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宁见话头终于被带过,急忙解释道:“您还不知道吗?当年她爸的死让她伤了心,这些年一直在积极治疗,已经好了很多。过去的事说来数去就那些,何必争论不休,再复发岂不是得不偿失?”
见众人都不说话,洛玄宁擦了擦眼角的泪:“先吃点东西吧,从今开始,咱们一家人,好好过。等詹藜研究生毕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带着您去旅游,岂不是更好?”
话语间,洛玄宁已经坐在了陆文的床边,开始细细叮嘱起来:“只要你好好的,不再被这些糟心事为难,詹藜就会好好的,对不对,小藜?”
话头递给她,似安抚,是威胁。
她想掩盖的真相,是她最丑陋的虚荣。
只是事已至此,詹藜不想再粉饰太平了。
“洛女士,之前在季家,我和你断绝关系是顺势而为,出自真心。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你有瓜葛。”
没等众人说话,詹藜又丢下了一记惊雷:“早在三年前你为了利益将我卖给赵家,用我的死活去换取贺家富贵时,我对你就没有任何指望了。”
“你在说什么?”洛玄宁惊讶的表情,不知道是觉得听到了荒诞之言,还是因为心虚而惶恐。
“我的抑郁症不全是因为我爸的死,也因为你。”
“我求到你的时候,你说贺家富贵不易,你要维护,帮不了我,我不怪你,你劝我息事宁人就此罢手,我不怪你,我有点难过,但仍然在,非常努力地为你开脱。可是你,为了赵家给的一个项目,出卖我的行踪,向媒体施压不让他们报道,协助赵家绑架我,却还要装作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这几年,我顾念情谊想维系你的体面,但我非常痛苦。”
“贺悦的事,在我看来,不过是我们彼此利用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纵使洛玄宁对詹藜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毕竟是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她的表情还是瞬间垮掉,一瞬间憔悴了许多。
“洛玄宁,藜丫头说的是真的吗?”
“那你之前还有脸找我要我的《山河图》,说要用去打点?!”
山河图是陆文的得意之作,曾出现在他的很多次展览上,多少人重金求取,陆文都舍不得割爱,后来詹藜问到他,他说遇到了有缘人,就送给别人了。
詹藜当时还很奇怪,陆文那么宝贝那个作品,竟然说送就送。
不过这种事情是陆文能干出来的,再加上当时她那个情况,也没有多想,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所谓的打点!
詹藜看着她,眼神毫不隐藏的厌弃:“我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出,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洛玄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堪,不管她在外面有怎样的风光和地位,在自己这个女儿面前,早就没有脸面了。
两方僵持之下,贺立东带着贺瑜贺悦走了过来,自然也听到了詹藜的一番言语。
贺立东是圈里出了名的宠妻,听到自己的妻子被人这样评价,率先打开门走了进来。
肖宁渊早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几人,却没有出声制止。
不管詹藜想怎样,只要他在这儿,总能护住的。
“詹藜,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当年你父亲的事,我们已经解释了很多遍,当时贺家在转型,说得现实些,总不能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赔上贺家的前程。再说,你母亲这些年也一直在弥补你,你们从小分离,情谊生疏,她能做到这份上,已然不错了。”
贺立东没想到肖宁渊也在这儿,脸色呆滞了一瞬,却还是制着怒气质问詹藜。
“你父亲的死纵然遗憾,可是你的人生却还是自己做主的,你要活成这个样子,怪得了谁?!”
为了洛玄宁,贺立东愿意给詹藜贺氏集团的股份,让她成为贺氏集团第四大股东,自然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妻子,教训一个目无尊长的黄头丫头。
有了丈夫的撑腰,洛玄宁总算捡回了些面子,背脊都挺直了不少:“当初的事情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我后面也在尽力弥补,钱财,圈子,我一直在拉你。自认为也不错了。”
在这些事情上,她拿出了自己的一贯说辞:“我只是贺家后母,我除了这些,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也从没要你给过我什么,是你三番四次来招惹我,利用我不是吗?”