,你一直都在陪着我!”

  风动,摧倾万事,填埋山海。

  顾剑温热的手穿过万千青丝,落在了小枫纤细的颈上。他星眸低垂,温柔俯首,抵在她的额前,沉默不语,眼中是爱意汹涌。

  小枫没有挣扎,没有逃离,却也不敢抬头,只紧紧地依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疯狂的心跳,面色绯红。

  怀中的温软幽香,彻底拉断了顾剑心弦上最后一丝踌躇。

  天涯只在咫尺,她不再是触不可及,一切都不是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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