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年轻的时候总想着以后要和朋友住在一起，像真实版的爱情公寓或是小时代。事实上她们确实一起同吃同住了好久。

那天早上于鸳溪第一个醒的。她笨的真诚。对朋友表达心疼的方式也只是红着眼眶抿着唇语无伦次。醒来后轻悄悄的走到厨房做了早餐。

唐栀吃不了辣，做点清淡的吧。

窗帘遮光很好，即便是白天也看不到半点光亮。空调的温度刚刚好。于鸳溪动作很轻，屋里安静的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门铃响了。

“放在门口就好，谢谢。”林清荷慢悠悠的下床开门。

两盒蛋糕一杯咖啡。

咖啡是给李墨的。她不爱吃太甜的。以前林清荷不懂为什么唐栀和于鸳溪那么爱吃甜食，但她知道这能让她们开心。

听到声响李墨也醒了，早餐端上桌。

于鸳溪洗了洗手。“唐栀还没醒吗？我去叫她吃饭。”

“别叫她了。”李墨说道。

林清荷站在门口看了看。 “让她睡会吧，醒来又要难受了。”

不知是做了什么梦，睡梦里的唐栀眉头一直紧皱着。眼角依旧湿润。

因为心疼，所以不敢叫醒她。醒来面临的还是锥心的难过和流不尽的眼泪。睡会吧，再多睡会吧。

梦里别再哭了。

很多年后再回想起来，她们早已把这个故事坦言说成笑话听。但每每想起那些被辜负的瞬间，好像还是有点疼。

林清荷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夏临生。

一直到下午，唐栀还没出来。

李墨敲了敲门然后进去看了看。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侧躺着。

李墨走到床前慢慢蹲下。

“我没事。”唐栀笑了笑。

李墨的火机是滚轮的，平时总是嘲笑林清荷她们不会用。她给唐栀递了根烟，然后给两人点了火。

屋里没开窗，唐栀躺着一口烟呼了出来。烟雾缭绕，模糊的像是蒙了一层雾纱。李墨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好像一碰就要碎掉一样。

“有空陪我去趟体育场吧。”

唐栀说，刚放假那天她一个人去体育场的路椅上坐了好久。放着她和夏临生刚相识时常听的那几首歌。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夏临生打球常去那。说来也怪，同一个城市，断了联系倒真再难相遇。

可怕的不是不爱，而是逼你舍弃自己爱人的能力。这段感情过后的好久唐栀都没能真正的投入到下一段。她频繁翻看着那些新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孩的照片。林清荷说没一个比的上她。

唐栀都比她们漂亮太多。

林清荷没说，但她想夏临生一定会后悔的。都是有定数的。推开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往后得到的真情便就越少。在他没钱的时候，唐栀宁愿饿着肚子说自己减肥也不愿让他多花一分钱。类似的好多好多。在后来唐栀释怀后便都不怎么记得了。

但林清荷记得，李墨记得，于鸳溪记得。

你受过的那些伤害，爱你的人永远比你记得更清楚。

于鸳溪拉着林清荷进屋和她俩一起躺下。原本不小的床被四个人躺的挤挤的，却又说不出来的安心。

她们总想哭。

还好，还好无论何时我们都有彼此。

“唐栀。”林清荷小声呢喃道。

“嗯？”

“听我讲讲姐姐吧。”

李墨闭了眼无言。唐栀和于鸳溪转头看向林清荷。

之后的那个下午，林清荷边讲边叹气。屋里被烟雾散的像是仙境一般。

因为我们年轻，因为我们以身试险，因为我们不怕输却又不够勇敢。

所以那些日子在同龄人里显得光鲜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