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荷着急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解释她和姜妍纠葛的答案。
李墨说，还是太年轻了，太理想化了，好多人和事其实本来就没有答案。
“我去个厕所。”唐栀灭了烟下床。
林清荷跟了进去。唐栀用凉水冲了把脸，双手撑着洗手台。
镜子中映照出两人憔悴又落寞的脸。她俩的步伐总是最一致的。一个人顺利，另一个人就跟着幸运。反之，一个人不顺，另一个会比她更不顺。“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唐栀没回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林清荷仰头不停的眨着眼。
“我总是支持你的。无论你做什么。”
“我知道。”
“可你脱轨了林清荷。”
林清荷早就猜到唐栀的反应。她们形同一人，她又怎会不懂。
“我们拼了命往上爬不是让你自毁前程的。你放下林望了吗？你看李墨的路好走吗？认识不到一年，你的生活全部被姜妍打乱了。凭心而论，你担的起后果和代价吗？”
遇见姜妍是对是错，林清荷也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不后悔。
“出去吧。”
唐栀走后，林清荷抬头望向镜子，她突然很想姜妍抱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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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她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姜妍。顺其自然吧。
路的对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
李墨想也没想过在自己过的一团糟的时候还会和旧人重逢。
那是她感情最复杂的一段记忆，一段远远胜过和谭瑾言的记忆。
那个人同她一样，都是音乐的追随者。音乐对她而言既是专业，更是短暂逃离世界的幻境。没有安排的时候李墨总会去琴房一个人练琴。她总爱抽完一根爱喜然后趁没人的时候进去。
这天亦是如此，李墨低头灭了烟，前脚刚要迈进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定在原地。
“回头。”
心脏骤停。
声音和气味最难忘却，其次就是记忆。音乐生对声音极其敏感，仅仅两个字便清楚的识别出身后的人是谁。
该不该回头呢？
那瞬间李墨以为自己会想很多。可现实却是大脑放空一般呆滞。然后失控的颤抖落泪。
不到五米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站了许久。
身后的短发女孩慢慢低下头，同样颤抖着声线说道：“回头看看我吧。”
回头看看我吧。
爱你还是怨你都始终不舍得看你卑微。
李墨回头了。
有多久没见了呢。大概从那年集训完离开北京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她和丁珂是初恋。
不是初次相爱的恋人，而是第一次奋不顾身奔赴的爱情。
丁珂径直走向她。“去琴房坐会儿吧。”
长长的凳子，两人的距离又近又远。李墨始终扭头对着她，紧紧咬住下唇，深呼吸克制自己别流泪。在谭瑾言那受了那么多委屈李墨都没如此失控过。到此为止她一句话都没说，却在听到声音后一住不住的哭。
李墨哭，丁珂也哭。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重逢时候根本不是感动和幸福。
丁珂抬手弹起了琴。
花之舞。
那是丁珂17岁时让李墨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时李墨因为专业好集训时被人欺负针对，丁珂在生日当天打了人。然后被报了警。
警车在琴房外鸣笛，丁珂看着红着眼眶的李墨，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对她说“别管别的，好好练曲子，等我回来。”
少年冲动又直接，叫人不敢忘。那天李墨在警局外蹲着哭了好久，直到看到满身是伤的丁珂出来后，她起身冲过去抱住了她。
两人什么都没说。
距离12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丁珂带她回了琴房。如同一切都没发生一般轻声问她曲子练熟了吗？
李墨摇了摇头，浑身摸索着，似乎是想找什么像样的东西送给她。
她说李墨，我不要钱能买来的东西，我要你。
我要你的爱。
最后这首曲子就是女孩送给她的17岁生日礼物。
如今弹琴的对象转变成自己。五味杂陈。丁珂的专业并不如李墨，却在这首曲子里倾注了难言的感情。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琴声，李墨终于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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